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藏鋒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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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宗雲海擂台上空霞光流轉,七座浮空石台呈北鬥狀排列。每座擂台邊緣都刻著《禹貢》九州圖紋,地脈靈氣通過青銅鎖鏈與中央觀天鑒相連。韓非立於鑒前,黑色法袍上的獬豸紋隨著他宣讀規則的聲音起伏:"大比禁用超階法寶,違者廢去修為!"
青銅鏡麵掃過王星時,其袖中燭龍逆鱗微微發燙。混沌漩渦在丹田處緩慢旋轉,將真實修為壓製在元嬰初期的波動。他低頭整理藏青色弟子服,腰間藏鋒劍的鯊魚皮劍鞘被摩挲得發亮——這是三日前特意從天工峰換的普通劍鞘。
"第一輪,藏經閣王七對陣天工峰趙無極!"
王星緩步踏上巽位擂台,青石地麵突然亮起星宿紋路。對麵壯漢肩扛八棱紫金錘躍上高台,錘頭鑲嵌的七顆隕鐵珠嗡嗡作響,竟是與擂台地脈共鳴。
"王師弟,小心了!"趙無極聲如洪鍾,元嬰大圓滿的威壓卷起罡風。紫金錘掄出漫天殘影,每道錘影都帶著開山裂石之勢,錘風掠過處竟在青銅護欄上擦出火星。
王星右手按在藏鋒劍柄,左手指尖輕點地麵。混元道體特有的混沌真氣滲入地脈,瞬間讀取了擂台下的《禹貢》陣紋。他忽然側身滑步,靴底擦著錘風邊緣掠過,青色衣擺被割裂三寸缺口。
"趙師兄的"撼山十八錘",果然名不虛傳。"王星說話間連退七步,每步都精準踩在地脈節點。藏鋒劍始終未出鞘,劍鞘點地時暗藏的燭龍精血悄然沸騰,在青石上凝出冰霜陣紋。
趙無極濃眉倒豎,紫金錘突然變招:"第八式,斷江!"錘影化作九道金光,封死所有退路。觀戰席上傳來驚呼,天工峰弟子齊聲喝彩。
王星眼中精光一閃,藏鋒劍終於出鞘三寸。劍身暗紅血槽突然亮起,竟將地脈靈氣吸成真空。趙無極的錘影頓時遲滯半息——這刹那的破綻,足夠藏鋒劍鞘點中他手腕神門穴。
"叮!"
紫金錘脫手砸在護欄,趙無極踉蹌後退。王星劍已歸鞘,躬身行禮:"承讓。"他袖中《山河圖》殘頁悄然收起,方才正是用其中記載的地脈截流之法,破了撼山錘的蓄勢。
觀戰席東側,歐冶子撫須沉吟:"這藏鋒劍的鍛紋,竟似融合了墨家千機匣的手法......"
第三日巳時,離位擂台飄起藥香。柳如煙翠色羅裙無風自動,七十二根銀針在身前結成神農百草陣。陣中幻化的彼岸花毒霧凝成三千毒蟲,每隻蟲足都閃著淬毒寒光。
"王師弟可知,銀針可救人亦可殺人?"她眉間朱砂痣泛著青光,指尖銀針突然折射日光,"此陣名為"懸壺濟世",請賜教。"
王星解下背後焦尾琴,七根琴弦泛著冰霜:"師姐請看——這是丹霞峰張師叔傳授的《清心普善咒》。"他撥動宮弦,燭龍精血凝成的寒氣隨音波擴散,前排毒蟲瞬間凍成冰雕。
柳如煙輕笑,銀針突然變陣。毒霧幻化的藥農虛影從陣中走出,手持神農鋤砸向琴身:"既是音律之道,當知五音配五髒!"
"商音屬肺,當配白虎湯。"王星突然彈出三個刺音,三根銀針從琴腹激射而出。針尾係著的《傷寒論》殘頁展開,正貼在陣眼位置。毒霧突然倒卷,化作滋補靈氣反哺己身。
柳如煙怔住片刻,朱砂痣青光驟亮:"你怎知我昨日新得的《金匱要略》殘卷?"
