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冬季戰爭:後勤越長死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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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的光景轉瞬即逝,那場潰敗像瘟疫般在燕軍中蔓延。
月托的東征美夢差點就成了笑話——
兵敗如山倒這話真不是白說的。
逃回去的潰兵們把恐懼散得滿營都是,
連帶著把駐紮在東堡外圍的燕軍也給嚇破了膽。
張克這邊清點戰果:斬首六百餘級,傷敵不計其數。
自家折了九十三人,傷一百八十七個。
這戰績要是擱在精銳身上,張克非得氣得掀桌子不可。
可就是這麽場小勝,愣是把一萬燕軍嚇得作鳥獸散。
等月托回過神來,身邊就剩東堡裏那三千哆嗦兵了。
"廢物!都是廢物!"
月托氣得連砍了三個千戶的腦袋,
這才勉強收攏了七千多潰兵——
就這,還有不少是空著手的,兵器甲胄全扔路上了。
阿蘭山從敗退回營就苦口婆心地勸:
"主子,咱撤吧!張家堡要是趁勢打過來......"
"放屁!"
月托一腳踹翻案幾,展現出了軍事貴族最後的倔強。
轉頭就派人往大燕報捷:
"東堡大捷!
斬首千餘!
燕山衛指日可下!"
大本營戰報不管哪個時代都存在。
至於是不是真的?
嗐!
從古到今,戰報這玩意兒就跟姑娘家的胭脂似的——
三分真七分妝。
你看北邊大毛二毛打仗,不都天天捷報頻傳?
打了三年愣是沒見誰輸過。
這麽一算,起碼得有個把月,燕軍才能重新支棱起來,裝備都丟了一半.....
北風呼嘯的燕山腳下,
一支支衣衫襤褸的逃戶隊伍,
像冬眠前的螞蟻般向著張家堡蠕動。
這些山裏人揣著最後的口糧,臉上寫滿將信將疑——
直到看見燕山衛登記給活發糧的牌子,凍得發青的臉上才浮現出活氣。
"他娘的,要是有報紙,老子非得登個頭條!"
張克搓著手在城樓上眺望,"來了就是燕山衛人,分田!有糧吃!"
至於老婆,這個時代給口飯吃,
就能討到,為了入戶,張家堡周邊基本變成了相親大會。
你看起來像能選上正兵的馬上就登記一戶,
酒席彩禮不存在的,大家隻想活下去。
可惜這年頭消息全靠口耳相傳,
要不然他這招兵買馬的效率還能再翻幾番。
流民登記處每天都有百來號人。
張克親自設計的
"軍戶轉化流水線"
正在高效運轉:
左邊登記,右邊身上撒石灰,冬天人不敢洗澡,會得風寒,
登記了當場領糧,領工牌,要麽當兵要麽幹活,是不可能閑下來的。
拖家帶口的還能分到點磚頭破瓦、自個蓋個窩去。
明年的擴軍計劃就指著這些新鮮血液了——
目標一萬精銳健卒,兵是要花時間練的,不是燕軍那種一碰就碎的垃圾!
"亂世不磨刀,就是給別人養肥豬。"
張克盯著新兵的訓練場嘟囔。
周圍強敵環伺,他這套"窮兵黷武"的發展路線,
實在是被逼出來的。
至於朝廷給的五千人編製?
嗐!
