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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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清聲音的許娜一時沒有回答,隨即如雷霆般大叫起來:
“姐姐,你還活著嗎!現在那艘貨船那邊完全是一片狼藉!”
“我貼上定位器了!”
急促的一句話,電話那頭頓時安靜了下來。
隔著電話許娜也能感覺到,她帶著些許哽咽,激動地喊著,聲音因激動而變了調,還夾雜著吸鼻子的聲音。
“請稍等。”
徐淩開始全力奔跑。
她不知道這裏究竟是哪裏,但她相信無論如何都能趕上。
腹部因空虛而隱隱作痛,突如其來的陽光讓她有些頭暈,但越是這樣,她的大腿越是充滿了力量。
許娜的聲音再次傳來:“動了……!那家夥動了!”
“在哪裏?他要去哪裏?”
“用你這個號碼的定位一起比較……我剛開始追蹤!”
“快啊,許娜……都什麽時候了,你還……”
徐淩沒說完,但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她的心跳得像要爆炸一樣。
雙腿卻感覺輕如羽毛。
但在稍有遲滯的一瞬間,許娜顯示器上閃爍的紅點似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但沒有放慢速度。
“……姐姐,你現在在走路嗎?”
“不,嗬,在跑,嗬,為什麽……!”
“以這種速度,你連根毛都抓不到,趕緊想辦法!”
按照許娜的指示,徐淩立刻環顧四周,看到了呼嘯而過的汽車。
但是出租車不見蹤影,她也沒有錢。
但她也不願意去偷別人的車。
她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無辜的頭發,環顧四周。
如果叫不到車,哪裏可以扒上一輛快遞車之類的呢?
當時,由於這種迫切的想法,她肌肉緊繃的雙腿無法停下。
“我,我,我看到那個女人了——!偷我手機的那個賊婆娘!”
伴隨著轟鳴聲,剛剛見到的那輛摩托車竟跟著一輛警車駛了過來。
一名看上去很年輕的男子正扒著一扇搖下車窗的警車,大聲訴苦。
“我看到她了,那是逃犯,手腕上還戴著手銬……!”
徐淩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副像手鐲一樣晃蕩的手銬。
啊……
雖然國情院的人員解開了手銬,但她慌慌張張跑出來的時候,好像不小心又扣上了一邊。
兩名巡警摸著腰間的裝備走下了車。
像是在找對講機,又像是在找警棍,可疑的眼神裏充滿了警惕。
恰好徐淩的目光碰到了他們執勤背心上的裝備。
她看到上麵掛著的手銬,和她戴著的是同一型號。
型號一樣,鑰匙也是通用的。
徐淩心中暗忖,乖乖地向他們走去。
許娜的聲音從手機裏急切地傳來:“要追就快點啊!這家夥,一直沒離開這裏!從記錄來看,姐姐你之前停留的區域,他進了什麽再開發區,突然又到了‘半鏡’那一帶,這是要幹什麽!現在又沿著主幹道一路開過去了,再這樣下去會跟丟的!”
雖然心情急切,但徐淩臉上還是擠出一絲坦然的表情,想再往警車那邊靠近一步。
“女士,你叫什麽名字?”
巡警們擺出要查身份證的架勢,拿出了手持終端,一前一後堵住了她的退路。
徐淩臉上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樣子,但瞬間變臉,猛地將一名巡警的後腦勺撞向車身。
趁此機會,她正要搶走手銬鑰匙逃跑,後腰卻突然被人重重一擊。
“嗯……!”
疼痛難忍。
她反手格擋,對著對方的要害接連揮拳。
她本不想這樣,但一想到這是追上靳憲的唯一方法,就總是會越過界限。
她努力讓自己麵無表情,低著頭說道:
“真的很抱歉,手機、車,我一定會還給你們的。我叫徐淩,你們可以查詢我的身份。”
“呃,呼叫,呼叫增援……”
“對不起,我知道你們在工作,但我有苦衷,不能細說……!”
那名被她摔倒的巡警掙紮著試圖拔出槍,徐淩則徑直跳上駕駛座,關上了車門。
騎摩托車的青年隻是張著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她瘋狂地踩著油門,猛打方向盤。
聽著許娜的指示在路上飛馳,心髒像要跳出來一樣砰砰作響。
“左轉!右轉!”
然後,她隻看著前方,一路狂奔。
轟——!
但不知何時,一輛熟悉的摩托車從側後視鏡中映入眼簾。
“嗬……!”
極度的口渴讓她舌頭發幹,眼前陣陣發黑,但她知道在這裏絕不能放棄。
她再次粗暴地轉動方向盤,連續越過中線,試圖將摩托車甩掉。
尖銳的喇叭聲從四周響起,當她驚險地衝出另一個岔路口時,許娜喊道:
“新化醫院!我想他的目的地是新化醫院!”
