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仙台上空懸浮的九盞金烏燈突然大放光明，將初窺天照得亮如白晝。王星望著第十位的對手——那團人形陰影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線，連金烏燈焰都在其周身扭曲，竟是將方圓三丈化作虛實交錯的領域。
    "影族夜無痕，請賜教。"陰影中傳出沙啞的聲音，地麵突然浮現九道扭曲的暗影，如同擇人而噬的毒蛇。
    王星瞳孔金紋流轉，看穿對方體內流轉的暗影法則。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歸墟天，九鼎虛影吞噬時空裂隙的場景，混沌之氣在掌心悄然凝聚。
    "請。"
    九道暗影突然暴起，化作猙獰鬼麵咬向王星周身要害。墨湮身形突然炸裂成百道黑影，每道影子都帶著真實殺意。觀戰席傳來驚呼——三年前有位太乙修士就是被這招撕碎了護體仙光。
    王星不躲不閃，右手在虛空畫了個圓，指尖混沌之氣如墨滴入水，在虛空中暈染出奇異紋路，混沌之氣凝成三尺漩渦，竟將暗影盡數吞沒。夜無痕身形微顫，陰影中傳出驚疑："時空法則？"
    "混沌為經，時空為緯。"王星輕笑踏前，腳下綻開陰陽魚圖。夜無痕正要後撤，忽覺四周空間如泥潭般粘稠——這是王星新悟的"混沌泥犁"。
    "第二招。"王星並指如劍點在虛空，夜無痕腳下的陰陽魚突然倒轉。他驚愕地發現，自己布下的"千影殺陣"竟被混沌之氣篡改了軌跡。王星趁勢並指虛點，時空漣漪將對方送到台下茶攤旁，還順手給他添了杯熱茶。
    "承讓。"
    "兩招。"李淳風肩頭的小青靈掰著葉片計數，"第三招送人下台！"
    觀戰席鴉雀無聲。號稱"無影無形"的影族天驕，竟比前幾位多撐了一招？
    鬥戰榜第九位是靈族青璃。這綠發少女赤足踏空而來，足下生蓮："道友小心了，我的靈犀指專破護體真氣。"
    王星微笑拱手，突然發現四周草木瘋長。青璃的領域竟能喚醒萬物靈性，連青石地縫都鑽出嫩芽。
    "有意思。"王星並指劃圓，混沌之氣化作陰陽雙魚。瘋長的草木突然靜止，繼而反向枯萎。青璃臉色驟變，指尖碧光剛要綻放，整個人已站在台下花圃中，手裏還捏著朵新摘的牡丹。
    "返璞歸真？"高台上觀戰的玉宸道君手中玉如意微顫，"此子竟將造化法則融入混沌！"
    鬥戰榜第八位的炎族赤霄攜焚天烈焰登台。這紅發大漢渾身岩漿紋路，每一步都在青石烙下焦痕："能逼我現出真身，你足以自傲！"
    王星望著對方暴漲三丈的熔岩之軀，忽然想起三年前霍去病教他的卸力訣竅。當赤霄巨拳轟來時，他手掌如封似閉，混沌之氣化作漩渦。
    "轟！"
    赤霄驚覺十成力道如泥牛入海，正要變招，王星突然翻掌輕推。岩漿巨人竟被自己的拳勁反震，踉蹌跌下擂台，在青磚上烙出個人形焦痕。
    "借力打力！"備戰席上有修士驚呼，"這是兵家的戰陣技法！"
    李淳風笑著搖頭："錯了，這是混沌化萬法。"
    鬥戰榜第七位的赤發青年踏焰而來，九條火龍在身後張牙舞爪。備戰席突然飄起焦糊味——某隻白熊精的蜂蜜罐正在融化。
    "焚天煮海！"火龍交織成網壓下，卻在觸及王星三尺範圍時突然轉向。天火聖子瞳孔驟縮，急忙掐訣卻已來不及，九道火柱倒卷將他裹成火繭。
    王星拂袖掃去餘燼："火候不錯，就是控火術..."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典藏閣讀到的《離火精要》，隨手在空中勾畫道紋，"該這樣用。"
    火繭應聲而散，露出滿臉煙灰的天火聖子。觀戰席某處突然爆笑——竟是三日前被他燒禿尾巴的狐妖在拍案叫好。
