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症狀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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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曼,你們晚上應該不會發動進攻吧?”
    “不會。”萊曼回答道。
    “那你稍等一下,我要對你同意幫助我們記錄秩序病一事進行上報,這個過程不會費多少時間。”
    如那頭的人所說,還真沒花多少時間,兩人就重新寫起來了。
    “你是協會在20世紀的建立的第一個根據地,是名垂千古的英雄,是希望的象征。回歸正題,協會決定任命你為秩序病研究記錄小隊隊長,在此期間,我將為你提供指導,我的名字是阿爾文。”
    “阿爾文……”萊曼看著那用德文和英文寫的名字,有些發愣,在日記本上試探性的寫了一句“你是英國人?”
    “是的,我來自英國倫敦,而阿爾文這個名字源於古英語,意為‘高貴的朋友’或‘學者’。它代表著智慧、知識和友誼。”
    萊曼的嘴角抽了抽,讓英國人指導一個德國人,還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這樣一個環境下,這不由得使她浮想聯翩起來。
    比如,為了讓萊曼活過之後的一些戰役,那個阿爾文肯定會讓她去殺英國人。
    一個來自21世紀的英國人指導20世紀的德國人去殺另一個20世紀的英國人,隻為了讓這個20世紀的德國人活下來,看上去有些怪怪的,不過也不管那麽多了。
    萊曼笑了笑,在日記本上寫下已經做好準備了的話後,又補充一句:“我有一個問題。”
    “你寫。”阿爾文回複。
    “秩序病到底是什麽東西?看你的樣子貌似你們對這個病十分痛恨啊。”
    “它導致了第三次世界大戰,各國互相發射核彈,把這裏毀得不能再毀了。另外,看你的樣子,那天介紹的貌似並不完整,不過沒關係,現在說也不遲。”
    “秩序病分為自然感染和非自然感染,自然感染是指在欲望極度膨脹和失控的情況下導致的秩序病,這種感染者會將荒唐合理化,變得不切實際,隻會跟著欲望走。非自然感染則是在未滿足自然感染的條件下仍然感染了秩序病,就以目前掌握的秩序病檔案而言,非自然感染貌似比自然感染還要瘋狂。”
    “非自然感染秩序病的人的占比要比自然感染秩序病的人高得多,你的戰友和對麵的英法兩軍的就是非自然感染。”
    “他們的荒唐、瘋狂我看到了,但我並沒看到他們的不切實際。”萊曼突然的一句打斷了阿爾文,她頓了頓,筆也停在了半空。
    要不是她們是隔著日記本交流的,萊曼絕對能看到阿爾文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可思議。
    “他們沒有什麽怪異舉動嗎?”阿爾文問。
    “有是有,隻不過你說的不切實際,我看不出來。”
    “檔案上說,秩序病是會不斷變異的,我們掌握的情報看起來與你們那邊有所不同,要麽就是他們有不切實際,隻是你沒看到。”
    阿爾文問萊曼是不是經常躲在地堡或者其它地下設施裏,萊曼回答了“是”,阿爾文就告訴她這樣的話一切就都好說了。
    “你在地堡,對於他們搞得那些東西毫不知情很正常。”
    這行字寫完,阿爾文就代表協會下達了第一個命令,要求她記錄秩序病感染者的症狀以供研究。
    萊曼最不情願的事情還是來了,這意味著她得近距離觀察那些德軍士兵。
    她走出彈藥庫,對躺在戰壕外睡得死沉死沉的士兵們挑來挑去,最後還是選擇了外麵的德軍屍體。
    先是對外表進行觀察,脖子、腳踝、手臂、臉這些地方與常人無異,她便檢查了牙齒、耳朵,都沒有問題,就連從他身體裏流出的血也是紅色的。
    唯一與正常人稍微有些區別的就是在瞳孔上有著一個蜂窩狀紋路,兩隻眼睛都有,看上去怪怪的。
    “嗯,應該差不多了。”萊曼爬回了戰壕,快馬加鞭的趕到彈藥庫將剛才的所見所聞寫上。
    被記錄者情況:死亡
    症狀記錄:外表與常人無異,瞳孔出現蜂窩狀紋路見素描頁)。
    協會的回複很快就來了,看字跡就知道日記本那頭的人還是阿爾文。
    “已將特征進行反饋,另外,行動隊長,我得告訴你,檢查要全麵且仔細,有些時候,為了防止秩序病變異,你還得對一些人進行反複檢查。”
    “往大了說,你是為了人類的未來而努力,是必定會被寫在曆史書上的最偉大的人物之一。往小了說,我們是交易。協會會定期提供明天的致命事件特殊情況可能會提前或延後),而你要做的就是對秩序病感染者的症狀、荒唐的舉動和不切實際的行為進行報告。”
    “算了,你先休息吧,隻需要每天抽出一些時間記錄就行……你做的很好。”
    日記本沒有再冒出字來,萊曼見狀也收起了本子,把擋路的彈藥箱搬到一邊,騰出一個空間來,頭再靠著彈藥架作為枕頭,將就著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萊曼早早地起了床。
    老實說,枕著彈藥架睡覺並不舒服,半夜裏就經常醒來,反複的調整睡姿,想著找一個舒服點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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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無論怎麽樣,她都睡的不舒服,幹脆就盯著彈藥庫外,等天稍微亮一點,她就像隻老鼠般竄出去。
    瘋子們還在睡覺,有的是靠著戰壕的牆壁就睡著了;有的是睡姿七扭八歪;有的是一堆人擠在一起把路都給堵住了。
    有沒有像萊曼那樣睡在彈藥庫或其他地下設施裏的呢?當然有,往其中一個彈藥庫一看就會發現,裏麵已經被擠滿了。
    運氣好的人可以睡在彈藥箱上,運氣不好的人隻能睡在地上。
    後麵來的人也算得上幸運,直接躺在前麵的人身上,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個停屍房。
    萊曼在戰壕裏轉悠一圈,就打算再回自己的彈藥庫待會,但在半路上看到一個啃食機槍槍管的德軍士兵。
    他咬槍管的力度很大,從槍管流出的液體也逐漸從唾液變成了鮮血,到後來甚至把牙齒都崩裂了。
    荒唐、瘋狂,毫無疑問,這符合秩序病感染者的特征。
    萊曼把這家夥的一舉一動都給記下來了,沒有著急掏出日記本記錄,隻是隔著一段距離,觀察起他接下來的舉動。
    牙齒大顆大顆的掉下來,上麵的裂痕清晰可見,光是看著就覺得痛。
    牙齒被槍管崩掉了一大堆,但德軍士兵卻毫不在意,大喊道:“果腹的黑麥麵包!”
    因為沒了牙齒的緣故,他說話的聲音並不清晰,但萊曼還是聽得出來的。
    在德軍士兵的一番啃咬下,機槍槍管並未出現明顯變化,但本人可不這麽認為。
    他用著僅剩的牙齒啃咬著,嘴裏還反複念叨著“一份美味的早餐”!
    “看來這是秩序病下的荒唐?把槍管當做黑麥麵包,哪怕是一口咬下去搞得牙齒崩裂。”萊曼回了彈藥庫,把剛剛的所見所聞寫下來,結尾還附上一句自己的看法“秩序病貌似能夠扭曲對食物的認知,通過該士兵的眼神可以看到他對食物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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