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
    “頭，頭好痛。”
    窗外的陽光緩緩照進室內，保溫牆隔住了秋天早晨的清寒，隻有陽光的溫暖能透過玻璃窗傳到室內。
    陽光黃乎乎的，把陽台幾盆綠植的影子拉的細長，拉到了趴著床邊睡覺的葉來。
    剛剛睡醒的長顏神色還很迷茫，昨天喝的酒，後勁真的不小，讓她現在腦子還發直。
    手四處摸著，想要摸到手機，結果卻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嗯？！”長顏一下子把手伸回來，卻發現葉來正趴在自己的床邊。
    “他……守了自己一晚上?”
    “真是的……明明自己隻是喝多了……”
    長顏輕輕推了推他，葉來悠悠轉醒。
    “嗯？醒了？感覺怎麽樣？”
    “都告訴你了，小孩少喝點，喝到後麵，你跟那個自動抽水馬桶一樣，一下子一瓶就全炫進嘴了。”
    “還喝不喝了。”葉來醒來後，像是一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
    陽光落在他的眼中，照耀的卻是長顏。
    “哼……哈哈……”長顏穿著粉色的睡衣，掩著嘴笑道。
    “我……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吧。”她試探道，語氣中還帶著些羞澀。
    “沒有啊，哪有什麽奇怪的話。”葉來認真想了想後給出了答案。
    忽然間，一股清香撲鼻，葉來眨眼間，少女的身軀已經擁抱了上來。
    “謝謝你。”她驀地說道。
    葉來聽後，臉上的表情從驚愕變成了欣慰的笑。
    “傻孩子。”
    “走吧，吃飯去。”
    ……
    “葉來，你為什麽，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長顏一口吞下了一個包子，兩腮脹得鼓鼓的。
    “我？我啊……這事，還有些難搞哦。”葉來確實現在有些犯難，主要是他真不知道怎麽做。
    “不如跟我說說，讓我幫你想想。”長顏喝了口水，剛才那個包子有些噎到了，她拍了拍胸脯，才把這口包子咽到肚子裏。
    “嗯……主要是……我在想，我們接下來去哪裏玩……”葉來已經把腦子裏那點浪漫的東西都榨幹了，他本來也不是什麽浪漫的人。
    更何況，他不可能用一套方式，對待所有的女孩，他肯定要保證每個女孩都是不一樣的體驗。
    所以……他的想法枯竭了。
    “噗嗤……咯咯咯……”長顏在一側笑了起來。
    “你……你就煩惱這個啊？”她咯咯地笑個不停，仿佛聽到了特別好笑的事情。
    “你笑什麽，這……這很難想的，又要保證心意，又要有新意，我的腦子又不好使。”葉來果斷承認自己的缺點，他是真想不出來了。
    “嘿嘿，反正你也出了四天的力了，辛苦啦。”長顏摸了摸葉來的頭，像是摸一隻小狗一樣。“你去洗個澡吧，昨天折騰一天，洗個澡放鬆一下，下午交給我來就好啦。”長顏眯著眼睛笑道。
    “哦耶！”葉來高興的蹦了起來，手舞足蹈，就差跳樓慶祝一下了。
    當然了，他跳樓也不會死，就是會嚇到不少人。
    ……
    “這麽快？”葉來進了衛生間，十幾分鍾就出來了，這讓在還在選著衣服的長顏吃了一驚。
    “就……洗個頭，衝一下，不就好了嗎？”葉來疑惑道。
    長顏沒再關注葉來速度很快這件事，她挑了幾件裙子，讓葉來幫忙看一下。
    葉來皺著眉頭：“這……天有些涼了吧，你穿裙子不冷嗎？”
    長顏白了他一眼：“大笨蛋，我不會搭外套嗎？我不會光腿神器嗎？”
    “好啦，快幫我選一件。”
    最終，在兩人的商討之下，長顏選了……
    長衣長褲。
    沒有那麽多為什麽，萬一凍壞了怎麽辦。
    這惹得長顏一陣白眼，不過葉來最終還是堅持己見，長顏拗不過他。
    “走吧~”長顏無奈說道，本來還想穿的漂漂亮亮好拍照，結果這個願望破滅了。
    “嘿嘿~”葉來卻很高興，自己終於有了一家之主的尊嚴，他也就隻敢欺負一下長顏了。
    ……
    “這是……”
    “圖書館？”葉來震驚道，這地方，不太適合約會吧，那些正在準備考研考公的仔，那是一個比一個凶狠，怨氣比枉死的鬼都重，情侶在這種地方做親密的動作，會被罵的祖宗十八代都不認識。
    長顏敲著葉來的頭，嬌嗔道。
    “哎呀，我們又不是在這裏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們隻是來溜達一下。”
