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不敢確定，但她知道有個人肯定清楚。
    她給遠在d州的沈傑打去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嗑嗨了，沒認出她的電話號碼，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囫圇，像是咬著舌頭。
    “誰啊？”
    “是我。”
    沈眠主動跟對方打招呼，輕笑道，“沈家都要完了，你還在d州嗑藥呢？”
    這聲音，化成灰他都聽得出來！
    沈傑咬緊了後槽牙，“沈眠，你怎麽那麽陰魂不散？”
    “不是你們說跟我是一家人麽？姐姐給弟弟打電話，叫什麽陰魂不散？”
    “沈眠，你，去死！”
    曾經害得自己失去男人雄風，甚至淪為殘疾的罪魁禍首，居然還敢打電話來挑釁他！
    沈傑敢發誓，這會兒要是沈眠在他麵前，他一定端起一把槍，直接把她打成篩子！
    不，打成肉泥！
    把肉泥撿去喂狗！
    或許是磕了藥的緣故，想到沈眠死在自己手裏的那一幕，他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隻是他這樣的笑，在沈眠看來，有些聽不清，但不妨礙她辨認對方是個癮君子。
    沈眠繼續刺激他，“嗯，去死，然後呢？你有本事回國來殺了我啊，沈傑，你連靠近國界恐怕都不敢吧？畢竟我手裏有你當年殺人的證據，海濱路，那一家子五口人你還記得嗎？他們都是你殺的，你在國外逍遙快活的時候，難道就不會做噩夢夢到他們一家來找你索命嗎？”
    “你放屁！人怎麽可能是我殺的！當年我是替我爸洗清了嫌疑！要不是後來他為了公司前途放棄了我，我怎麽可能會躲到國外？你個賤人，你說是就是嗎？這些年警察都沒找到的證據，你隨口一句就能安到我頭上了？”
    沈眠冷不丁地開口，“誰說警察沒有證據？今天你家裏人全被抓去警察局了，證據就在祠堂，不是嗎？”
    電話那端傳來接近兩三秒的沉默，沈眠知道，她賭對了。
    沈家祠堂，證據在沈家祠堂裏！
    沈傑略微氣急敗壞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麽可能？我爸他才不會把那些東西交給警察！一旦交出去，他必死無疑！那裏麵還有……還有我的……”
    還有他當年幹下的一些蠢事！
    當初那場車禍造成了太大影響，很快上麵就懷疑到了沈興國的頭上，而剛好那段時間沈傑因為玩女人出了岔子，把對方弄殘了。
    沈興國就幹脆把一切證據都甩到沈傑的頭上，逼他出國留學，還怕他反悔不願意繼續背黑鍋，臨走之前告訴他，讓他不要再回來。
    為了防止他聯係警察，他還留了份證據，不僅有那個被弄殘女人的，還有其他女人的……
    曾經的案件，警方也隻是把他列為嫌疑人之一，橫豎他的名聲已經臭了，但是如果那些證據落到警方手裏……那他很可能一回國就會麵臨牢獄之災。
    沈傑怒罵道，“沈眠，你別聰明反被聰明誤！識相就把那份證據給老子毀了！沈家毀了，對你有什麽好處嗎？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這麽多年了，沈眠感覺沈家姐弟倆的腦子就沒好使過。
    尤其是沈傑，嗑藥把人都磕傻了。
    他不會真以為，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會顧著沈家吧？
    她巴不得，把那塊醃臢地，連帶著住在沈家的人，從地球上一起抹殺！
    思考了一個多小時，沈眠還是準備去沈家找找證據。
    她是挑淩晨一點的時間去的。
    她還有家裏的門禁卡，所以回來得悄無聲息，也沒人發現。
    主要沈家現在也沒什麽人了。
    沈家破產，沈興國夫妻倆這會兒被搞得焦頭爛額，公司那邊，員工工資有些都欠了快半年了，更別說家裏的傭人。
    尤其是白天法院的人來了一波，給沈家還貼了封條，限他們一周內從沈家別墅搬出去。
    家裏的傭人們都辭了職，也沒人留下看門了。
    沈眠看著昏暗大廳內，四處貼上的封條，心情不錯。
    整個沈家光線都很弱，隻有二樓沈興國夫婦房間裏還亮著燈。
    以及沈安安的房間，她今天差點被趕出去，整個人都還在崩潰著。
    沈眠沒有在乎他們的想法，而是直接去了沈家後院的小祠堂。
    這裏曾經是她的噩夢，她小時候，被孟美芝以各種理由，在祠堂罰跪，跪得整個膝蓋青紫，格外疼。
    到現在，她的膝蓋每到陰雨天還會隱隱作痛。
    但是沈興國的證據，就在這裏。
    祠堂不大，沈眠找了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最後在案台下麵翻到了一個保險箱。
    保險箱有密碼，憑著沈眠對沈興國的了解，她猜中了密碼。
    是他自己的陰曆生日。
    他是個有點謹慎但是又極其自負的人，以為他的東西藏得天衣無縫，所以密碼也沒有設置特別難。
    沈眠打開保險櫃，裏麵有沈興國買的國外基金，債券，以及一大串賬本，和一堆偽造的公章。
    她翻了翻，知道這些就是她想要的東西，拿了準備離開。
    房間的燈卻突然被人打開——
    “要拿著這些東西去哪裏？我的好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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