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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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在眾人的注視下逃離,不知跑了多久,最終來到一人煙稀少,極少人路過的巷子中偷偷哭泣。
    她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想活下去,為什麽卻連自己想要求生的機會都要磨滅。
    她不甘心,真的十分不甘心。
    兒時家境貧寒,娘親又早逝,留下父親一人照料她長大,好不容易長大了些,又因為長相遭人欺淩,前不久好不容易靠刺繡賣了些錢,父親卻因病離世,就連自己也不慎染了瘟疫被趕出村子。
    難道自己真的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嗎。
    想到此,女子原本還在抹眼淚的手忽然停下,眼神中滿是迷茫。
    她的腦海裏此時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趁現在自己還能動,死前給父親和自己多帶幾個陪葬的人下去。
    既然他們不仁斷了自己的生路,那便不要怪她不意。
    畢竟自己隻是個無人相依的亡命之徒,可那些人卻不一樣,他們有著家人。
    這個想法一出,女子心中立馬出現了該如何行惡的法子。
    可就在她思索細節時,一道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這位娘子你好,請問娘子可是遇到了何難處,我方才在南山醫館前瞧見娘子似乎有需要,不知是否有何難言之隱?”
    吉祥忽然發出的聲音令女子嚇了一激靈,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許是因為難得有人會如此客氣的同她說話,她的眼眸中有些不可置信,僵著脖子緩緩轉過頭看向吉祥。
    吉祥見她眼眶泛紅,便想著走向前遞給她一塊帕子。
    而女子見狀當即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捂住鼻前的薄紗開口道:“別!別靠近我,我染了瘟疫,會傳染給你的!”
    聽到這話,吉祥才意識到什麽,隨即開口回應道:“我沒有惡意,你需要去南山醫館抓什麽藥嗎,不知道我能不能盡一點綿薄之力。”
    綿薄之力?
    聽見吉祥的話,女子心中疑惑。
    自己與麵前這位女子非親非故,甚至連認識都不認識,她怎會如此好心來幫助自己。
    為此,女子直接開口道:“不用了,你離我遠一些!”
    說完,似乎是怕會傳染吉祥,女子繼續往後退了幾步,隨後趁吉祥還沒反應過來連忙邁開步子沿著巷子的另一方向逃跑。
    不等吉祥追上去,莊玉笙的聲音便從不遠處響起:“吉祥,別走!”
    吉祥聽見他的聲音,亦疑惑回頭。
    這一瞧便瞧見了跑到氣喘籲籲的莊玉笙,兩人正隔著一條馬路對望著。
    見周圍無馬車通過,莊玉笙邁開步子便朝著吉祥走來,隨後繼續開口道:“你家小姐,可是不見了?”
    此話一出,吉祥心中警鈴大作,說話都帶了些磕巴:“奴婢……奴婢不知曉莊公子是何意思,我家小姐明明……明明……”
    前世好歹也相處了那麽長時間,吉祥一開口莊玉笙便知曉她在扯謊。
    因此,他直接開門見山順便詐道:“好了吉祥,我剛才問過太傅府的侍衛了,他們親口所說的你家小姐不見了,你同我如實道來昨日發生了何事,我才好知道能不能打探到你家小姐的下落。”
    自己應當相信他嗎?
    可小姐交代過,莫要與這莊家公子扯上關係,可如今也已別無他策。
    做了番思想鬥爭後,吉祥還是決定將昨日之事如實道來。
    ……
    另一側,蘇念慈在用過藥後已然退燒。
    見四下無人,待恢複了些力氣,她才緩緩動了一下被反綁於身後的手。
    長時間的捆綁,手腕處早已被麻繩磨破皮,疼痛感持續傳來。
    昨夜她做了個夢,夢裏夢見了小時候。
    那時阿娘還在世。
    夢裏,他們一家三口似乎是在當年去探外祖的時的路上。
    說來也奇怪,自己不記得當時在去尋外祖的時候是因何而走失的,隻記得中途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可夢裏卻將此事帶成了遇刺。
    想起這事,蘇念慈的頭又有些微微犯痛,習慣性的甩了甩,但下一秒不小心便撞到了身後的柱子上。
    不過因為沒有太過用力,除了輕微的磕了一下外並無別的傷害。
    可也正是這不小心觸了一下,蘇念慈發現眼前擋住自己視線的布被移開了些,光亮沿著那縫隙進入了蘇念慈的眼中。
    意識到這點,蘇念慈連忙將側著頭往後靠到柱子上,隨後往下低頭借助摩擦力,眼前那布被移開並恰好卡到了額頭的位置。
    直到現在,蘇念慈才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
    隻見這似乎是個存放雜物的小屋,周圍布滿了灰塵,甚至還因為許久未灑掃布滿了蛛絲,太陽光亮從頂部的琉璃瓦片照入,也因此能借助陽光看清屋內布局。
    她身旁的位置還放著喝完藥的空碗。
    若是沒記錯,不久前她喝藥時是由下人伺候的,還有若隱若現的菜香味飄入屋中。
    蘇念慈由此推斷自己還在京中,甚至可能就在友間客棧。
    就在蘇念慈打量著周圍環境,再次瞥到那個靠在身旁的空碗時,一個念頭從她心中生起。
    也許自己可以借助這個空碗把手上的麻繩割開。
    這個想法一出,思考了下可行度,見的確可以,蘇念慈連忙挪了挪身子,強忍痛意使自己調轉了個方向,方便手能碰到那空碗。
    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身子被綁在柱子上導致蘇念慈的手始終離那空碗有段距離,雖看得到卻夠不到。
    嘶……
    因為手上的動作,麻繩再次摩擦到破皮的位置,疼得蘇念慈忍不住吸了口冷氣。
    雙腿因長時間繃直而有些麻木,蘇念慈習慣性的將腿給曲了起來。
    當腿曲著斜放下來時,蘇念慈卻意外發現雙腳剛好能夠到那瓷碗。
    見此,蘇念慈心中暗喜,幸幸雙腿沒有被綁起來。
    因知曉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蘇念慈當即用力一蹬,腿便將那瓷碗推到了雙手的正下方位置。
    蘇念慈再一使勁,便將那瓷碗拿到了手上。
    靜下來片刻,確認外邊似乎並沒有人走過和守著,蘇念慈當即用那瓷碗往後朝著柱子用力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