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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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冬日的陽光下,禁軍千戶終於看到了那支讓他咬牙切齒的"白蓮教"隊伍。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不僅沒有逃竄,反而在開闊的平原上列陣以待——區區七騎,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橫在五百禁軍騎兵麵前。
"好膽!"
千戶氣得胡子都在發抖,"真當殺了二十個夜不收就天下無敵了?"
他猛地拔出佩刀,"今日不把你們的腦袋砍下來當夜壺,老子跟你姓!"
對麵的七騎紋絲不動。
李玄霸扛著碗口粗的八棱鋼棍;
呂小步的方天畫戟斜指地麵;
趙小白的亮銀龍槍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李驍的長槊不耐煩地戳著硬土,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常烈肩頭立著那隻凶猛的海東青;
薛白衣和宗雲的長槍平舉,槍尖穩如磐石。
最讓千戶怒火中燒的是他們的表情——七張臉上寫滿了輕蔑,仿佛來的不是五百禁軍精銳,而是五百頭待宰的豬羊。
"列陣!"千戶的吼聲撕破晨霧,"給老子碾成肉泥!"
"總算來了,"李驍扭了扭脖子,骨節發出脆響,"再不來我都要睡著了。"
呂小步撇撇嘴"趕緊收拾完去追孫狐狸,那廝從昨天念叨到現在,老子耳朵都起繭子了。"
趙小白露出古怪的笑容"咱們這次是算給白蓮教揚名了吧?"
"便宜他們了,"薛白衣冷冷道,"不白替我們背鍋。"
常烈肩頭的海東青突然振翅,他輕撫猛禽的羽毛"打完趕緊走,快過年了,豫州那邊估計要下雪了。"
宗雲默默握緊長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經過昨日的廝殺,他明顯得到了燕山眾人的初步認同——不再是看待累贅的戒備,變成了並肩作戰的默契。
平原上,兩支騎兵沉默地接近。
沒有戰吼,沒有號角,隻有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如悶雷般滾過大地。
五百鐵騎如黑雲壓境,對麵七騎卻鬆散而立,仿佛不是在迎敵,而是在郊遊。
禁軍千戶令旗一揮,雁形陣如展開的雙翼,意圖合圍。
而對麵的七騎卻呈扇形展開,每騎間隔十餘步——這不是衝鋒的陣勢,而是拉開準備開無雙的架勢。
百步距離轉瞬即逝。
李玄霸率先發難。
重達四十斤的镔鐵棍橫掃而過,首當其衝的三名禁軍騎兵就像被投石機擊中般飛起。
最前麵的騎士胸甲凹陷,斷骨刺穿肺葉,在半空中灑下血雨;
第二人被戰馬壓斷雙腿,慘叫著被後續騎兵踏成肉泥;
第三人直接撞翻後方五騎,引發後隊連鎖踐踏。
呂小步的畫戟化作血色旋風。
一名百戶舉盾格擋,包鐵木盾像紙片般被劈開,戟刃餘勢未減地削掉他半個腦袋。
腦漿尚未落地,畫戟又捅穿側麵襲來的騎兵咽喉,戟尖從後頸穿出時帶出一截頸椎骨。
他左右開弓,就像耕田般在敵陣中犁出一道血肉溝壑。
趙小白與薛白衣的鉗形攻勢如同絞肉機。
趙小白的亮銀槍每次突刺都精準命中咽喉,有個禁軍被刺穿喉結時,噴出的血箭濺濕了三尺外的軍旗。
薛白衣專攻下盤,長槍接連挑斷四匹戰馬前腿,落地的騎兵還未爬起,就被亂蹄踏碎了頭顱。
千戶眼睜睜看著親衛隊長被李驍的鋼槊貫穿。
那杆精鐵長槊穿透人體後去勢不減,又連續洞穿兩具軀體才卡住。
李驍暴喝一聲,竟將串在槊上的三具屍體掄起,砸向敵陣中央,而後直奔他而來。
"鐺!"
