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府的晨鍾驚起簷角銅鈴，王星在客舍窗前睜開雙眼。混沌衍天界中，金烏骸骨正在陰陽兩儀燈的煉化下緩緩消融，每一縷太陽真火都被淨業輪回蓮過濾後，化作道域天穹上的璀璨日輪。他攤開手掌，掌心浮現微縮的混沌星圖——原本虛幻的太陽此刻凝實了三成有餘，連帶著太陰星也因陰陽轉化而明亮起來。
    "幸好有平衡法則調和。"王星輕撫胸口，那裏陰陽二氣形成的太極圖正在緩緩旋轉。三日前若不是及時用兩儀燈疏導，道域差點被突然暴漲的太陽真火燒穿天幕。
    窗外傳來清脆的玉磬聲，侍女捧著鎏金麵盆在廊下等候。王星掬起一捧弱水淨臉，水麵倒映出他眼底流轉的混沌之氣——這是修為大進的征兆。自從首陽山歸來，他的混沌衍天界已擴張到五萬裏方圓，放在金仙境中也是駭人聽聞。
    "王真人，丞相命奴婢送來早膳。"侍女跪坐在簾外，食盒裏飄出雲夢澤特產的"九竅玲瓏粥"香氣。這種用九種空間屬性靈米熬製的仙膳，最能溫養道域。
    王星道謝接過，順手將昨夜整理的戰利品分類收好。佛門那些金缽、袈裟之類的法器對他無用，明焰禪師的儲物袈裟攤開時，佛光差點掀翻屋頂。十八顆舍利子組成降魔陣圖，七寶袈裟上"卍"字流轉，最醒目的當屬那柄斷成兩截的降魔杵——即便殘缺，杵頭鑲嵌的佛骨仍散發著大羅威壓。
    "都是好東西，可惜..."
    王星並指如刀，混沌之氣化作磨盤將這些佛寶盡數碾碎。功德金光混合玄黃之氣灌注其中，破碎的舍利子竟融合成渾圓玉球，表麵浮現三十六洞天虛影——這正是升級乾坤萬象圖所需的"周天星核"。
    倒是明焰禪師隨身攜帶的《大日如來真經》殘卷頗有價值。他展開第七頁，上麵記載的"化虹之術"口訣泛著鎏金光暈，每個文字都像要飛起來似的。
    "以太陽真火為引，身化長虹..."王星指尖摩挲著經卷邊緣的焦痕，忽然冷笑，"大日如來若真是那位妖族太子，看著徒子徒孫挖兄弟墳塚竟無動於衷？"
    識海中落寶金錢輕輕一震，傳遞來警示的波動。王星立即收聲，轉而研究起化虹之術的精要。這神通共分九重，明焰禪師隻練到第五重"金烏掠影"，但速度已是五行遁術的三倍有餘。他嚐試著將一縷太陽真火纏在指尖，金光閃爍間竟在屋內拉出七道殘影。
    "妙啊！"王星眼睛發亮。這遁術若與混沌之氣結合，完全可以改頭換麵成"混沌虹光"，任誰也看不出佛門根腳。他正琢磨著，突然從明焰的納戒中摸出一卷暗金帛書，展開竟是日光寺在四大部洲的暗樁名錄，"汴京天香閣"五個朱砂字刺得他瞳孔一縮。
    "諸葛前輩，此物或許有用。"
    王星將帛書遞給正在推演沙盤的諸葛亮，後者羽扇輕點，名錄上的文字突然浮空重組。汴京天香閣的位置亮起血光，竟與北境七處魔氣爆發點連成北鬥吞天陣！
    "好大的手筆！"張良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手中《太乙兵策》嘩啦啦翻動，"若讓這陣法成型，大宋都城的氣運將被吞噬殆盡。"
    諸葛亮指尖星輝流轉，在虛空勾勒出汴京地形："天香閣明麵上是樂坊，實為儒門詩會場所。日光寺在此設暗樁，怕是連孟聖人的文廟都要滲透。"
    "此物交予王道友處理如何？"華佗嚼著靈芝插話，"反正這小子最擅長掀桌子。"
    王星苦笑拱手："晚輩還要趕赴北境，此事..."
