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旁邊挪了一步，喊了聲“媽”。
    蔣如芸提著自己的愛馬仕包，瞥了眼沈眠一身休閑寬鬆風格的打扮，還有她手裏樸實無華的保溫桶。
    又看了眼門內穿一身低調奢華的黑裙，卻渾身裝飾都透露著各種小心機的夏夢。
    她是個直來直往的人，淡淡說。
    “跟我兒子領證的人是你，你這會兒躲在門外，是想偷偷溜走，給他倆創造機會？眠眠，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聖母呢？”
    沈眠不知道說什麽，她站在門口沒動。
    蔣如芸拉著她推開門，直接打斷了病房內溫馨的場麵。
    她看了一眼夏夢，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夏夢啊，我們家阿彥受傷未愈，不適合喝雞湯這麽油膩的東西，而且雞肉是發物，吃了不利於傷口恢複。”
    她走近了些，看到床邊桌上。
    夏夢帶來的湯還擺著，陸彥書一口沒喝，眼底閃過一抹讚許的神色。
    夏夢手足無措地站起來，臉上帶著尷尬且恰到其份的羞惱。
    “不好意思阿姨，我不知道這些……我想著阿彥流了那麽多血，應該吃點蛋白質含量高的補充回來才是。”
    蔣如芸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淡漠。
    “我記得你以前不會做飯，連鹽跟糖都分不清楚，這才幾年時間，怎麽雞湯都會熬了？”
    夏夢臉色白了又紅，承認道，“我叫我家阿姨熬的。”
    蔣如芸看都沒看她一眼，扭頭說。
    “眠眠，阿彥不是想喝粥嗎，你趕緊把煮的粥打開給他嚐嚐，熬了幾個小時，都是你的心意。”
    後者沒有動。
    陸彥書抬起頭看她，“不是熬了幾個小時麽？怎麽不給我嚐嚐？”
    沈眠愣了一下，才把自己煮的粥打開，放到他麵前。
    “你的粥。”
    陸彥書抬眸瞥了沈眠一眼，發現她目光專注落在手裏的活上，也不看他，壓抑著心裏的那股氣。
    “我手疼，你喂我。”
    沈眠：“……”
    大哥，你傷的是左手！
    又不是左撇子你裝什麽啊？
    而且旁邊夏夢還虎視眈眈盯著她呢，他幾個意思啊？
    當著前女友跟孩子的麵，和自己現任老婆搞曖昧？
    這個癖好有點毒啊。
    沈眠沒有慣著他，把勺子塞進他好的那隻手裏，冷漠地道，“自己吃。”
    夏夢嘴角還掛著笑，眼底的冷意卻越來越深。
    傻子也知道，這時候該走了。
    難不成留下來，看他們一家子在自己麵前演戲？
    她強忍著風度，帶著孩子跟他們告別。
    夏夢走後，蔣如芸坐了一會兒，也走了。
    仿佛隻是為了來督促陸彥書吃飯的。
    病房裏再次隻有他們兩人，氣氛安靜了很多。
    陸彥書沒喝兩口粥，就放下了勺子。
    沈眠在旁邊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機，很安靜。
    陸彥書主動打破了沉默。
    “關於童童的事，我會讓他跟你道歉，他的性格有些古怪，都是生病引起的，你不要往心裏去。”
    沈眠不想提起那個孩子。
    一提起來，她渾身都不適，甚至開始犯惡心。
    她不理他，跟他說，“下午我有事，先走了。”
    陸彥書拉住她，“你又要去哪裏？背著我去見賀家民？這次是去哪裏約會，去酒店開房？”
    沈眠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不可能一天24小時都守著你，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你的生活就是跟賀家民一起，給我戴綠帽子？”
    沈眠被說惱了，她直直地盯著陸彥書看。
    對方神色淡淡，一臉坦然。
    她嘲諷一笑。
    話題又扯回幾天前了，吵架吵成了完美閉環。
    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沈眠直接走人。
    鄒雨醒了，就在樓下病房。
    昨晚她喝多了，胃出血，也在醫院躺著。
    因為她差點被人用強，警察等她醒來之後，就過來做了筆錄。
    等警察走後，鄒雨給沈眠發了微信。
    沈眠昨晚實在精力有限，要照顧陸彥書，就用鄒雨的電話打給她男朋友，讓他來照顧自己女朋友。
    但對方沒有出麵，找了護工。
    看著護工扶著鄒雨去上廁所，回來後，她臉色有些虛弱和蒼白。
    躺在病床上，連帶著呼吸都很沉重。
    沈眠雖然對男人心有不滿，但畢竟是人家情侶之間的事，她不好置喙。
    鄒雨這會兒心情好了些，勉強打起精神跟她聊天，虛弱的聲音裏卻透著幾分甜蜜。
    “眠眠，昨晚是我誤會他了，那件內褲是他同事故意放的。”
    “他單位那個女人暗戀他很久了，腦子有問題，去澳洲期間，她甚至跑去我男朋友的房間脫了衣服勾引他，我男朋友沒同意，她才故意搞了這麽一出，想跟我示威呢。”
    沈眠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卻被她打斷。
    “還有昨晚發生的事，他知道了，他說不會放過那群人，而且……”
    鄒雨麵上劃過一絲嬌羞，“他並不介意昨晚的事，隻是恨自己沒有在我身邊保護好我，他還給我買了禮物，準備來看我呢。”
    沈眠：“……”
    她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描述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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