"師姐袖口的艾草香,比往日濃了三分。"王星收起焦尾琴,藏鋒劍挑起陣中最後一縷毒霧,"想必是徹夜研讀時,用安神香提神所致。"
台下丹霞峰弟子嘩然。柳如煙耳尖微紅,跺腳收起銀針:"算你厲害!"轉身躍下擂台時,卻將一枚青玉藥瓶拋向王星:"明日對戰蕭天策,這清心丹可抵三成雷煞。"
七日後,王星青衣已染塵灰,藏鋒劍鞘多了十三道劃痕。當他站在乾位擂台時,腰間弟子玉牌顯示"九勝"——再勝此場便可入前十。
"藏經閣王七,對陣青雲榜首蕭天策!"
紫袍青年負劍登台,腰間玉佩刻著天衍宗劍紋。王星瞳孔微縮——那玉佩散發的波動,竟與三日前在後山感受到的某道劍氣相似。
"王師弟能走到這步,倒是出乎意料。"蕭天策並指抹過劍脊,劍身浮現九霄雷紋,"不過到此為止了。"
話音未落,晴天霹靂炸響。蕭天策的佩劍引動雷雲,合體修為卻催發出半步渡劫威勢。觀天鑒突然嗡鳴,韓非抬手布下防護結界,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驚雷劍訣第七式,雷龍破空!"
劍光化作十丈雷龍俯衝而下,龍須躍動的電光將擂台護欄熔成鐵水。王星藏鋒劍終於完全出鞘,劍身暗紅血槽亮起星圖——竟是陸子期幫忙刻製的微型周天星辰陣。
"坎離移位,鬥轉星移!"王星腳踏禹貢步,劍尖點碎三塊地磚。擂台下的青銅鎖鏈突然繃直,地脈靈氣被導入劍陣。三百六十枚劍刃碎片懸浮成星圖,在雷龍襲來的刹那結成混沌漩渦。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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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強光中,王星借反震力倒飛而出。他淩空逼出一口頭精血,金紅色血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恰到好處地落在擂台邊緣。蕭天策收劍冷笑:"虛張聲勢。"
觀戰席沸騰起來。陸子期擠到王星身邊,壓低聲音:"你故意踏錯休門方位?"
"總要給青雲榜首留些顏麵。"王星擦去嘴角血跡,袖中《赤壁賦》竹簡悄然收起——方才正是用其中記載的火攻之計,將雷龍餘威導入地脈。
頒獎台上,韓非將悟道崖令牌拋給王星:"第十名賞三日參悟。"他目光掃過王星染血的衣襟,"明日辰時,莫要遲到。"
是夜,王星盤坐藏經閣頂。新鑄的藏鋒劍橫於膝上,劍身黝黑無光,唯有劍脊律令紋在月下若隱若現。丹田內落寶金錢虛影輕笑:"這韓非子親傳的律令劍紋,倒是比之前的東瀛穢氣順眼多了。"
閣樓飛簷忽然輕響,陸子期抱著酒壇翻上屋脊:"李師叔讓我帶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王星並指彈劍,清越劍鳴驚起夜鴉:"陸師兄覺得,我今日露了幾分破綻?"
"蕭天策的雷龍本該斷你三根肋骨。"陸子期拍開泥封,酒香中混著藥香,"但你倒飛時用了天工峰的"雲雀三折",這是柳師妹獨門輕功。"
兩人相視而笑。忽有酒葫蘆破空而來,潑出的酒液在瓦片上凝成"海上升明月"劍意。李太白的笑聲在雲中回蕩:"小子,你這藏鋒劍意太過刻意了!"
王星揮劍斬向明月,劍氣卻化作綿綿春雨。藏經閣前的悟道鬆突然抽新芽,枝頭綻開七朵墨梅。
結尾詩)
雲台星落劍氣藏,禹步輕踏破雷光。
銀針懸壺辨藥性,焦尾冰弦凍毒霜。
忍將精血化金雨,巧借地脈掩鋒芒。
誰言築基無大道,且看墨梅映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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