    "無妨。"諸葛亮羽扇輕揮，名錄化作金冊落入袖中，"亮會聯絡大宋汴京的範仲淹大人，他執掌文樞院二十年，最擅拔除這等陰祟。"
    王星回到住處，剛一坐定，突然感應到乾坤袋裏的異動——那枚得自魔修的血玉簡正在劇烈震顫。
    揮袖布下三重禁製後，王星才小心取出玉簡。血光中浮現三個猙獰古篆：《血神經》。這魔修名喚"血煞老祖"，本是阿修羅族四大魔將之一，封神之戰時被楊戩斬殺，靠著一滴精血重生。玉簡裏詳細記載了阿修羅族的弱點，甚至包括如何偽裝成高等阿修羅的秘法。
    "倒是瞌睡送枕頭。"王星嗤笑。他運轉混元道體，皮膚表麵頓時浮現血色魔紋，眨眼間就變得與那血煞老祖有七分相似。道域裏的淨業輪回蓮突然搖曳，將試圖侵蝕元神的血煞之氣盡數淨化。
    三日來，王星已將《血神經》中記載的十二種魔道神通掌握了八九種。最實用的當屬"血影分身"，雖然比不上原版威力，但用來迷惑敵人綽綽有餘。他並指如刀在左臂一劃，鮮血湧出卻不落地，反而凝成另一個"王星"，連氣息都一般無二。
    "可惜藏鋒劍還是差些火候。"王星摩挲著腰間古樸劍柄。劍身倒映著北鬥七星，王星以指叩劍，太清聖人的虛影在劍格處時隱時現。這柄看似樸拙的古劍，竟在他演練藏鋒九式時重若山嶽，收劍時又輕如鴻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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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王星突然並指為劍刺向虛空，劍勢起時風雷湧動，收勢時卻連片雪花都未驚動。窗外巡夜的鐵甲衛兵撓了撓頭，方才明明感覺有劍氣掠過，此刻卻隻見月光如水。
    "看來真得請教李太白。"
    他無奈搖頭，將《太白劍訣》殘篇攤在案上。詩仙的劍意太過縹緲，倒是其中"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句子，與藏鋒劍意隱隱相合。
    窗外日影西斜，王星收起滿桌玉簡。寅時三刻，王星推開堆成小山的玉簡。《太乙兵策》在虛空投射出陰山地形圖，匈奴大營上空盤踞著血色狼煙；《奇門遁甲》自動排列出八門金鎖陣的變陣；《青囊書》則在他手臂劃出血口時，自動浮現止血咒文。
    "張良前輩這是把壓箱底的都掏出來了。"
    王星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兵家推演比修煉還耗心神。他在沙盤上模擬了七次朔月之戰，每次阿修羅族祭出血海大陣時，霍去病的玄甲騎都會陷入重圍。
    “除非..."
    目光落在陰陽兩儀燈上，王星突然眼睛一亮。燈芯處的金烏虛影噴吐太陽真火，將沙盤上的血海燒得滋滋作響。
    "該出發了。"王星整了整衣冠。臨行前他特意換了身靛青道袍，腰間除了藏鋒劍，還掛著諸葛亮給的八卦陣盤。這枚後天靈寶裏封存著八種兵家殺陣，關鍵時刻能抵十萬精兵。
    府門外，八匹龍馬不耐煩地刨著前蹄。駕車的仍是那個眉心點朱砂的道童，此刻正捧著鎏金羅盤調整方位。見王星出來，童子笑嘻嘻地遞上一枚玉符："真人，這是丞相讓交給您的北境堪輿圖，陰山裂縫的位置都標紅了。"
    王星接過玉符，神識一掃就發現三處被血色標記的山穀。最西側那個"葬魔淵"的標記格外刺眼，旁邊還有霍去病的親筆批注：疑似血海通道。
    "替我謝過丞相。"王星拱手作別，身形突然化作一道混沌虹光衝天而起。這次他刻意模仿五行遁術的軌跡，隻在轉折處融入半分化虹之術的精髓，就算日光寺的人在場也看不出端倪。
    虹光掠過長安城外的稷下學宮時，王星突然心有所感。他低頭望去，隻見學宮藏書閣頂樓有個白衣書生正在仰頭觀望，手中那卷《南華經》泛著熟悉的混沌道韻。
    "莊周夢蝶？"王星心頭一震。那書生衝他遙遙舉杯，身影竟如泡沫般消散在晨光裏。識海中落寶金錢劇烈震顫，傳遞來前所未有的警示——這種涉及夢道法則的存在，至少是大羅巔峰！
    壓下心頭驚駭，王星加速向北飛去。沿途農田裏的農夫們紛紛駐足，隻見天邊劃過一道似金似青的流光，眨眼間就消失在地平線盡頭。
    賦詩一首
    金烏煉就日輪新，
    血神經中悟魔真。
    藏鋒未得聖人意，
    且向陰山試劍痕。
    萬裏虹光追鐵騎，
    千重煞氣鎖邊塵。
    莫道書生無膽氣，
    敢叫阿修羅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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