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淩皺起了眉頭。
    環顧四周的紀禹琛不知為何的突然敏感起來，不時對著身材好的隊員們吐出刻薄的話，像是在罵人。
    徐淩很難把握住紀禹琛這種態度。
    他看起來像在關照自己，卻又在眾目睽睽下讓她出醜。
    雖然知道自己是此次訓練中唯一的女性成員，但紀禹琛這種根據情況雙重適用的態度實在讓人不滿。
    不得不被區別對待，徐淩毅然地接受的同時，也想過反抗。
    現在遊泳池裏隻剩下兩個人了。
    徐淩將目光鎖定在紀禹琛身上，然後直接走了上來。
    果不其然，他的臉變得嚴肅起來。
    看見紀禹琛滾了滾喉結，徐淩置之不理，踏上了樓梯。
    紀禹琛仰著頭，露出了一絲歎息般的笑容。
    寒風刮傷了她光著的腿。
    “就算這樣，也該繞著走。”
    伴隨著低沉的聲音，紀禹琛像是費盡心思一樣把手裏的褲子扔了出去。
    一條下垂的褲子砸在徐淩的背上掉了下來。
    徐淩沒有撿。
    “不要以為那些家夥都眼花，穿上。”
    “反正都結束了。”
    ……
    眼睛一轉的紀禹琛，用力按住了眉骨。
    “徐淩隊員不懂得何為靈活變通嗎？”
    “訓練中需要這個嗎？”
    “不是隻要肩胛骨柔軟就行了，性格上也應該學著點。”
    “那樣的話不是很倒胃口嗎？”
    徐淩說完這句話，紀禹琛雙手掩麵，停頓了一下，然後——
    “媽的，徐淩，可是你這樣走出去……”
    他像嚼著氣息一樣吐出來，喃喃自語。
    徐淩被突然叫到的名字嚇了一跳。
    “嗬，連屁股都拍過了，教官你一定是很喜歡吧？”
    ……！
    紀禹琛冷冷地皺起眉頭，撿起掉在地上的褲子，大步走了過來。
    那是一條被水浸濕、變得沉重的褲子。
    現在卻緊貼著她赤裸的皮膚，像迷你裙一樣打著結。
    那隻凶猛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徐淩有一種奇妙的預感。
    她跟著紀禹琛低頭一看，淺色裏透著一個秘密。
    瞬間，徐淩的臉一下子紅了。
    她反射性地甩開他的手臂，卻摸到他隆起的肌腱，紀禹琛一點也沒有被推開。
    “那個，我，我自己來——！”
    “閉嘴。”
    在鼻尖快要擦過的距離，徐淩像是要吃掉紀禹琛一樣凝視著他。
    打結打得很緊，他一抓一揮，徐淩的身子就晃動起來。
    紀禹琛仍然用那邪惡的目光盯著徐淩。
    從滴水的頭發，到冷得發抖的嘴唇，再到起伏的胸部。
    他堅韌不拔的目光連續了下來。
    這時，紀禹琛的手指像個錯誤一樣在徐淩的上衣上劃過。
    呃！
    徐淩咬著嘴唇，渾身發抖。
    心跳加速到驚慌，瞬間就有一種奇異的緊張感。
    一種強烈的羞恥感，讓她臉頰發燙。
    就在她陷入被捕食者咬了一口的奇怪錯覺時，她的身體也發抖著。
    隻是那一瞬間，紀禹琛也完成了打結，同時把他原本彎曲的腰直了起來。
    “都搞定了。”
    紀禹琛一向心懷不誠、心狠手辣、隻藏著圈套的眼睛，現在卻異乎尋常地貪婪地閃爍著。
    每一次目光的掠過，都讓徐淩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我怕你會陷入一種無謂的自我傷害——”
    紀禹琛鐵著一張完全不笑的臉。
    徐淩緊握拳頭，想把這份難受衝走。
    “我負責控製和管理隊員。對徐淩隊員，有時要求更嚴格，有時要求更寬鬆，都是為了平衡部隊的整體。”
    ……
    “不是因為你特別。”
    “可是，教官還是想把我踢出去吧？”
    聽到這句話，紀禹琛原本陌生的表情，一點點地恢複了原樣。
    突然解釋的眼神是假的，突然正經的他也是假的。
