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格局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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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允兒睡在獸皮席上,四周擺著祭品,旁邊站著十來位赤膊壯漢。
他們一個個臉上戴著獸皮麵具,猙獰古怪,手拿著火把,圍著藍允兒跳著一種古怪的舞蹈,嘴裏還時不時地發出大聲吆喝。
有一點像儺舞,但又比儺舞又更為古樸、粗獷。
旁邊有一位婦女,紮著獸皮頭巾,頂上插著幾根長長的羽毛,也跟著他們大聲吆喝,時不時嘴裏含上一口果酒,朝藍允兒的身體噴去。
董胖子傻了眼。
“這他娘能行嗎?!”
肯定不行。
這是傷口感染後發炎,又不是中邪,靠這種古怪的驅邪儀式,根本沒作用。
乘儀式中間暫停的間隙,我趕緊過去跟白胡子族長交涉,還扯開藍允兒的後脖衣領,告訴他這是傷口感染了,需要消炎退燒的草藥。
雙方之間語言不大通。
嗚嗚哇哇用手勢交流了好一會兒,總算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白胡子族長的意思是,他們這裏對付發燒都是采取這種辦法,一定能行,還讓我不要妨礙儀式。
我瞅著他那一副斬釘截鐵的樣子,似乎自己要是再嘰歪幾句,他都要拿拐杖幹我了,便不再說了,轉頭對胖子吩咐。
“胖子,你在這裏守著,我去采點草藥來!”
董胖子說:“大山裏你一個人去不安全,我也去吧!”
我隻得讓付瘸子和老秦留下來照看藍允兒,兩人拿著探照燈,在附近找起了草藥。
董胖子說,小時候他在山上道觀生病發燒,一般都不去醫院,他師父會摘一種叫翠蝴蝶的東西,燒水煎藥,喝下去之後,燒很快就能退,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
我的意思是,這種傷口發炎引起的感染,內服退燒的作用不太大,必須要消除傷口的炎症才行,得找一找附近有沒有小薊草。
小薊草也叫刀槍花,葉邊有尖刺,紫紅色頭狀花,兩麵無毛。
以前走鏢跑江湖的,身上搞到了刀傷,如果四周無醫館,便會第一時間去找刀槍花,搗爛成泥,敷在傷口上,散瘀消腫,促進傷口愈合。
我們不敢走遠,還四處留記號,在山上翻了一個小時,均有收獲。
我找了刀槍花。
董胖子找到了翠蝴蝶。
我說:“內服外用一起來吧,如果她還不能退燒,今晚別休息了,直接出山!”
董胖子聞言,肥臉蠟白。
“小孟,我們都一天一夜沒休息了,這樣趕下去會猝死的。”
我說:“藍允兒是為我擋的噴子,要不是她,現在躺地上的就是我,即便猝死,我也得把她救回來!”
董胖子擺了擺手。
“行吧!這姑娘確實不錯,聽你的!”
兩人趕回了大鴰嶺寨子。
驅邪儀式已經結束了。
白胡子族長正在吩咐人收拾東西。
老秦見我們回來,有一些瞠目結舌地對我們說:“藍小姐,退燒了。”
我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
老秦回道:“真的,不信你看看。”
我趕緊走過去,俯身摸了一下藍允兒的額頭,還真的退燒了。
這他娘是什麽原理?
噴幾口果酒,唱幾首歌,跳幾支舞,就可以治病了?
不科學啊!
可無論科不科學,這算一個大好事。
我趕緊將藍允兒給抱回了木屋。
當天晚上,我搗了刀槍花敷在她傷的口上,又煎了翠蝴蝶喂她喝了。
藍允兒喝完之後,出了一身冷汗,溫度一直維持的比較好。
我稍微放心了,閉上眼睛準備休息一會兒。
董胖子卻從自己住的木屋過來了。
我問:“不是怕累猝死嗎,你怎麽還不去休息?”
董胖子拿了一個獸皮包裹,丟在地上,一臉尷尬。
我打開來一看。
包裹裏麵有臘肉、果酒、野草等東西。
董胖子說:“大鴰嶺那位姑娘偷偷給我的,我他娘睡不著了,總覺得自己當了一次不負責任的渣男。”
我問:“那位與你喝郎酒的姑娘?”
董胖子點了點頭。
“對!”
我忍不住笑了。
董胖子見我發笑,翻了翻白眼。
“你還有心思笑我呢?等藍允兒醒來,我看你怎麽向她交待!”
他講的是藍允兒認定了要從此跟著我之事。
這事情確實比較頭疼。
好好的來夾一次喇嘛,寶物沒搞到,卻帶著一位古羌媳婦兒回去,有點搞。
藍允兒人很好,可哥們現在根本沒有戀愛結婚的心思。
我說:“我相信她會通情達理,能講通。”
董胖子靠著牆坐了下來,拿出了大鴰嶺自製的旱煙,卷了卷煙絲,點著抽了兩口。
“我現在很焦慮。”
我皺眉問:“你焦慮什麽?”
董胖子說:“首先,以藍大小姐的脾氣,我不相信你小子能講通她,屆時她一定會對你來個女帝霸身,你小子以後老婆孩子熱炕頭,可能再也不下墓了。”
“其次,之前你瘋了一樣打廖小琴的屁股,還跟人家說兩清!我之前可問過他們了,付瘸子這次來給了五十萬,連老秦都給了十五萬,這女人乃妥妥的金飯碗,輕而易舉被你給砸了,財源再一次壓縮。”
“這兩點一綜合,道爺建一百座道觀的夢想,猴年馬月才能實現,我都快要煩死了!”
我問:“這麽未雨綢繆麽?”
董胖子反問:“要不然呢?”
我回道:“瞧你那點出息!哪怕是咱不幹這行,一百萬我也給你弄到來,格局大一點!”
董胖子說:“我全身上下,什麽都大,就是格局一直大不了......呼呼。”
轉頭一瞅。
這貨竟然就那麽靠著牆睡著了。
我也困得不行。
近些日子以來,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很快也睡了。
中途醒來幾次,摸了一摸藍允兒的額頭。
她沒再燒起來,睡得也香。
翌日大早。
我再給藍允兒換了一次藥膏,又喂她喝了一次湯藥,與大鴰嶺的人告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