    當鬥戰榜第六位的石族巨靈轟然倒地時，初窺天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王星望著自己手掌，三年來首次感到經脈發脹——連續催動混沌法則，終究有些吃力。
    "中場休戰！"
    執事長老擦著汗宣布。王星剛躍下擂台，就被小青靈撲了個滿懷："王大哥太厲害啦！那個大石頭精去年把我朋友砸進地底三丈呢！"
    李淳風拎著小家夥的後頸笑道："是不是感覺這些鬥戰榜上的強者有些名不副實？或者說驪山道場的強者也不過如此？”
    王星遲疑道：“那倒不是，像幾位前輩，還有我見到幾位大羅強者，都很強大，隻是……”
    "似乎配不上鬥戰榜威名？"老道彈指布下隔音結界，"你看那邊。"順著他的指向，王星看到幾位正在喝茶的人族修士，個個氣韻內斂如深淵。
    李淳風笑道，“你還有沒有發現鬥戰榜上異族居多，人族反而稀少？雖說驪山道場兼容並蓄，可別忘了，當前人族為天地主角！
    因為鬥戰榜最高年齡限製為一千歲！相比異族漫長的生命以及相應比較緩慢的修行速度，千年時間，人族中的天驕妖孽早就太乙乃至更高修為了！”
    “也就是說真正的天驕強者早就脫離鬥戰榜去追求更高的東西？”王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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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時間是一個分水嶺，那些天驕俊傑會在這個時間後脫離藩籬追求大道，平庸者依然在此修行悟道！當然也有後期勃發的強者，一朝頓悟，平步青雲的！至於異族，千年壽限對人族是桎梏，對他們卻是幼年期。"李淳風彈指布下隔音結界，"就像那岩罡，在搬山族還是孩童。"
    小青靈突然插話："所以前十都是老妖怪？"
    "是未長成的幼年神魔。"李淳風敲了下小家夥，"真正的天驕，早超脫壽數束縛了。"
    聽了李淳風的話，王星漸漸明白當前情況，身上稍稍浮起來的氣息又沉了下去，整個人站在那裏看著好似平平無奇，但又混混沌沌，與天地融為一體。
    "但真正的天驕..."老道突然指向東方，三道驚天氣勢破空而來，"來了。"
    東天雲海突然被劍氣撕裂，白衣劍修踏虹而至。他周身三丈自成領域，飄落的竹葉尚未靠近便碎成齏粉。
    "劍閣淩無涯，鬥戰榜第五。"有修士顫聲低語，"據說他的無塵劍域能隔絕萬法。"
    西方傳來冥河奔湧之聲，黑袍修士如幽靈浮現。他所過之處，光線詭異地扭曲偏折，仿佛連目光都會被吞噬。
    "幽冥族幽夜，第四名。"小青靈縮進王星衣領，"上次他瞪了眼，就把挑戰者嚇暈了。"
    北方天際突然飄雪，藍衣女子赤足踏冰而來。她經過的雲海盡數凍結，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極光。
    "玄冥族霜華，第三名。"李淳風神色凝重，"她的九轉玄冰氣，曾凍碎過後天至寶。"
    更可怕的是尚未現身的榜首與榜眼。整個初窺天的靈氣突然紊亂，仿佛有太古凶獸正在蘇醒。
    王星閉目調息，混沌之氣自然流轉。在這滔天氣勢中，他反而像暴風眼的中心，平靜得令人心悸。
    有詩為證：
    十方英豪戰未休，
    混沌初開顯風流。
    指破千影惑星陣，
    掌納焚天逆江流。
    天驕隱現風雲變，
    道心澄明自悠遊。
    且看下回分曉處，
    誰人敢稱最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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