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幾乎打起來的時候，兩人皆是一致的收了手，更是違和的坐在一塊說話。
    梁千山雖然時常忤逆青蛇，但是該有的尊敬還是有的。
    他提溜起桌上的茶壺，斟了一杯茶，雙手端著送到青蛇麵前。
    "先說話。"梁千山說，"你設的這個禁製明天一早就撤了，我要去隔壁看著他醒來。"
    青蛇淺嚐了一口茶，隨後半是嫌棄的將茶杯推拒至一邊。
    這小客棧裏的茶水不怎麽樣，隻能充做解渴用。
    "醒了就醒了，用得著你去看？"
    梁千山兩手撐著桌麵，直視著青蛇的眼睛："他和你們待在一起這麽久，難道就沒發現，他每次醒來都很痛苦嗎？"
    青蛇擰了一下眉毛，明顯的愣了一下："他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睡，醒來也是自己醒的，還真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接著，青蛇又問："這是來這裏的副作用嗎？"
    梁千山搖了搖頭："不是，是他這具身子本身的問題，每次自夢中醒來，都要經過一次煎熬。可能是因為蠱蟲的原因，我在他身邊，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青蛇半信半疑，不是很相信梁千山的話："你怕不是在誆我，哪有這麽神奇的。"
    梁千山扯了一下嘴角："我的出現不是更神奇嗎？"
    青蛇噎了一下："……"
    也是，再怎麽神奇，也沒有這人和自己搞一塊神奇。
    瞬間就不計較了。
    再怎麽說，夜深人靜的時間過去，第二天清晨也不會再做什麽。
    然而，青蛇把人想得太過於齷蹉，梁千山又不是沒和梁千峰同榻而臥過，那些天裏，他也什麽都沒幹，倒是睡著的梁千峰，手腳比較不老實。
    次日，梁千山推開隔壁的房門，白虎幾乎是瞬間醒來，眯眼看清來人是梁千山，這才放鬆了警惕。
    四隻貓掛在白虎身上，跟著白虎一道出了房間。
    房內隻剩一醒著，一睡著的兩人。
    一張薄被子蓋在梁千峰的肚子上，他的一隻手臂遮住了他的眼睛，正規律的呼吸著。
    梁千山脫掉自己的鞋子，爬上床他，輕鬆的躺倒在梁千峰身側。
    動靜不是很大，梁千山又將自己的手臂搭在梁千峰的身上。
    梁千峰擰了一下眉頭，然後轉身縮進梁千山的懷裏。
    "白虎，把貓從我身上拿下去，都抓我了。"
    這話說得含糊不清，像是在夢囈般。
    梁千山："？"
    這是還沒搞清楚是誰在身邊呢。
    一股醋意從心底油然而生，又不忍心把人弄醒，現在天邊也才泛起魚肚白，離他平時起床的時間還早著呢。
    "這仇我先跟你記著。"
    梁千山低語幾聲，最後摟著梁千峰，睡了個回籠覺。
    等梁千峰自己醒過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發現自己抱著的人，還以為自己抱著一麵鏡子，過了些許時間，才反應過來這是梁千山。
    梁千山似乎比他更要嗜睡，不知道什麽時候遁地遁過來的，他都醒了，梁千山居然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看著梁千山的睡顏，梁千峰才發覺，梁千山的睫毛很長，也很密，眉眼也是狹長的，他記得，眼皮遮蓋下的眼球，應該是一雙漆黑的眸子，很是深邃。
    梁千峰的指尖輕撫過梁千山的眉眼，順著鼻尖一路下滑，最後停在唇珠上。他又換了拇指去觸碰，正要按壓下去時，梁千山睜開了眼睛。
    梁千峰嚇了一跳，手上一抖偏到了梁千山的嘴角上，他整隻手都撫摸在了梁千山的臉蛋上。
    梁千山蹭了蹭那隻手，隨後將梁千峰抱緊了："偷襲我？"
    他聲音啞啞，的確是剛睡醒的樣子。
    梁千峰那隻手搭在他的脖子後麵，壞心思的抓了一把他的頭發，往後一扯：“這才叫偷襲。”
    他們下樓去吃東西時，到處都不見白虎和青蛇的身影。
    梁千峰幽幽的往樓上看了一眼，有的東西不用明說，也不必去深究。
    吃過東西後，外頭一陣驚雷滾過，濃黑的雲漫過了天際。
    頃刻間，大雨瓢潑。
    一隻玄鳥橫行在雨中，趕在梁千山關上窗戶之前，衝進了屋裏。
    玄鳥在屋內徘徊幾圈，最後落在梁千山的肩膀上抖著羽毛上的水漬。
    梁千山看了一眼："是臨淵的信使。"
    梁千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梁千山麵前，抽出一張帕子給玄鳥擦上麵的水漬，隨後在鳥腳的位置，取出捆綁在上麵的小圓桶，取出裏麵的小張信件。
    見到玄鳥的瞬間，梁千峰就覺得不太妙。
    離開臨淵之前，梁千峰跟雲中木棲說過，除非他即將死了，就不要來找他。
    那現在玄鳥送了信來......
    拆開信封看了信，裏麵沒什麽多餘的字，整張紙就"速回 雲中"四個字。
    梁千峰麵色凝重，昨天才答應了梁千山，這會兒又出爾反爾......
    沒事，他會理解的。
    梁千山撥弄著玄鳥的羽毛，玄鳥明顯的不耐煩，作勢要去啄梁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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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人們都分不清梁千山和梁千峰，那這隻雲中木棲精心養著的玄鳥，可是將兩人分得一清二楚，知道哪個才是自家的少主，見梁千山和梁千峰長得一模一樣，它就認定了梁千山是個冒牌貨，對他可是很不客氣。
    差點被玄鳥啄到手的時候，梁千峰把鳥給抓了起來。
    "臨淵可能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你......"
    梁千山垂下腦袋，伸手拉住梁千峰衣袖下的手，他抬起頭來看梁千峰，看不出情緒。
    "我和你一起回去不就行了。"
    梁千峰手上收力，然後又鬆開抽出來，轉身坐在了椅子上。
    "你是不是忘了。"梁千峰說，"你在臨淵是一個死人的身份。"
    梁千山也在一旁坐下，他剛剛握著梁千峰的那隻手多了一張紙條，看了一眼上麵的字，之後將其攤開在桌子上。
    "義父知道我沒死，我偷偷回去，一直待在你身邊就好了。你看啊，有的事情你不想出麵去做，我還可以替你去呢。"
    梁千峰還不是很同意梁千山跟著回去。
    要是被發現，得鬧出什麽亂子來。
    梁千山見人不願意鬆口，手輕輕的搭在梁千峰的手背上，軟語相勸："你看，這雨那麽大，路上你也不好走，我帶你回去，還省不少時間。還有啊，萬一義父是出了什麽事情，我也能幫上一忙，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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