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準備攤牌，緩了一會兒情緒才穩住。
    “媽，我們準備離……”
    “我們準備出去旅行一段時間，帶眠眠散散心。”
    陸彥書搶先開口，再次打斷她後麵要說的話。
    沈眠瞥了他一眼，覺得很窒息。
    這時候了，還有什麽瞞著的必要？
    畢竟他把人母子倆都帶回家來吃飯了。
    青梅竹馬的身份，就算是離婚再娶，蔣如芸也不可能拒絕夏夢。
    沈眠沒有選擇順著他說，隻淡淡地道，“我們要離婚了，媽。”
    陸彥書皺了皺眉，“別當著媽的麵說這些氣話。”
    沈眠依舊平靜地看著他，一雙清冷的眸子裏無悲無喜。
    “我從來不是說氣話，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麽必要裝下去呢？瞞著媽也沒什麽好處，倒不如坦誠點。”
    陸彥書黑著臉，是個人都看出來他很不高興。
    蔣如芸讓他先出去，留下兩婆媳好好交流。
    沒了男人在現場，沈眠坐在原位，被蔣如芸拉住了手。
    “眠眠，你想離婚，是因為夏夢母子倆嗎？”
    沈眠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後，又搖了搖頭。
    “不止是因為這個，媽。”
    她心裏有好多緣由，這段時間受的委屈，通通湧上心頭。
    可最後卻哽在喉頭，隻化作一聲輕微的歎息。
    蔣如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裏是同為女性之間的惺惺相惜。
    “你的心情，媽能理解，婚姻裏出現了第三者，任誰都不會咽下這口夾生的飯。”
    沈眠沒有反應，蔣如芸的話頭突然一轉。
    “但是眠眠，阿彥是我的兒子，我很了解他，他和你結婚後，是不會跟其他女人亂來的。”
    見沈眠依舊沉默不說話，蔣如芸跟她透露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夏夢的孩子不可能是阿彥的，你把自己的心都放到肚子裏去，外麵的孩子不可能影響到你的地位，我們陸家，也不會讓夏夢母子倆進門。”
    沈眠覺得她說話有點矛盾。
    上一秒還在說孩子不可能是陸彥書的，下一秒卻告訴她，外麵的孩子不會影響她的地位。
    原來婆婆對陸彥書的態度，也拿不準。
    “退一萬步來講，夏夢或許對阿彥來說身份很特殊，但身為過來人，我給你的建議，就是讓你抓緊時間生個孩子。”
    提到孩子，沈眠的手就攥緊了衣擺。
    她感覺蔣如芸似乎知道了什麽。
    可看對方的神色，又似乎什麽都不知道。
    蔣如芸還說，“阿彥那個人，責任心很重的，你們之間要是有了孩子，他的精力會回到家庭中來，外麵的人想動什麽歪腦筋都沒用，你懂嗎？”
    “陸家的兒媳婦，隻能是你，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我隻認你。”
    蔣如芸很少同沈眠說這些煽情的話，但她對沈眠真的很好。
    每次出國旅遊出差，都會想著給兒媳婦買禮物，在花錢方麵一向大方，說是當親女兒看也不為過。
    這裏麵，不止是疼愛沈眠。
    更是因為，沈眠高中時期，曾意外救過她的命。
    兩人已經認識了十年，這十年裏，二人比起是婆媳，更像是朋友關係。
    沈眠不是木頭，蔣如芸對她好，她也會加倍對婆婆愛護回去。
    婚後第一年蔣如芸生了場大病，是她一直陪在蔣身邊，事必躬親。
    蔣如芸出院後，感動得送了她一棟莊園。
    沈眠願意留在陸家，有很大的原因是在蔣如芸身上。
    如今蔣如芸推心置腹的一番話，是要為她打上一劑強心針。
    如果是一個月前，沈眠或許還會有所動搖。
    但現在，她隻是輕微搖了搖頭。
    “媽，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可以把婚姻當成一場交易，但我好累啊。”
    “我不知道該如何經營跟陸彥書之間的感情……三年了，我努力了三年，希望他能愛上我，可有些東西是勉強不來的。”
    “我也累到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感化他了，媽，我想尋求一個解脫。”
    話音剛落，沈眠的眼眶浮上一層淚意。
    蔣如芸看著，也紅了眼眶。
    她把沈眠抱進懷裏，摸到她瘦得硌手的蝴蝶骨，明白這段時間，她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心裏的苦，也能將一個人逼瘋。
    沈眠靠在她懷裏，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滴。
    蔣如芸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聲音也微微顫抖。
    “好孩子，我知道你很累，但媽媽不忍心看到你們就這樣分開……”
    “你……再給他三個月時間好嗎？”
    “如果這三個月內，這段婚姻依然讓你感到疲倦，你們再離婚也行，可以嗎？”
    沈眠回到房間時，腦子裏還在回想這句話。
    今晚要在老宅留宿。
    沈眠不能跟陸彥書分房睡，她便自己做主躺在了沙發上。
    腦子裏回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她也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突然，她感覺身體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拉了出去。
    整個人騰空時，她下意識環住了男人精瘦的腰。
    陸彥書將她抱起來，準備放去床上。
    卻聽見她戒備地問，“你要幹什麽？”
    莫名其妙，被她防賊似的眼神給刺傷了。
    陸彥書蹙著眉，有些惡意地開口。
    “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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