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觀察著凜冬之城，認真記錄下每一天。
    十六年來，她從未間斷寫日記的習慣。    這段關係，就像結冰的湖麵，讓人難以呼吸。
    失去獨生子和兒媳的他們，似乎永遠無法恢複從前。
    “ivan和yani……”
    peter低聲呢喃著，親昵地念出那兩個名字——他們的兒子和兒媳。
    “有些russia人把兒童當作玩物，還向教主提出各種要求。ivan和yani當時也曾把sakin的孩子們接來……”
    “總有人在傳，說sornibooth家族手段狠毒，那些孩子一個個都沒能活著回去……”
    “但ivan和yani……他們把孩子們帶去了他們控製的礦區或島嶼。後來事情敗露，整個行動被清除幹淨……”
    那對夫婦，是在綁架sakin孩子的行動中死去的？
    “本來他們還有一個小兒子……”
    peter抬頭看著巍峨的凜冬之城，話未說完。
    周雪軒與冬城的真正主人大門近在咫尺，卻始終無法接近那座戒備森嚴的星寨。    周雪軒趁亂混入孩子們所在的別墅區。
    別墅內鋪著紅色柔軟的地毯，裝飾華麗，卻像舞台布景，塵土飛揚，毫無生活氣息。
    她穿過星寨，走進一間已經倒塌的小屋，屋內簡陋得連馬槽都不如。
    幾個孩子像蘑菇般緊縮成一團，無力地躺著，戴著緊繃的口罩，身上散發出黴味。
    這時，有人抓住了她的前臂。
    “日期定下來了，shine。”
    peter穿著白大褂，冷靜地說。    “……什麽？”
    這不像是peter會做的事。
    他一向懦弱，不敢反抗父親，更別說殺人了。
    他是那種把希望寄托給別人的人。
    想炸毀整個凜冬之城，絕非他一人能完成的計劃。
    除非，他背後還有人。
    周雪軒質疑地盯著他。
    果不其然，他移開了視線。
    “這次你又聽誰的命令？”
    她問。
    peter沉默，轉身離開。
    那天晚飯後他就再沒回來。
    多年相伴的感情，在那一刻化為虛無，隻剩罪惡感。
    “shine，我隻信你一個。找到孩子後，別讓任何人接近。不管是誰，隻要知道了孩子的出身，就會有意圖。”
    她看向那個孩子，孩子的眼神透過麵具，冰冷而尖銳。
    他瘦小而倔強，氣息微弱，仿佛隨時會倒下。
    “你叫索妮婭？”
    孩子輕輕抓了她的胳膊。
    “阿姨也是老鼠啊……躲在這座城堡裏的老鼠。”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索妮婭。
    也是她為凜冬之城所寫的最後一份報告。
        “關於sornibooth家族的恐襲……”    這是一次以信息換取失敗贖罪的交易。    “這次派對上將聚集russia的重要人物，”她說，“如果這些人都死了，權力的真空由誰填補？我們也需要交代。”
        “雖然連孩子們也會牽連其中，但從我們的角度看，把這些幼芽剪除，也許正好。”
    “你真的打算讓孩子死？”    “我知道你是母性泛濫。”
    他嘲諷。    “‘索妮婭’是紅色麵紗行動的附屬品，是我們不光彩的成果。但我會好好看護她，每月匯報。”
    ——————
    第一次聽到“索妮婭”這個名字，peter沉默許久。
    日子一天天逼近，他像是在準備最後一場戰鬥。
    他燒掉過去所有研究記錄，攜帶大量注射藥劑，移除芯片代碼，甚至扔掉了舊聖經。
    生日派對上雜技連場，很多三歲孩子被迫登台。
    那是個好機會。
    peter一直隻想保住一個孩子。
    他自言自語：“我忘了我的童年。”
    童年的創傷永遠留在大腦深處，無法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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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明白得比誰都清楚。
    “讓sakin的孩子們，從今天起重生吧……”    兩人將被打了針、昏迷的孩子裝進推車。
    “快走，shine！”
    peter催促。
    所有的秘密都將在雪原中被掩埋。
    他將成為“恐怖分子”，而她將換名回到c國。
    sakin的孩子們，將重新開始新生活。
    “等一下……”
    周雪軒停下腳步。
    兩人目光交匯，從初見到如今，過往浮現。
    “給我也打一針。”
    “……你說什麽？”
    “別讓我丟下那個孩子。”
    她目光堅定，peter一時語塞。
    “這孩子腦損嚴重，不一定有用……”
    “沒關係。”
    她握住他的前臂。
    “我也是個被留級的人。”
    peter咬牙，從腰間取出注射器。
    “我不知道怎樣去守護別人。”
    藥劑緩緩注入她的血管。
    他輕撫她逐漸冰冷的肩膀。
    “但我會守住我的位置，不會移開眼睛，看住索妮婭。”
    她能做到嗎？
    “這是我們相愛的證據，shine……”
    她愣住了。
    原以為隻是任務的印記，原來是……證據嗎？
    地麵震動，周雪軒抱住他。
    除了這個，沒有別的告別。
    任務，終於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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