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明白了。”
    雖然唐清瑤回答的聲音很小，但好在掌聲停了下來，想必秋柔應該有聽到。
    因為她略微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唐清瑤跟在秋柔身後又是一番應酬，然後有幸坐上了秋柔的勞斯萊斯。
    車上，秋柔下邊照鏡子一邊慢悠悠地跟唐清瑤複盤。
    “說說吧，今天的感想。”
    唐清瑤想，她今天猶豫了半天，裙子的標簽她到底還是沒摘，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退。
    可惜包的標簽實在不好藏，要不然說不定明天包也能一起退掉。
    當然，這些話她不能跟秋柔說。
    她深吸一口氣，想了想，決定還是再努力一次。
    “夫人，其實你今天帶我來的意思我明白，的確，不管是陳太太的妹妹，還是何太太的獨生女，亦或者是孫副省長家女兒，他們能帶給祁明燁商業上的幫助，是我沒辦法比的，但，這些是你看中的，而不是祁明燁看中的。”
    秋柔饒有興致地關上鏡子：“嗬，那你告訴我祁明燁看重什麽？看重的是你？你覺得他不看重他自己拚死拚活打下的江山，他看重的是跟你之間那該死的愛情？”
    唐清瑤倒是沒想到，她還沒開始發話，秋柔就已經急了。
    這完全打亂了唐清瑤的節奏，她隻能不說話，靜觀其變。
    秋柔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悲痛，她扭頭看向窗外：“清瑤啊，你這些年不在蘇城，沒看到明燁早幾年創業的艱辛，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能毀了他呀。”
    說著，她越發有了要流淚的衝動：“你以為我今天帶你來，是想要告訴你明燁現在有多搶手嗎？你錯了，我想告訴你的是，明燁早已身在局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萬劫不複。”
    唐清瑤的心好像是被針刺的一下，猛然間的鈍痛讓她皺緊了眉頭。
    秋柔看向窗外的視線收了回來，她滿臉諷刺地看向唐清瑤：“你說，如果陳太太，何太太他們知道，明燁沒有娶她們親戚或女兒，卻娶了毫無身家背景的你，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想？”
    秋柔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唐清瑤，唐清瑤雖沒有說話，卻垂下了眼眸。
    “他們會重新考慮評估，祁明燁是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畢竟他寧可得罪所有的合作夥伴也要選擇的人，是一個從小到大叫他二叔的人。這樣瘋狂的選擇，會讓祁明燁再次淪為別人的談資和笑柄。”
    “我從小到大，沒有喊過他二叔。”
    唐清瑤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
    “有區別嗎，唐清瑤？在這些講究門第世俗、三綱五常的世家大族眼裏，祁明燁他就是你的叔叔，你從小到大叫祁正康叫爺爺，而祁明燁叫祁正康爸爸，你說，你們怎麽在一起？”
    唐清瑤沒有說話，因為這件事也是唐清瑤不願意麵對的事。
    她之所有不願意麵對，歸根結底，也是她想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案。
    看著唐清瑤眼神中的為難，秋柔難得露出了一抹同情的神色。
    她伸手摸了摸唐清瑤的臉蛋：“清瑤，其實我也是窮人家的孩子，我能知道你早些年在祁家日子過得並不好，所以，我不願為難你。如果祁明燁是祁光瑜，有整個祁家在身後撐腰，他要娶你我絕不反對，可他沒有。他的身後空無一人，作為他的母親，我必須要給他找個可靠的靠山。”
    說著，秋柔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唐清瑤歎了口氣，打開包，拿出紙巾遞給秋柔。
    秋柔接過紙巾，有一瞬間臉色變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又恢複成悲天憫人的樣子。
    唐清瑤以為自己看錯了，便也沒再多想。
    秋柔擦掉眼淚，清了清嗓子，重新說道：“明燁現在的事業雖然看起來如日中天，但他每一步都走在刀尖，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即使是說這些，秋柔眼裏都滿是不忍，她問唐清瑤：“清瑤，如果有一天明燁需要幫助了，可你又無法給他幫助的時候，你會後悔堅持留在明燁身邊嗎？”
    唐清瑤搖搖頭回：“夫人，我不知道。”
    說完，唐清瑤輕吸一口氣繼續開口。
    “夫人，謝謝你今晚帶我見的世麵還有對我的勸誡，有一瞬間，我真的差點就被您給說服了。”
    隨後話鋒一轉。
    “但，我還是選擇相信祁明燁。”
    秋柔眼神變得有些淩厲：“你什麽意思？”
    唐清瑤微微扯了扯嘴角：“就像您說的，祁明燁費勁千辛萬苦才把事業做到今天，所以他應該是全世界最珍惜他自己事業的人，所以，我們應該相信，祁明燁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是對他事業最好的選擇。”
    “夫人，或許您應該相信祁明燁自己的選擇。您隻有相信他，才有可能真正地走進他的心裏。”
    話音剛落，唐清瑤的左臉便被狠狠地扇了個巴掌。
    秋柔氣急敗壞地質問：“你在挑撥我跟明燁之間的關係！”
    唐清瑤把打掉下來的頭發重新別回耳後，沒想到，秋柔看起來瘦小，可這巴掌的力度，扇得她眼前足足半分鍾都是黑的。
    唐清瑤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左邊半邊臉已經腫起來了。
    完了，今晚該編什麽理由不回家呢。
    正當唐清瑤一時間思緒紛飛的時候，勞斯萊斯停在了路邊。
    唐清瑤乖乖下車，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對著車裏打招呼。
    下車後，唐清瑤看了看四周，還好，這是去湖心別墅的路上，感謝秋柔夫人沒有直接給她扔到大山裏。
    唐清瑤一邊走著一邊在心裏打草稿，等下祁明燁電話來了，她改怎麽撒謊能撒的，既合理又不讓自己愧疚。
    可還沒想明白，祁明燁的電話就來了。
    他依舊簡單明了地直切主題。
    “在哪？”
    “額……那個不用來接我了，我今晚跟伊琳說好去她家睡。”
    “你確定？”
    “恩！”
    “沒騙我？”
    “當然！”
    “怎麽，伊琳也搬來湖心別墅了嗎？該不會還正好跟秋柔女士做鄰居吧？”
    唐清瑤抬頭四處張望，果然，在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瘦高的身影，那身影到雙插兜，姿勢鬆弛。
    那人嗯上半身被樹影遮蓋住，唐清瑤看不真切那人的臉。
    但她知道，那就是祁明燁。
    她飛奔過去，環抱住祁明燁的腰。
    想要撒嬌的聲音裏卻滿是疲憊：“祁明燁，你為什麽總是能準時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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