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夢唇角彎了彎，“怎麽會呢？”聲音低沉，說的極為緩慢。
    他的身子往前探了一些，湊到鳳星河耳邊，“這分明是伴侶之間的情調，又怎麽能算是調戲呢？”
    “你想讓我穿什麽，我就穿什麽，什麽都不穿也是可以的。”
    灼熱的氣息都噴在了耳朵上，鳳星河被撩撥的頭頂冒煙，“您別說了，弟子幫您換還不成麽？”
    他的手指明顯不如林清夢靈活，林清夢扒他衣服的時候那叫一個幹脆利落。可他這會兒手指頭有些不分瓣，解個帶子都拽了兩次。
    林清夢垂眸凝視著他，眉眼含情，時不時的從喉嚨裏飄出幾聲輕笑。
    連脫帶穿，前前後後用了三刻鍾，鳳星河最後為他係好鬥篷的帶子，退後一步上下打量一番，“真好看。”
    他滿意的不得了。
    看著眼前的美人，鳳星河根本挪不開眼，喉結不住地滾動，怔怔的發呆，“師尊……”
    “有這麽好看麽？快擦擦你的口水。”
    林清夢伸手在他的嘴角刮了一下又抹到他的唇上，接著抬起胳膊，開始低頭打量著自己——
    鳳星河給他穿了件豎領月牙白緊袖浮光錦直綴，不過此刻隻有領口和袖口露在外麵一點，上麵用白色的細線勾勒了幾朵半開的睡蓮，若隱若現。
    直綴的外麵是一件大紅廣袖雲錦外氅，三指寬的領口滿繡銀色的雲紋。身上更是用銀線勾勒出了大朵大朵綻放的雪花，栩栩如生形態各異。寬大的袖口滾了幾條細細的銀邊。
    軟緞做的腰鏈，紅、銀四股纏繞在一起，在腰間打了個結，尾端幾朵銀製的蓮花，一直墜到腳踝處。
    如此一穿，顯得他格外的豔麗妖冶，雖然和性格相悖，卻很合林清夢張揚淩厲的皮相。
    然而這還沒完。
    最外麵還有一件雪貂鬥篷，通身純白找不到一絲雜色，摸上去更是柔軟無比。
    純潔完美的遮蓋了妖冶，相得益彰。
    鳳星河不斷舔著嘴唇，嗓音有些啞，“好看，再也沒有比您更好看的人了。”
    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輕輕撫摸銀色的衣領，從領口處滑到腰間。
    好想再給他一件一件的脫光，不過想想也就算了，這可萬萬使不得，不然最後倒黴的肯定是自己。
    林清夢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腦袋，揚手戳了下頭頂的發冠，“星河，這個是不是太……”
    他瞥了眼鳳星河，一雙杏眼亮閃閃的。
    唉~！他不得不斟酌一下措辭，“我是很喜歡的，就是有些太重了，不然隻帶給你看好了。”
    林清夢常戴的那頂紅蓮玉冠被放到了一旁，現在他的頭上戴了一頂極其奢華的九釵鳳尾冠。
    發冠的正中央鑲了一顆碩大的紅寶石，純銀的鳳尾冠雕工精美，羽毛根根分明靈巧生動。
    發冠上均勻分布著九隻形態各異的翎羽釵，中間五支沒有旁的裝飾；兩邊倒數第二支的末端，各墜著一條略粗些的銀鏈；兩邊最後一支的末端，則是各墜著數條細細的銀鏈，就像女子的步搖那般。
    “師尊，您坐下。”
    鳳星河拉著林清夢坐到床榻上，隨後站在他的身前，萬分小心的將九支翎羽釵取了下來，“這個是可以隻帶鳳尾冠的。”
    鳳冠紅衣，多像鳳冠霞帔啊。第一眼瞧見的時候他就這麽覺得，隻是不會告訴師尊就是了。
    林清夢又晃了晃腦袋，果然好受多了。他掃了眼鳳星河手中的銀釵，“這些都收好吧，在屋子裏帶給你看還是可以的。”
    “好。”
    鳳星河將發釵裝進匣子收好，其他衣裳則隨意的挪到椅子上，反正也要帶著出門的。“師尊，您和弟子一起下去麽？也讓師兄們都瞧瞧。”
    “……”
    “可以。”
    林清夢站起來往外走，晚風吹過，臉上的笑意也隨著風一起散了。
    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強壓著火氣，一遍遍提醒自己無所謂，不要在意細枝末節。
    傻小子相中的本來就是這副皮囊，自己不是老早就知道了麽？他想要把自己覺得好看的、稀有的“物件”展示給別人看也很正常。
    唉~！
    林清夢默默的歎了口氣，要是鳳星河穿的跟孔雀開屏一般，自己保準給他鎖在屋子裏，不準旁人多看一眼。
    鳳星河喜笑顏開的往下衝，立著耳朵準備聽師兄們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和讚美聲。
    根本不知道他的師尊已經百轉千回的想了許多。
    二人相繼到了弟子院，鳳星河很滿意師兄們各種各樣的反應，憋著笑暗爽。
    哪怕是長明、長歡師兄，他們已經看了師尊百十來年，這會兒眼裏的驚豔也是藏不住的。
