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夢被他認真的模樣逗的笑了起來，前仰後合險些就要坐不住了。掐著他的臉蛋捏了捏，手感還不錯。“好啊，那我就等你來娶我了！”說著在另一邊小臉上“啵”的親了一口，“你可別忘了。”
    哪知道牙還沒長齊的奶娃娃忽然就流鼻血了，怎麽也止不住。剛把人放下去，林清夢就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猜想是來抓他的。藝高人膽大，他生平第一次禦劍，一飛衝天順利的逃走了。
    林清夢轉去別的城鎮，變賣了寶石，買了些淺顯的術法書籍後回了故鄉，依舊是一邊打獵一邊琢磨術法。看了書，他才曉得什麽是靈珠，而他似乎是出生起便自帶靈珠，根本不是後天凝結。得了法門，他就像突然開了竅似的，靈力長的飛快。
    在他二十六歲那年，五神山再次加固法陣。九州震顫，他就坐在山根底下瞧著。等到火係的靈力續不上了，林清夢才出手相助，而後等著人來尋他。
    三位神君為了哄他上神山也是下了血本，秘籍丹藥什麽的掏出來不少。林清夢見好就收，“勉為其難”、“懵懵懂懂”的隨幾人去了招搖山。
    到了棲吾峰之後，他偏安一隅潛心修煉，在二十八歲的歲尾十分輕鬆的飛升了。二十九歲上收了長明、長歡兩個徒弟。
    山裏的修士各有勢力，盤根錯節，一時半刻不好打發。他也不著急，帶著弟子們去杻陽峰。來日方長，隻要適當的示弱總有人會得寸進尺。但凡有一個人犯了大錯，就能一起全部攆出山去。
    “本殿下是鳳來國九皇子！……到時候我來娶你！”
    修煉之餘，林清夢偶爾會想起幾年前那個對著自己流鼻血的奶娃娃。一時好奇心起，便禦劍去了鳳來京都。
    他不知道那個娃娃叫什麽，也沒有探訪皇宮的打算，隻是在京都隨意的閑逛。不想那位九殿下極其出名，百姓們茶餘飯後沒少談論他——
    一是說九殿下天資卓絕，幼年便入了緣穀真人的眼，老皇帝更是舉國懸賞，為他尋了蛟龍骸骨煉就極品法器。
    二是說九殿下年紀輕輕便生性風流，喜好美人，且男女不忌。
    林清夢當時對這位九殿下沒有半點兒心思，一笑置之也不曾放在心上。逛了小半日之後，他發現京都城繁華熱鬧，書肆裏有許多珍貴的古籍，不由得欣喜若狂，後來又去了許多次。
    偶有一次，林清夢見到了當年的奶娃娃，他幾乎是等比例長大，已經是位翩翩少年郎了。青色的華服疊了幾層，及腰的長馬尾甩來甩去很是恣意張狂。
    林清夢看著小殿下莫名生出來過去逗逗他的心思，走近了才發現那位正在看著一位貌美的姑娘發呆。想到幾年前的相遇，想到坊間的傳聞，剛生出來的心思忽的就滅了。
    後來的幾年間，林清夢每半年都會去京都的各處書肆淘選一回，遠遠的又見過九殿下幾次。隨著年齡增長，這位殿下在坊間的故事就更多了。林清夢聽在耳朵裏，早年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還有兩分隱秘的羨慕。
    羨慕有人可以如此好命，出身高貴、天資聰穎，從出生起就活的恣意隨性，無拘無束。
    不久後又到了五神山收徒的日子。林清夢帶著長明提前一日到了太華山。山裏的小弟子將他引到客房，恭恭敬敬的稟告：“淺予仙君，有位鳳來的皇子好像在等您。”
    “鳳來的皇子？”
    林清夢心頭一驚，暗道，該不會是那位九殿下吧？麵上卻是毫無波瀾，“哪位皇子？叫什麽？”
    小弟子皺眉想了想，不確定的回複，“好像是叫鳳長樂，對！就是這麽登記的。”隨後伸手指向為新弟子們準備的一溜廂房，“他就住在那邊第三間屋子，可要弟子去叫他過來嗎？”
    “不必！”
    林清夢搖了搖頭，“本君並不認識他。”
    這天傍晚，他和四位首座一同用過晚膳，在回房的路上，鬼使神差的拐到了廂房那邊。晚霞裏，一身暗黃色戎裝的青年坐在長廊下，胳膊肘拄著大腿，雙手托腮，耷拉著腦袋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淺予仙君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好看。”
    “明天穿什麽好呢，本殿下這麽英俊，應該能入得了他的眼吧？不收我，我就軟磨硬泡，聽說美人的心都很軟。”
    “嘖嘖~要是能把仙君哄回王府，本殿下可就太有出息了。”
    “天人之姿的大美人睡起來不曉得是個什麽滋味。”
    …………
    林清夢聽不下去了，甩袖離開。