不是還有個參將的帽子可以戴嘛,多出來的統統算"營兵"。
至於言官參劾老子私自擴編擁兵自重,隻有活著才有被參劾的資格,當務之急是活下去。
被參了再說,演戲嘛,他越來越熟練了。
北風越緊,商隊來得越勤。
也許是趕著冬雪來臨前賺最後一波,
近一個月,
北方來的毛皮和人參愈發的多了起來,
張克這裏的小商品也是迎來了一波銷量大爆發。
看著賬本張克鬆了一口:"明年的軍餉有了,畢竟擴軍一萬,
一年光軍餉就得小三十萬兩,
他也有點慌的,再加上裝備訓練雜七雜八,起碼百萬消耗,精兵花錢如流水啊。"
各家的囤貨狂潮比北風還猛。
家家戶戶都在瘋狂采購過冬物資,
張克磚廠的訂單已經排到明年開春。
新開的四個磚窯日夜冒煙,裏
頭幹活的婦人孩子臉上全是煤灰,
手上磨出的血泡結了厚厚的繭子——
可他們眼裏閃著光,因為每天都能領到一點銅錢補貼家用。
燕山表層的露天煤礦成了流民們的救命稻草。
張克組織的收煤隊將收來的煤炭在新建的煤場裏被壓成蜂窩煤。
這玩意兒配上特製的鐵爐子,
在軍營裏試用的第一天就征服了所有北方漢子——
再也不用半夜被凍醒添柴了!
李邦最近忙得腳不沾地。
他負責的羊毛作坊裏,三十架改良版鉤針編織機晝夜不停地哢噠作響。
這套"16世紀工業革命
"包含水力洗毛池、發酵去脂工藝,
還有木鐵結構編織機。
雖然成品還有些粗糙,富貴人家看不上,
但勝在價格隻要市麵其他羊毛衣物的一半,味道還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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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屬們領到第一件試製品時,不少人都紅了眼眶。
"剝削?老子這叫雙贏!"
張克的剝削是剝削剩餘勞動價值,
對現在的百姓叫仁德,
而封建地主的剝削叫敲骨吸髓,
半死不活的人才能產生多大價值。
寒風中的張家堡像個巨大的蜂巢,
每個人都在為活下去而忙碌。
張克盤算著:今年他隻是從虛空手工業到實體手工業簡單試試水,
也就秋收以後,人都沒事,他有人用,但還是缺人,他是不可能為了經濟把青壯送回家的。
還是需要增加人口啊。
寒風呼嘯中,張克掀開大帳的毛氈門簾,
一片雪花恰好落在他黑色大氅的毛領上,
在墨色中顯得格外刺眼。
他伸手撚了撚那片雪花,
感受到的不是文人墨客筆下的北國初雪的美,
而是即將到來的死亡氣息——
這個冬天,會死很多人。
"指揮使大人!"
羊百裏亦步亦趨著跑來,手裏攥著的文書已經被汗水浸透。
這位老爺子已經三天沒合眼,眼袋青黑得像被人揍了兩拳。
"今日又來了兩百多流民,人還在源源不斷...我們的糧倉...,不如...."
張克眯起眼睛。
他知道羊百裏隻看到表麵——
每月王掌櫃運來的幾千石糧食,秋收後的存糧,還有拿下燕山衛那點可憐的儲備。
老頭哪會想到,張克實際存糧夠起碼十萬軍隊吃三個月,給流民起碼半年。
"繼續收。"
張克的聲音像鐵砧般沉重,
"讓他們去磚窯、去煤場、去羊毛坊。
我這兒不施粥,隻發工錢。"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老人孩子...安排些輕活吧。"
羊百裏渾身一顫,深深作揖時花白的胡子都掃到了雪地:
"大人仁德,下官...下官這就去辦。"
望著老頭遠去的背影,張克搓了搓凍僵的手指。
明年開春,那四十萬畝等著播種的良田,
還有規劃中的牧場、手工業,哪樣不需要人手?
想到這兒,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定府和保定府那些地主老爺們,
怕是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土地明年要變成他的跑馬場了吧。
"喜歡土地?"
張克想起那些被白燼活埋的"原主人",
不禁嗤笑出聲。
他特意讓白燼去辦這事,帶點自己的惡趣味。
白燼也莫名其妙,
兄長咋安排我幹這種活啊,
我看著是那種喜歡活埋他人的家夥嗎。
寒風卷著雪粒掠過校場,兩座大營的炊煙在暮色中交織。
一邊在拚命囤糧,一邊在瘋狂募兵,
這場生死博弈的下一局,就要在這銀裝素裹的戰場上見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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