    這都不是紀禹琛。
    “我能問一下原因嗎？”
    徐淩想好好問他一句話。
    “不是開玩笑，也不是放狠話。教官都知道我為什麽要留在這裏。那就讓我也知道，你不能接受我的原因。”
    ……
    沉默了很長時間，紀禹琛皺起了眉頭，喘著粗氣。
    他的呼吸被割裂了。
    “你會妨礙我，妨礙我要做的事。但到底是怎麽妨礙的，我仍不得其解。”
    ……
    “徐淩，我到底要把你逼到什麽程度你才肯走？”
    “你知道的，我不會罷休的。”
    兩人之間吹起了寒風。
    一種模糊的熱感在徐淩的肚子裏回蕩。
    “那我隻能好好教導你了，如果你一定非要做那件事，那麽像傻瓜一樣的徐淩隊員你最後會錯過更重要的東西。”
    徐淩等著紀禹琛接下來的話，但他隻說到這裏，就閉嘴了。
    她低頭看了一會兒，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腿。
    然後，像內衣模特一樣修長硬朗的小腿、富有彈性的大腿，還有勾勒出厚實輪廓的內褲，依次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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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因為紀禹琛的長相本來就白皙秀氣，所以顯得更加庸俗。
    第一次見麵，什麽都看到了，她怎麽還覺得新鮮……
    紀禹琛因惱怒而皺起的眼睛稍微向上，再向上。
    “你在看什麽？”
    風停止了，此刻，完美靜音。
    驚慌失措的徐淩隻好辯解道。
    “……你。”
    “什麽？”
    “把我們弄到那麽涼的水裏，看來教官自己也不喜歡。”
    ……
    “都能看到。”
    徐淩用眼神指著紀禹琛濕漉漉的上衣胸前。
    對此，紀禹琛卻笑了，像個壞家夥一樣笑了。
    “這是應得的，畢竟，教官可不像你們那樣害羞。”
    徐淩不記得自己當時是什麽神情，便倉皇離開了那個位置。
    之前因為吃避孕藥，推遲了月經周期。
    可現在它卻又突然來臨了。
    時不時會出現這種惱人的低燒。
    還有那種痛苦從自己體內脫落的感覺。
    爆破訓練第五周。
    徐淩即使不太舒服，也堅持去參加格鬥訓練。
    在那微妙的一天之後，徐淩依然氣喘籲籲地消化著讓人罵聲不絕的訓練日程。
    紀禹琛則是鬆弛有度，時不時喊她讓她做飯。
    上次在遊泳池裏感受到的微妙氣流，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
    “成旭燦隊員，徐淩隊員，出列。”
    紀禹琛點名了兩個人。
    看到和自己同時站出來的男人，徐淩隻能咂舌。
    他叫成旭燦。
    剛開始那個形形色色盯著徐淩的垃圾男。
    另一名教官上前將防護裝備遞給二人。
    徐淩隻勉強拿住頭套和護具，紀禹琛走了過來，像包粽子一樣，瞬間幫她把她的裝備穿上身上，也給她的頭上套上。
    她前後搖晃著護肘，眼睛和表情不太滿意的紀禹琛相遇了。
    他的臉為什麽那麽僵硬。
    “先試一下，試過之後才知道。”
    紀禹琛不由自主地低吟了一句。
    徐淩向墊子中央移動，與成旭燦對峙。
    其實她從來沒有打過架。
    猝不及防——
    “呃……！”
    她小瞧了對手。
    成旭燦是一位相當有經驗的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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