    翌日的拜師大典上，九殿下穿的像隻開屏的孔雀。林清夢骨子裏的劣根性全麵爆發，存心逗弄、欺負他。從太華山一路欺負到招搖山。
    回到山裏，他特意反複強調不能去棲吾峰，小殿下果然去了。自打鳳星河第一次去見姬牧臣他就知道，並且樂見其成。他正在等著那些散修犯錯，越大的錯越好。
    媚藥那次，他本是想喝了之後把人都攆走的，從鳳星河到那些散修一個不留。可當他倒在床上，看見鳳星河站在床邊，顫抖著雙手想碰他卻又不敢的時候，心裏突然就起了獸欲。他想，把這個小東西留在身邊或許也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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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來，鳳星河的話深深的刺傷了他。鳳星河說的沒錯，他就是個山野村夫。二十六歲之前，除了上了幾年學堂，他幾乎是在山裏度過的。
    他燒死了娘親、氣死了爹爹，除了一張臉蛋沒什麽可取之處。京都城裏貴女無數，金尊玉貴的小殿下又怎麽會願意和這樣的自己長相廝守？
    所以林清夢把他關了起來。關在籠子裏，那就是自己的了。可山裏人多眼雜，鳳星河又是位皇子，這麽囚著他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直到鳳星河計劃逃跑。
    林清夢就讓他跑，甚至特意給他讓出空間去謀劃。沒想到給他傳藥的竟然還是姬牧臣，簡直是雙喜臨門。
    林清夢清楚的知道鳳星河要給他吃的是什麽。他本想將計就計，姬牧臣給他下毒殺了也不為過，足以讓他將山裏的散修盡數驅除。之後再挑個夜黑風高的好時辰，把小殿下抓回來、藏到沒人知道的地方。到時候，也沒人會懷疑小殿下在他手裏。
    可事到臨頭，林清夢還是期待鳳星河會猶豫、會停手、會願意留下。然而一夜的溫柔相待並不能改變小殿下的決定。
    枉他自詡聰明，到頭卻被梓恒仙君算計了，更是差點兒害死了鳳星河。
    ……
    合穀峰上，晚風拂過，院子的木門被吹開了，拉著長音，發出“嘎——吱”的聲響。
    兩件大紅色的錦袍隨意的掛在水池邊的樹枝上。白色的中衣搭在岸邊，裏衣飄在水裏，隨著瀑布跌落消失的無影無蹤。
    鳳星河雙腿打顫，扶著林清夢的胳膊才能勉強站穩，紅著臉呼吸還很急促，“行了吧？滿意了吧？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吧？你第一次見本殿下到底是什麽時候？”
    林清夢低頭含著他的耳垂又吸又舔，輕輕的吹了口氣，引得他控製不住的戰栗。林清夢滿意的挑眉笑道：“怎麽會想問這個？就是一百年前，在太華山上拜師的那日啊！”
    “你！你！你！”
    又被耍了！鳳星河惡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騙子！大騙子！”
    “啊啊啊！你放開我！你還要幹什麽？？”
    林清夢不理會他的掙紮，扛著他上岸，抬手在他屁股上“啪”的打了一下，“老實點兒！”
    “自然是還要幹你。星河，今日可是你我結道的大好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知道嗎？”
    “我呸！你個不要臉的老狐狸！”
    鳳星河被打的又羞又惱，奈何實力懸殊，反抗無效。
    寢房裏的龍鳳花燭燃了整夜，天快亮的時候，林清夢摟著鳳星河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聲道：“鳳星河，我愛你。”
    眼皮都睜不開的人往他懷裏拱了拱，啞著嗓子“嗯”了一聲，“林清夢，我一定比你愛我更愛你。”
    ……
    ————題外話————
    按照大綱的結尾，執明被封印的時候，我最初想的是所有的魔族都要一起被封印。他身下的水潭就是魔界的入口，鳳星河也要被封印在裏麵。
    然後在虐個千八百年的，林清夢為了他想盡辦法到魔界生活，巴拉巴拉的。
    可轉念一想，魔族也不全是壞蛋，尋常的小魔頭何其無辜，不能成為他倆pay的一環。反正結局都是he，還是少遭點兒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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