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飛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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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梁師傅的說法,心中滿是疑惑。
    雖然廖小琴和我都有不錯的輕功基礎,但來參加采天青之人,對方無論是主獅還是護衛獅,都不是等閑之輩,到時一擁而上,我們能在己方護衛獅的保護之下躲避撲殺就不錯,想要如履平地瞬間擺脫對方,連想都不敢想。
    不過,老爺子如此篤定說他有辦法,我也隻得權且信之。
    我問:“老爺子,什麽辦法?”
    梁師傅說:“你們別忘了,南獅是兩人成一頭獅。兩個人加在一起,要兼顧獅頭與獅尾,正常情況之下,並非一加一等於二的關係,速度絕不可能更快,隻會大打折扣,速度更慢。”
    “打個比方,若一頭獨獅與兩人成獅的南獅來比速度,獨獅一定比南獅快上一倍。也就是說,你們兩人在出獅的時候,需要徹底摒棄一個人的速度,完全靠另一個人的步伐,衝出沙灘,便能實現瞬間擺脫對方的目的。”
    老爺子的理論深入淺出,相當有道理,一下就讓人理解了其中的底層邏輯。
    我問:“要怎麽做?”
    梁師傅繼續解釋。
    “你們看過飛機起飛降落沒有?飛機起飛之時,靠輪子快速滑動,將機身送上天空,下降之時,還是依靠輪子在地麵滑動,將機身穩住。”
    “我有一個舞獅手段,叫‘飛獅’,就是受到飛機起飛降落的啟發。若將獅頭阿琴比成機翼,小孟你就是啟動輪。整個過程,阿琴腳不沾地,像機翼一樣一直在空中飛行,而小孟就是她的動力源泉,你的速度,就是兩人的速度。”
    “當年我參加南粵獅王大賽,靠得就是飛獅這一招,在一眾武林高手之間殺出血路奪魁。我看過小孟的腳下功夫,雖然不知道出自何門派,但步伐詭異,姿態迅猛,令人大開眼界,由你來當飛獅的雙腳,實在太合適了。”
    廖小琴問:“您的意思,讓他扛著我跑?”
    梁師傅搖了搖頭。
    “不是,扛著你跑,速度快不起來。而且,他可以扛你,別人獅尾也可以扛獅頭,喪失了搶先機的意義。”
    我大為驚奇:“請老爺子賜教!”
    梁師傅帶著我們出了茶室,來到了院子裏,手指著上麵的一張桌子。
    “你們兩人,按躍梅花樁動作,上桌!”
    我立馬扶起了廖小琴的腰。
    她一個蹬踏上了桌。
    我隨後也躍了上去,正準備將廖小琴放落在桌麵,梁師傅抬手製止。
    “小孟手不要動!”
    我隻得雙手死死扶住廖小琴,不讓她腳沾地。
    梁師傅吩咐。
    “立獅!”
    廖小琴借助我手的力量,往上一竄,雙腳站在了我的肩頭上。
    “阿琴,蹬采小孟的肩,往院子中間躍,能躍多遠躍多遠!”
    廖小琴聞言,雙腳猛地一踏我的肩膀,人向鳥一樣飛了出去。
    “小孟,下桌去接住她!快!”
    我隻得身子一竄,疾踏兩步,去接從空中墜落的廖小琴。
    然而......
    這一動作講起來簡單,做起來卻相當困難。
    我連她的腿都沒摸到,廖小琴就在我前麵掉了下來,幸好她懂得卸力,就地一打滾,才沒受傷。
    梁師傅點了點頭。
    “上樁、立獅、踏肩、飛獅.......這就是飛獅的基本動作,無數個動作連貫起來,阿琴身體一直在空中呈反複騰躍前撲狀,小孟獨自一人奔跑,你們這一頭南獅,就無人能夠阻擋!”
    我有些恍惚,獅頭踏獅尾雙肩躍出,獅尾往前狂飆接住獅頭,獅頭又上肩、再躍,獅尾複接.....腦子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梁師傅,我好像見過飛獅!《黃飛鴻》係列電影裏麵,主角舞獅打鬥之時,就用過這個動作!我本以為是電影橋段,沒想到現實中真有!”
    梁師傅笑而不語。
    廖小琴在旁邊對我不屑地切了一聲。
    “沒見過世麵!劇組參考過當年南粵獅王爭霸賽的老錄像,我記得當時梁伯去武當山修養了,劇組工作人員還專門前來請教過梁伯的弟子山哥......別糾結這事了,趕緊練起來吧。”
    梁師傅的意思是,不需要我們練得多麽精彩絢麗,隻要保證動作持續連貫,能將我單人的速度優勢發揮起來,足夠應付場麵。
    時間緊迫。
    我和廖小琴趕緊訓練。
    整個訓練的關鍵點其實就是廖小琴踏我肩頭那一下,我必須立馬往前衝,再順利接住她,讓她繼續上樁、踏肩、前躍。
    太難了!
    我們練了一整天,隻完成了一次,這還是在兩人默契程度極高的前提下,我都難以想象,若是一天半之前兩人的狀態,練這玩意兒會是什麽狀況。
    盡管武館院子為了練功,鋪的全是軟土,但廖小琴依然摔得全身布滿傷痕,我則累得手腳抽筋。
    到了晚上,梁師傅讓我們明天再練,先食點夜粥。
    廖小琴根本吃不下,疼得眼眸噙淚,顫著聲音說自己先去裏屋洗澡。
    三叔公聞言,趕忙去旁邊的工具房,替廖小琴找跌打止疼的藥膏。
    院子裏隻剩下了梁師傅和我兩個人。
    我給梁師傅盛了一碗粥。
    “老爺子,您費心了,先喝點粥填填肚子。”
    梁師傅卻沒吃,反而意味深長地瞅著我。
    “小孟,你昨晚和阿琴睡在一起,怎麽樣?”
    我滿腦子全是問號。
    “老爺子,您指哪兒方麵?”
    他沒有正麵回答。
    “你身上的玉佩,是阿琴給你的吧?”
    我摸了一下玉佩。
    這玉佩確實是廖小琴給我的,當時我拜山入門,老太太吩咐她帶我去拿玉佩換衣服,廖小琴將它給了我。
    “對,走馬陰陽家族的人都有一塊,我這塊是新發的,老爺子喜歡啊?”
    我將玉佩給解了下來,遞給了他。
    “您要中意,拿去玩。到時我就說自己不小心掉了,讓她去倉庫再給我領一塊,廖家這東西挺多的,您別說漏了嘴就行。”
    梁師傅滿臉無語。
    “這是廖家的信物,你以為中秋節領單位的月餅,可以隨便拿?再說了,我也不喜歡這東西。”
    我有些尷尬,將玉佩收起來。
    “那您的意思是?”
    梁師傅說:“你身上的這一塊,是煥中老弟的遺物。阿琴能將父親的遺物給你,我看她心中對你有情。你當真以為,我讓你們睡在一起,僅僅是為了讓你們舞獅配合默契?”
    我嘴裏一口粥差點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