    更不用說未冉、有蘇婉兒這類性子外放的，稱讚的話是一句連著一句，眼珠子都跟著師尊轉。
    嘿嘿，你們都隻能看看，隻有我能摸又能抱，方才能幫師尊穿戴，晚點兒還能脫呢。
    鳳星河嘴角翹的老高，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
    林清夢在弟子院轉了一圈，神態自若，和弟子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腳步一轉也就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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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之後，鳳星河和師兄們到幻穀切磋了兩場，樹影搖曳落葉陣陣，打的是酣暢淋漓。直到亥時大家才散了各自回去休息。
    今個兒折騰了一天，出了不少汗，鳳星河直接去了天池。
    他正閉著眼睛泡著，同時調動靈力禦寒。突然察覺池麵輕晃，水波從外向裏層層蕩漾，猛的睜眼，驚呼道：“師尊？您不是昨個兒剛泡過的？”
    林清夢赤裸著上身往水中走，“嗯，特意來找你的。”說完伸手將人抓進懷裏，徹底打破了水麵的平靜。
    他描了一朵火蓮沉進水中，抱著鳳星河坐在上麵，布了個結界，暖了暖池水。
    鳳星河往後躲閃，“師尊，昨個兒才……弟子受不了的。”
    “我知道。”
    林清夢眸底顏色有些深，他有的是別的辦法讓小東西哭出來。心裏的那點兒不痛快鬱結難消，不欺負欺負這個始作俑者恐怕是散不掉了。
    ……
    師尊這是想要他的命嗎？一次兩次不夠，還要再來？
    ……
    “師尊，啊~”
    鳳星河扯著嗓子叫了起來，臉上的水珠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池水。
    嗚嗚嗚~好丟人啊！
    “我在。”
    林清夢抱著他又泡了一會兒，舔了舔他眼角的淚水，“哭什麽？不舒坦麽？”
    鳳星河臉紅的能滴血，咬著唇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輕輕點了一下頭。
    就是有點太超過了，快活的好像要死了似了。
    林清夢輕聲笑了起來，聽笑聲也知道他此刻很開心。
    又泡了一刻鍾，鳳星河完全緩過勁兒了，林清夢才幫他洗刷幹淨，二人一起回了院子。
    翌日，招搖山來了兩位客人。
    清早弟子們聚在一起吃早膳的時候，突然結界輕顫，火焰波紋陡然浮現，在結界上跳躍閃爍。
    長明往飯堂門口看了一眼，“未冉，未央，你們倆個下去看一眼。”
    被點名的兩個人坐在門口，放下碗筷就出去了。鳳星河召出帝俊劍，帶著未冉往山腳去。
    朝陽和煦，晨風輕的似有若無，鳳星河禦劍飛的不快，閉著眼睛感受微風拂麵，愜意又快活。
    最近一段時日他都是愜意又快活。
    桂花香氣清淡處，也就到了山根底下。
    “來者何人？”
    未冉首先蹦了下去，結界外站著一個高大俊美的青衫男人，還領了一個提著竹筐的灰衣少年。
    “有蘇君？”
    鳳星河剛一落地就認出了來人，正是青丘的有蘇末起，和一直沒有過好臉色的小狐狸崽子七郎。
    有蘇末起剛想自我介紹一番，一見竟然還有個熟麵孔，笑著點了點頭，“是我，仙君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山裏特有的果子熟了，摘了些送給仙君嚐嚐鮮，聊表心意。”
    說完指了指七郎手中的竹筐。
    小狐狸崽子依然虎著一張臉，沒有一點兒的笑模樣，不知道還以為招搖山欠了他八百吊錢不還呢。
    未冉拽了拽鳳星河的袖子，眼神往外瞟了一下，“有蘇君？婉兒的爹？”
    鳳星河點了點頭，“正是。”隨後把結界開了個口，把人讓了進來，“有蘇君，請。”
    有蘇末起站在劍上並不多看。
    七郎到底年少，雖然一直板著臉，卻是不住的四下打量，眼中豔羨之情濃的就要溢出來了，“招搖山可真好啊。”
    他當自己說的很小聲，然而劍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招搖山和青丘山離得那樣近，差別卻隔了十萬八千裏。且不說這充沛濃鬱的靈氣，就是山中物產，青丘也是比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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