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煙花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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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離我們幾十米之處,有三頭山麂,正驚慌失措,瘋狂往前奔逃,壓得路過草木紛紛彎折斷裂。
    可追著它們的,不是豺狼虎豹等大型猛獸,竟然是一群如七星瓢蟲大小的振翅飛蟲。
    這些飛蟲長相古怪,身上帶著甲片,嘴甲尖銳,翅膀煽動起來竟然有七彩熒光,發出嗚嗚的響動聲。
    它們在空中追著幾頭山麂,竟然彰顯出一種獨特的美感,像七彩祥雲在空中,尾隨著山麂在快速飄動......
    美感僅僅是一瞬間,緊接著我們感受到了濃濃的恐懼。
    這些飛蟲像戰鬥機一樣,集體向下俯衝,若附骨之蛆一般,全貼在了山麂的身上。
    幾頭山麂膝蓋一彎,立馬跪地,想利用身子滾動來滾落這些飛蟲。
    可已經來不及了!
    隨著山麂們嘴裏慘嚎陣陣,飛蟲竟然詭異無比地全鑽進了它們的軀幹裏麵,未待嚎叫聲發完,幾頭山麂身上的肉,被飛蟲瞬間吞噬幹淨,化成了陣陣肉雨。
    諾大的山麂隻剩下了一副血淋淋的骸骨。
    整個過程,前後不過七八秒時間!
    更瘮人的是,這些飛蟲吞噬完山麂之後,集體往上竄飛,隨後,它們的尾部發出“劈裏啪啦”的響動聲。
    響動聲炸完,飛蟲化成一團團小火焰,徹底被燒死,軀體像雨點一般掉落在地上。
    可以想象嗎?
    一群翅膀帶著七彩光芒的飛蟲,紛紛在空中炸響,如同一場絢爛異常的煙花秀!
    這特麽是什麽鬼?!
    我讀初中時上生物課,老師倒是介紹過一種氣步甲蟲,它們會分泌氧化氫和對苯二酚,當遇見危險之時,會將帶有這些成分的液體往外快速噴出,產生劇烈反應,從而會出現短促的巨響,像炮仗爆炸聲,而且它們的“屁”攜帶熱量,據說最高溫度可達一百度。
    當時我們曾問生物老師,一百度的屁會不會把氣步甲蟲自己給燙死,老師臉紅耳赤答不上來。
    對這事我印象極為深刻。
    可我見過氣步甲蟲的標本,它們與眼前飛蟲的模樣完全不一樣,而且沒有帶七彩熒光的翅膀,也沒有如此強大的吞噬能力,更不會自我爆炸。
    三頭麂子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僅僅數秒就化為了骸骨,這種場麵給人帶來的震撼和恐懼,簡直無以複加。
    狗皮丁瞳孔瞪得老大,撒丫子就準備跑。
    我一把將他給扯住,摁著他撲在了山包上,緊急向三癲子和小瑤做了一個臥倒的手勢。
    他們兩人第一時間跟著臥倒。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跑。
    許多昆蟲,都是靠著風向、動靜以及氣息來感受敵方的位置,我們一旦跑,指不定就被這些恐怖的玩意兒給招來了。
    憋住呼吸,扮成無動靜的死人,才是最佳選擇。
    希望它們感應不到我們的存在,會自行離去。
    我捂住口鼻,同時向他們示意趕緊憋住呼吸。
    所有人都抬手捂住了口鼻,一動不動趴在土堆上麵。
    那些攻擊山麂的飛蟲,幾乎全自爆之後死了,還有不少沒有來得及攻擊山麂的家夥,組合成了一團七彩祥雲,轉身往外飛去。
    可人要倒黴,喝涼水都要塞牙縫,正當以為可以逃過一劫的時候,“嘩啦”一聲響動,狗皮丁身下的土堆,竟然被壓塌了。
    土堆坍塌,狗皮丁帶著飛揚的塵土摔了下去,嘴裏忍不住發出一句:“哎呦臥槽!”
    就這麽一點動靜,惹出了大禍!
    本來都已經要離開的飛蟲,瞬間被聲音驚擾,它們反應過來之後,開始朝我們呼啦啦飛來。
    “跑啊!”
    我大吼一聲,拉著小瑤的手,往外飛奔。
    狗皮丁的速度最快,身軀像狸貓一樣,最早竄了出去。
    緊接著是三癲子,嘴裏一邊哆嗦罵著“去尼瑪!太嚇人了!太嚇人了”,一邊往前疾跑。
    事實上,四人當中,我的腳下功夫最差,本來小瑤最起碼能和三癲子並駕齊驅,可她卻一直死死地拉著我的手,兩人跑在了最後麵。
    飛蟲越來越多,組成了幾朵詭異且恐怖的七彩祥雲,在後麵狂追,我們四人若喪家之犬,在草叢中玩命狂奔。
    如果此時有一架攝像機,拍下當時那一幕情景,一定會是極具炸裂的災難懸疑片電影鏡頭。
    但這並不是電影,電影拍錯了,可以喊卡,而我們不能。
    人的輕身功夫再厲害,也比不過玩命而逃山麂的速度,山麂都擺脫不了,更不用說我們。
    僅僅十多秒,那些恐怖的飛蟲群已經來到了我們的頭頂。
    迷離的月色、飛蟲翅膀的熒光、墨如翡翠的草木叢、我們慘白的臉龐,構成了光怪陸離的畫麵。
    眼見它們不像對付山麂那樣第一時間攻擊我們,而是在頭頂盤旋,我猜測可能是眾人身上的防蟲獸膏藥起了作用,轉頭對小瑤急道:“膏藥給我!”
    小瑤趕緊將膏藥遞了過來。
    我一把掏出罐子中的膏藥,朝空中甩去。
    膏藥發出刺激的味道,這些飛蟲倒沒有後退,但受了刺激,往上飛了數米距離。
    三癲子等人也想學著拋膏藥。
    我趕忙喝止。
    “別拋!塗在身上!邊塗邊跑!”
    剛才我試驗了一下就行,若是現在將膏藥全拋掉,接下來氣味一散,我們還是死路一條。
    眾人瘋了一樣一邊將膏藥往身上塗抹,一邊往前跑。
    頭頂上那些飛蟲雖然一時不敢向下攻擊,但也沒饒了我們,始終不離不棄追著我們。
    “六點鍾方向有條河!往那逃!”
    我衝他們大喊。
    這條河是來的時候我們看見的,在兩公裏外。
    世界上絕大多數有翅膀的東西都怕水,我不知道它們怕不怕,可眼下隻能賭一把。
    七彩光芒,照亮前程,在絢麗奪目飛蟲的伴飛之下,我們玩命往河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