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爺你好啊，我們是弑神組織的，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啊。”
    滿頭白發的大爺正曬著太陽，他無力抬了抬自己的眼皮。
    “啊？啥神？”
    葉來耐心回道。
    “弑神。”
    大爺好像沒聽清一樣。
    “是啥？”
    “什麽是啥啊？”
    “你在講啥？”
    葉來額頭冷汗已經開始流下來了，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大爺？
    “是弑神組織。”
    大爺又閉上了眼睛。
    “啥啊這是。”
    “我都問你是啥組織了。”
    “你還拿我開玩笑，快走開！”
    葉來和長顏默默走開。
    長顏拉著葉來，詢問道。
    “老大……你拉個八十的老大爺是不是不太合適……”
    “而且……這麽正大光明……我們好像不是什麽正經的組織吧。”
    葉來感歎小跟班的腦子還真夠用。
    “我剛才想看看，神的印象是不是已經深入人心了。”
    “而且東洲現在已經是我們組織的了，在自己的地盤，怕什麽。”
    長顏的想法確實很謹慎，也的確，弑神之前就是個隱蔽的組織。
    “可……神的威嚴，確實已經深入到了人的心裏了。”
    “哎……難辦……”
    “和他們講消滅仙人……他們會願意嗎？”
    “在神靈的統治下，雖然存在著仙凡之別，可隻要能活下去。”
    “誰又想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呢？”
    “的確，現在是弑神組織替代了拂仙宗，可以用武力壓服凡人服從。”
    “凡人害怕武力不錯，可這樣的獲得的支持，又怎麽可能長久呢？”
    葉來越想腦子越亂。
    這時長顏默默拉住了葉來的衣袖。
    “不如，我們從那些生活過得不好的人入手吧。”
    “他們肯定是對仙人最痛恨的。”
    葉來瞬間理解了長顏的意思，誇獎似的拍了拍她的頭。
    “真聰明啊！”
    “腦袋就是新出廠的好用。”
    長顏疑惑道。
    “出廠……是什麽意思？”
    葉來轉移話題道。
    “沒事，走吧，我們先去找那些流浪者吧……”
    要說社會的最底層……應該也就是那些沒家的人吧。
    ……
    在長顏的帶領下，兩人很快就找到了流浪者們的聚集地。
    “小顏啊！來，快來坐坐，姨可想死你了！”
    那是一個中年模樣的女流浪者，看起來和長顏很熟悉。
    “姨！”
    長顏絲毫沒有嫌棄劉玲身上的肮髒，緊緊抱著她。
    “小顏，你上次給的那筆錢，真的讓大家日子都過好了不少。”
    “我們甚至能讓一些孩子去上學了。”
    “姨代表他們感謝你了。”
    長顏哪敢讓這位婦女感謝自己。
    “別，姨，以前都是你們照顧我，我才能長大到現在。”
    “哦，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老大，葉來。”
    “他是一個很強大的人哦。”
    葉來禮貌地笑了笑。
    “你們好。”
    劉玲把長顏拉到一邊，打趣道。
    “呦，這個小夥子長得真不錯，讓姨回憶起了從前的日子。”
    “這是你選的夫婿嗎？”
    長顏騰的一下子，臉就紅了起來。
    “不……不是……他是我的……”
    “我的老大……”
    “就像是幫派長老那樣的人物。”
    “我……我怎麽可能能找這麽優秀的一個人當夫婿……”
    她手一時間都不知道放在哪裏，隻好硬著頭皮把話題轉了過來。
    “哎呀，姨，我們這回來，是有正事的。”
    葉來和長顏向眾人闡明了自己的目的。
    “我們想讓你們加入我們的組織……”
    兩人講完自己的話後，場麵居然陷入了沉默。
    ……
    “姨……”
    誰知，劉玲隻是微微歎息，沒有再講話。
    “我拒絕。”
    一個中年男人流浪漢扯著嗓子講道。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和那些仙人一樣。”
    “再說了，你們會平白無故給我們吃的嗎？”
    “還有，你們肯定會讓我們去當炮灰！”
    “你們能保證我們的生命嗎？”
    他講的沒錯，既然給了他們糧食，肯定要讓他們出力，而這些流浪者們，恰恰是對生存這兩個字最在乎的了。
    跟他們講理想，講消滅仙人，那都太虛了。
    他們已經舍棄了自尊，靠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活下去，生命就是他們的一切，他們看樣子……
    不可能接受葉來的邀請了。
    “我……我能來嗎？”
    一個身形瘦弱的小男孩站了出來。
    而在他身後，是更多的孩子。
    孩子們眼睛裏全都在燃燒著。
    “我們也要。”
    原以為要失敗了的葉來頓時震驚的久久說不出來話。
    “我們生來都是人，憑什麽我們要低仙人一等！”
    “他們有了神的恩賜，能呼風喚雨，好不威風!”
    “我們就生來被遺棄，流浪街頭！”
    “憑什麽？！”
    “憑什麽？！”
    孩子的心性最為單純，也最為熾熱。
    塵世的汙穢還未侵染他們的心靈，他們對最基本的平等有著最狂熱的追求。
    即使沒了性命又能怎樣？
    舍得一身剮，敢把仙人拉下馬！
    他們把我們當做牲畜，我們這群牲畜就是崩了牙，也要咬下他的一塊肉。
    “好！有誌氣！”
    “你們隨我來！”
    劉玲沒有勸阻，但也沒有跟上。
    那個中年男人也如此。
    他們已經老了，早就沒了那股少年心氣，更不敢舍命相隨。
    隻能躲在依舊破舊潮濕的巷子裏，窺探著那些青春熱血，向著這個不公平的世界發起最後一博。
    長顏對著劉玲深深鞠了一躬，她滿懷激情，語氣激動。
    “劉姨，我理解你的想法。”
    “生命是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為數不多剩下的寶物了。”
    “我們珍惜它自然無可非議。”
    “可是在這個世界……”
    “總要有人站出來，向著那些不平等的現象說不。”
    “我不是什麽偉大的人。”
    “但我在進行一個足以改變世界的偉大事業。”
    “我也相信著，在未來。”
    “……”
    長顏指著那些奔向陽光的孩子們，放聲笑著。
    “他們不會再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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