“隻是小情緒？”
    沈眠揚了揚眉，眼角流露出嘲諷的笑意。
    “我以為你會在公司公布我倆的關係，為我澄清，但現在看來，還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她早該想到的。
    陸彥書並沒有為她辯解，而是直接開除了那幾個人，看起來是殺雞儆猴。
    但實際上，嘴長在別人身上，他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並不會讓那些人收斂。
    謠言反而會變本加厲，隻不過從麵上轉到了私下而已。
    陸彥書為他和夏夢的感情做鋪墊。
    卻拿她當成那個獻祭的祭品。
    真是好手段！
    陸彥書自討沒趣，他淡淡隨意地開口，“一個連婚戒都藏起來的人，倒是突然關心起咱倆的關係來了？”
    沈眠反唇相譏。
    “陸總不也一樣？沒有澄清我們關係的時間，倒是對夏總的事格外上心，不僅陪她兒子去醫院，還能拿錢給她買房呢？”
    陸彥書捏了捏眉心，一臉疲倦樣。
    “明明是你不肯放過童童，他才三歲，你何必跟他計較呢？”
    “我跟孩子計較什麽？那天在夏夢家，我沒有動手打他，是他自己倒下去的。”
    “那上次在公司呢，我親眼看到你推倒了他，小孩子手都被玻璃劃破了，那次你怎麽說？”
    陸彥書咄咄逼人的語氣，讓沈眠一時間啞口無言。
    她能怎麽說呢？
    隻怪自己當時太在意跟陸彥書的這段關係了。
    以為在一起三年，她的真心對待也能換來他的愛意。
    可事實是，某些人的心就是塊石頭。
    她是捂不熱的。
    現在，她也不想去捂了。
    沈眠歎了口氣，短暫的沉默過後，突然輕聲問。
    “陸彥書，你那麽在乎夏夢的孩子，那你會在乎我們的孩子嗎？”
    陸彥書一愣，腦子裏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他皺起眉頭，“別拿這種事來惡心我。”
    惡心？
    沈眠愣愣地看著他好一會兒，下唇被咬出血，嘴裏一股鐵鏽味彌漫開來。
    原來他是這樣不情願和自己生孩子的嗎？
    甚至為此感到惡心？
    她壓抑住心裏翻江倒海的痛苦，沒讓自己流出眼淚，眼眶卻紅了。
    好半晌，她才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了，陸總，那就麻煩你早點跟我離婚，日後我也不會再惡心到你。”
    看到她失魂落魄離開的模樣，陸彥書心裏一沉。
    好像她走出這道門，就再也不回來了。
    但，為什麽呢？
    分明是她不想跟自己生孩子在先，他都可以包容原諒她這點。
    為什麽還要鬧著要離婚？
    陸彥書心裏煩躁，將領帶拽開，扔在了地上。
    沈眠紅著眼眶出辦公室的樣子，被趕來看好戲的李洋給瞧了個正著。
    “喲，沈總監這是怎麽了？難不成因為你個人作風問題不好，要被陸總開除了？”
    她臉上的幸災樂禍絲毫不避著沈眠，反而有些挑釁的意味。
    沈眠傷心歸傷心，但她也不會給自己討厭的人爽到的機會。
    “我說今天公司怎麽這麽臭，原來是你嘴裏的一股味兒。”
    沈眠捂著鼻子，看蒼蠅一樣的眼神看著李洋。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陸總為了替我出頭，把那幾個碎嘴子開了，剛才陸總還跟我道歉呢，還求我留下來，繼續為公司創造業績。”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陸總會求你留下來？”
    李洋嘲諷的語氣拔高了，不過後麵的話她沒來得及說，沈眠一手攥住了她的馬尾，把她拽到自己跟前，聲音冷得要命。
    “收拾完爛攤子，忘記收拾你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事背後有你的手筆，想靠這件事跟夏夢投誠？利用幾個實習生就想搞倒我，你的手段也不怎麽樣嘛。”
    李洋頭皮痛得要命。
    疼痛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就想起來沈眠的可怕了。
    她心虛得很，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在說什麽？快鬆手！痛、痛死我了！”
    看到她這副樣子，沈眠就了然了。
    原本隻是個假設和試探，但看李洋這死出，她的猜測都八九不離十了。
    沈眠冷笑一聲，加重了手裏力度，逼迫她的臉看向自己。
    “知道痛就對了，痛才會長點記性，別做記吃不記打的玩意兒。”
    她的眸色幽深，一雙黑瞳裏滿是凜冽的殺意。
    李洋真的害怕了，眼前這個女人，哪是以前那見人就笑眯眯的好脾氣？
    她簡直是個瘋婆娘！
    李洋打了個哆嗦，諾諾地道，“知、知道了。”
    沈眠心情不好，不想跟這種人廢話，丟下她就走。
    快下班時，夏夢主動來她工位找她。
    “沈總監，威瑪公司下午跟我們有個談判會，你跟我一起去。”
    威瑪的項目，沈眠這組也負責了一部分。
    她去參加談判會也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關係到組員們的獎金，這個項目拿下來，宋靜他們也能分不少。
    且威瑪那邊跟她對接的負責人她也算熟悉，她去的話，能給這次談判增加更多籌碼。
    隻是她沒想到，今天過來談判的，竟然是威瑪的副總王波。
    大腹便便的油膩中年男，從她和夏夢出現開始，黏膩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不肯下來。
    談判過程還算順利，後續報完價就要簽合同了，王波卻說不著急，先去吃個飯唱個歌。
    吃飯唱k，都免不了酒桌應酬，公司有專人應付這些老油條，一場飯局下來，氣氛也還算融洽。
    那王波不知道是喝高興了還是怎麽樣，湊到沈眠這邊來，笑嗬嗬地說要跟她喝一杯。
    沈眠起身，客客氣氣地說自己感冒吃了頭孢，不宜喝酒，便以茶代酒敬他。
    任誰再勸，也還是一樣的說辭。
    王波沒了興致，礙於麵子也沒多說什麽。
    夏夢倒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沈眠一眼。
    今晚的飯局，她碰過的，全是清淡的菜色。
    至於不喝酒……
    她暗自調查過沈眠，據她所知，她酒量不差。
    能喝酒卻不喝——
    夏夢眼眸裏閃過一絲精光……
    恐怕沈眠真的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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