千戶手中長槍應聲而斷。
他飛起的頭顱最後看到的,是中央陣線已成修羅場——斷肢在鐵蹄下翻滾,無主的戰馬拖著腸髒狂奔,血泥混合著晨霜,在冬日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妖妖人!"右翼百戶的嘶吼戛然而止。
宗雲的槍尖穿透鐵甲,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那是槍鋒撬斷肋骨的動靜。
兵敗如山倒。常烈的海東青成了壓垮禁軍的最後一擊。
這頭猛禽專挑軍官下手,利爪每次探出都精準摳進眼窩。
有個百戶剛想收攏殘兵,先被鷹爪抓爆左眼,接著太陽穴就釘入一支羽箭。
當七人殺透敵陣回身時,禁軍已然潰不成軍。
失了建製的騎兵像炸窩的馬蜂,落馬的人甚至揮刀砍向同袍隻為奪馬而逃。
李玄霸殺得興起,一棍將逃兵連人帶馬掃飛三丈遠,那具扭曲的屍體正好砸在常烈馬前,驚得戰馬人立而起,差點把常烈從馬上摔下來。
"你他娘看著點!"常烈險險避過,破口大罵。
回應他的是李玄霸的狂笑和又一具飛來的屍體。
兵器卷刃了就換。
呂小步的畫戟卡在某個逃兵肩胛骨裏,他直接擰斷對方脖子,掄著屍身砸向下個目標。
李驍也掏出腰間的釘頭錘每次揮動都伴隨頭骨爆裂的悶響,有個裝死的士兵被馬蹄踩斷脊椎時,發出的哀嚎像極了被宰殺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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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一名抵抗者倒下時,夕陽將平原染成血色。
斷肢像收割後的麥茬般支棱著,腸子掛在枯樹枝頭隨風搖晃,未死透的傷兵在血泊裏抽搐,手指摳進土劃出深深的血溝。
夕陽西沉,血色浸染了整個戰場。
七道身影踩著血水泥濘,在屍堆間緩步穿行。
李玄霸正用鋼棍翻找著什麽,棍頭沾著的腦漿隨著動作甩出老遠。
"這個品相不錯。"
呂小步彎腰從無頭屍體上扯下千戶腰牌,鎏金的牌麵上還粘著片耳朵。
他隨手在死人的衣甲上擦了擦,塞進懷裏。
趙小白踢開一具無頭屍身,底下露出匹被壓斷腿的河曲馬。
那馬兒琉璃般的眼珠裏映著血色夕陽,還在徒勞地喘息。
"可惜了。"他搖搖頭,短刀精準地刺入馬頸,結束了它的痛苦。
"十匹夠用了。"薛白衣清點著挑出來的戰馬。
這些幸存的畜生倒是訓練有素,即便站在屍山血海中也不驚不躁。
常烈肩頭的海東青突然振翅,利爪上還勾著個血糊糊的眼球。
他皺眉彈了下猛禽的喙"吐了,髒。"
那扁毛畜生不情願地鬆開爪子,眼球"啪嗒"一聲落入血窪。
李驍正翻檢一個百戶的屍身,突然"嘖"了一聲。
從內襯裏摸出塊羊脂玉佩,對著夕陽看了看成色,隨手用死人衣角擦了擦就揣進懷裏。
宗雲獨自站在戰場邊緣,望著遠處逃兵掀起的煙塵。
握槍的手還在微微顫抖——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奇異的戰栗。
這是他第一次經曆如此慘烈的廝殺。
"走了。"
呂小步翻身上馬,新換的河曲馬不安地踩著蹄子,在血泥裏留下深深的蹄印,
"該去追孫狐狸了。"
七騎離去時,最後一縷陽光正從禁軍千戶怒睜的雙眼中褪去。
那顆孤零零的頭顱凝固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在質問蒼天這究竟是哪路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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