    “不會打擾那些讀書的人的。”
    “這裏是我以前特別喜歡來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大家都認真的學習，幾乎沒有一點聲音。”
    “有時班級裏特別吵鬧，我就會向老師請假，然後跑到這裏來學習。”
    葉來啞然。
    “你很喜歡學習？我記得當時我高中，可不會因為學習而請假。”
    長顏隨手拿起了大廳的一本書，翻看著。
    “是啊，因為我以前就很羨慕那些能讀書的孩子們，我也幻想著有一天，我能夠無憂無慮地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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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很感謝命運，她讓我有了夢想中的生活。”
    “有愛我的父母，有書可以讀，還有一隻小貓。”
    “最重要的是，我又一次遇見了你。”
    長顏歪著頭，眯著眼睛笑道。
    【無需感謝我，感謝你的善良吧】
    淡藍色的字幕出現在兩人眼前，是命運給予她的回答。
    “你也一定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吧……”
    “作為一個永生不死的存在，你一定見識過了太多悲歡離合。”
    “我難以想象，在這淡藍色的字幕下，隱藏的是一個多麽厚重而又孤獨的靈魂。”
    “你……”
    “很辛苦吧。”
    【……】
    淡藍色的字幕上隱隱波動著，象征著命運的沉默。
    人們在家財萬貫，達官顯貴時，往往會誇讚自己命好，又或是運氣好。
    人們在窮苦無依，家破人亡時，往往又會埋怨上天，為什麽要給自己這樣的一種命運。
    在所有人的眼中，命運是規律，是無上的象征，她並沒有自己的意誌，更不要提被當成一個人來看待。
    就算當做了人，也不過是用賊老天之類的稱呼。
    很辛苦吧。
    一個人類，居然對於身為命運的自己說這種話。
    真是諷刺啊……
    但她卻說道。
    【謝謝。】
    “不客氣哦，當一切事了，我們也可以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希望如此。】
    “那……我們先結束聊天吧，雖然我也很想和你繼續說話，但，我想多陪一會他。”
    長顏與命運都知道一件事。
    長顏會消失，在所有的時空徹底泯滅，這是她一個已死之人來到葉來時空所支付的“代價”。
    命運到一切事了，她也不再會是她，在那時，她不再是秩序與變革混雜，而是純粹的“秩序”，或是“變革”。
    到那時，青山依舊，碧水長流，但她們不會再是她們。
    而在一側的葉來麵色沉靜，他似乎正在想著什麽。
    不過，沒有多久，長顏結束了與命運的對話，她笑著挽起葉來的手臂。
    “走，我們來做一個小遊戲結束今天吧。”
    葉來疑惑，又很好奇。
    ……
    長顏拉著葉來坐在大廳的一處角落，這裏有著柔軟的藍色沙發，角落又很隱蔽，有著滿滿的安全感。
    午後的光溫柔地拂過少女的頭發，她正低著頭，金色的鋼筆尖正在信紙上勾寫著，發出筆尖與信紙摩擦的沙沙聲。
    少女時而皺眉，像是在思考；時而展顏，像是想起了人生的美妙。
    她又時而揉了揉眼睛，像是想掩蓋眼中的哀思。
    她又忽然抬起了頭，害羞而又柔情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像是……
    像是想對他說。
    我愛你。
    片刻後，兩人交換了寫給對方寫的信。
    長顏打開了葉來寫的信後，又飛速的關上信封，然後隻敢眯著條縫細看，少女的羞澀是最為誘人的風景，因為那是一個女孩最純情的告白。
    陽光洋洋灑灑地落入高大的落地窗內，將陰影割成了條條塊塊，將瓷白色的地磚鋪上了一層金黃。
    葉來的手指摩挲著信紙，他的對麵是羞澀的不敢看他反應的長顏。
    少女的臉紅如若晚霞，與午後的金光相互映照。
    宛若一次絢爛的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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