徐淩的心一沉。
那裏是特保隊隊員全體住院的地方……
隻是巧合嗎?
她腳下油門未鬆,雙手緊緊抓住方向盤。
“他進了醫院,在醫院裏麵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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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夥,不是在哪裏受傷了吧?”
徐淩感覺自己開的車肯定沒有刹車。
不可能停下。
如果她願意,隨時可以停下來,但那種已經無法挽回的緊迫感,像一根繃緊的皮帶一樣束縛著她的全身。
結果她猛地一打方向盤,把車停在了路邊。
奇怪的是,她的手有些發抖,望著遠處那家醫院,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恐懼。
“姐姐,什麽刹車聲……!”
“不是……我沒事……哈哈……”
她又定了定神,咬緊牙關。
用搶來的鑰匙解開手銬,她走下了警車。
白白吸引了別人的注意,總歸不是好事。
特別是,要確認靳憲是否以她不認識的麵孔藏在人群中,就更需要小心謹慎了。
她拿著手機,開始往斜坡上跑去。
“就在前方500米!”
每加快一步,距離就縮短一些。
她一邊聽著許娜在電話裏報出的實時米數,一邊大步向前,同時又隱隱有種想轉身逃跑的衝動。
這是一種連她自己都無法明確指出的矛盾。
“現在是100米!他往後門方向去了!”
到了醫院附近,她再次加快了速度,挑戰著自己的極限。
幹燥的喉嚨裏泛起血腥味,肺部像要爆炸一樣膨脹著。
與靳憲的距離是90米、80米、70米……
正在穩步接近。
她有種預感,隻要一直跑下去,就能抓住他。
這種感覺,是什麽時候體驗過的——
啊……
是……
是在訓練營的雪山上追趕教官的時候。
那時她饑腸轆轆,頭暈眼花,卻依舊循著鈴聲在雪山裏四處搜尋。
“姐姐,他直接進去了!前方二十米——!”
但是她真的能看到靳憲的真麵目嗎?
看到的一瞬間,就會深刻地感受到“靳憲”不過是國情院製造出來的合作工具。
把愛埋葬在愛的名義下,其實也是一種明智的做法吧。
不,這都是胡說八道!
她咬了咬嘴唇,迅速穿梭在熟悉的醫院建築結構中。
“5米!位置完全吻合!姐姐,他就在你鼻子前麵……!”
她的頭發都因汗濕而貼在臉上,雙腿也因極度疲憊而沉重。
但或許是送往殯儀館的花圈,一串串雪花般碩大而潔白的花團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焦急地舔了舔下唇。
“姐姐,你穿過那些花圈了嗎?找到了嗎?”
工作人員正把比她身體還高的花環一排排地搬來,那些祭壇用的花是如此潔白和醒目,以至於根本看不到其他的景象。
徐淩想方設法地反複踮起腳跟,想從縫隙中窺探。
這時,一個男人在一串串菊花之間隱約出現。
“沒有錯,他直接進去了!”
許娜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不知道是因為信號不好還是別的什麽。
忙碌路過的人們也突然停止了動作,就連周圍喧鬧的噪音也仿佛瞬間消失了。
她的眼睛和耳朵似乎都出了大問題。
不是這樣的……
還有比這更可怕的噩夢嗎?
一陣可怕的戰栗襲遍了她的全身。
這……可能嗎?
她驚恐地眨了眨眼睛。
許娜……真的……我鼻子前麵的那個……是紅點指示的目標嗎?
她想開口詢問,喉嚨卻像被血嗆住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在一簇簇潔白的菊花之間,她看著那個坐在輪椅上、正仰麵微笑的男人。
他那頭亮澤的頭發隨意地散亂著,光滑的皮膚在陽光下微微發光。
徐淩像被釘在了十字架上一樣,當場動彈不得。
靳憲,我的丈夫,這麽近……
這麽近……竟然……可能嗎……
靳憲,紀禹琛……
沒錯……
那是她曾想過總有一天要親手描摹的眉毛。
他那高挺的眉峰是她從一開始就無法移開視線的地方,還有那直到最後都畫得有些曲折的眼尾,是她最喜歡的部分。
她的手抽搐著,身體顫抖得幾乎無法呼吸。
肺部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她緊緊抓住了疼痛的肋骨。
在即將爆發的尖叫聲中,她向後退了一步,撞上了正在移動的祭壇花束。
花瓣嘩啦啦地掉落下來,濃鬱的香氣四處彌漫。
被嚴重踐踏的,不僅僅是那些無名的花朵。
身穿白色病號服,腳踩黑色拖鞋,還有一雙露著腳踝的襪子,紀禹琛正在把一個球遞給孩子們。
咯咯咯,那些天真爛漫的孩子們,發出了清脆的笑聲。
而那個男人惡作劇般勾起的嘴角,卻刺得她眼睛陣陣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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