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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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淩拚命想甩開手,可越掙紮,那人身上的壓迫感越強。
    血液堵塞,手臂因缺氧而變得暗紅,顫抖得像要炸開一樣。
    “你想逃就逃吧。”
    紀禹琛冷笑著,“可沒人能像我一樣,把你的臉描繪得這麽細致。從聲音到口音,甚至是不經意的動作,每一個細節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隻要我想,全世界也會幫我找到你的。”
    他滿意地勾起嘴角,“我是說,跟我一起回家吧。我不想一輩子都過著逃亡的日子……那樣太累了,我試過,我做不到。徐淩啊……”
    他的話像是懇求,卻更像威脅。
    前路盡毀,肝膽俱裂,她的雙腿幾乎不受控製地抽搐著。
    逃,必須馬上逃。
    但全身僵硬,一點都動不了。
    她的注意力被他肋骨上湧出的血水吸引過去。
    紀禹琛渾身抽搐,身體輕微扭動,但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她。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向她道歉、不允許她離開,這樣的傲慢從何而來?
    遠處閃起紅色警燈,她眯起了眼。
    大概是獵場倉庫裏的槍聲引來了警察,一群人正從警車前麵奔了進來。
    他們驚愕地捂住嘴,圍起現場。
    圍觀的人群中,甚至還有當初參加他們婚禮的遊客。
    “有人中槍了!這裏有人受傷!”
    人群中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
    原本安靜的沙漠公路,此刻混亂不堪。
    格鬥聲愈發清晰,徐淩心頭猛地一震。
    是她開槍打中了紀禹琛嗎?還是他自己扣下的扳機?
    模糊的意識中,她隻是本能地拉了一下扳機。
    雖然他引導著她的動作,但扣動的那一刻觸感卻是真實的。
    她舉起顫抖的雙手。
    倉庫裏的鐵桶被她扔在他身上,手掌染血,拖鞋上也是斑駁的血跡。
    可那些圍觀的人隻顧著尖叫,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強烈的燈光刺眼,紀禹琛逐漸失去了意識。
    那雙眼睛,連藥物都無法使其閉合的眼睛,終於緩緩合上了。
    他正試圖為肋骨上的傷口止血,這時她聽到心裏一個細細的聲音。
    “靳憲現在……傷得很重吧?”
    她怔住。
    “但我卻像瘋了一樣在找我自己。”
    “奇怪……我反而覺得安心,這種感覺是什麽……”
    紀禹琛的視線晃過她的肩膀,落在她身上。
    紀禹琛用冰冷的手解著襯衫的扣子,像是某種荒謬的儀式。
    他不斷地撕扯著扣子,仿佛那樣就能表達決絕。
    “我想讓你放棄……可這太可笑了。”
    他自嘲地笑著。
    “這次,我去找你。別離我太遠。”
    話音剛落,他的眼睛就徹底閉上了。
    “等等,我……我們再一起看星星……”
    她像傻了一樣站在原地,毫無反應。
    也許是冷,鼻梁被凍住了,耳朵也發麻,仿佛時間都停滯了。
    她怔怔地望向四周,正好與大棚主人家的目光相遇。
    那位阿姨像是哭過,一邊喊著什麽一邊向這邊跑來,可她聽不清楚。
    “這、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她一臉慌張地喊道:“姑娘,你沒受傷吧?這血是……是你的?還是別人的?不是你吧?”
    “啊,這個……”
    徐淩的意識仿佛被拉回到過去,像是那天她去警局報案靳憲失蹤時的神情,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眼神空洞。
    “啊……這是我老公的血……老公的……是的……這次是真的……”
    她出神地喃喃自語。
    那些曾經舉杯祝福他們的賓客,現在一個個像是在譴責她。
    她沒有反抗,隻是眼睜睜看著警察給她戴上了手銬。
    ——————
    “血壓降到90,再掛一瓶!”
    “子彈好像卡在肩胛骨下麵,快處理!”
    “準備紗布!保持患者意識清醒!有可能需要輸血,通知醫院,插胸管、用貝他定也一並準備!”
    急救人員把氧氣罩套在紀禹琛臉上,剪開襯衫後在他胸前貼上了圓形繃帶。
    那隻手,還連著許多管線。
    他被送往醫院,而徐淩則根據目擊者證詞,被帶往azerbaijan的拘留所。
    拘留所寒冷昏暗,水泥牆壁結著潮氣。
    隻有一張鐵長椅,無論坐哪兒都透著冰冷。
    她和其他幾名犯人一起坐著,有人咳嗽,有人發呆,而她隻是不斷用手掌擦拭自己手上的血跡。
    她想擦幹淨手,卻擦不掉。
    她沒表情地“呸”了一聲,在手心吐了口水,每一下都用力搓著,但幹涸的血漬幾乎刮傷了手腕,銬子也把皮膚磨得通紅。
    眼淚停住了。
    她突然停下動作,咬緊牙關。
    別哭了,徐淩。
    哭什麽呢?
    你又給了紀禹琛一次機會,就這樣而已。
    她迅速抹去臉上的淚水,繼續清理手上的血跡。
    然而,她心裏的泥潭,卻怎麽也掙脫不開。
    這時,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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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妮婭。”
    她手上的動作停住了。
    有人站在鐵窗外,影子斜斜投下來。
    她猛地抬頭,看到基亞正將額頭抵在鐵欄上,神情悲切。
    “被關在這裏,真難看啊。”
    他頭輕輕碰著鐵窗,嘴唇因幹裂而發白。
    他不再穿那身總是沾著油漬的工作服,反而穿著像遊客的衣服。
    整個人少了些沉重,顯得年輕不少,但那雙眼卻比以前更深沉。
    “你現在來幹什麽?”
    她聲音平淡。
    基亞笑了笑。
    “我看了你的婚禮,羊肉很好吃,我一個人吃了兩隻。”
    “……”
    “不過後來消化不良,真是惡心死了。”
    他揉了揉肚子,皺著眉。
    “等咱們把該做的事做完,就一起回去吧。”
    徐淩低頭看著自己布滿血跡的手掌,沒有回應。
    基亞突然伸手穿過鐵窗,抓住了她的前臂。
    “醒醒,索妮婭。刺傷一個特工而已,我們又不是沒幹過。”
    “……”
    “與其這樣頹廢,不如慶祝你終於想起來了。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你也該開心,靳憲都被你打成那樣了,你還不滿足?”
    他皺著眉,踹了踹鐵窗。
    “快點起來,現在我一看見這鐵欄就想吐。”
    “……不行。”
    她的聲音微弱。
    “他還在手術,結果還沒出來……”
    “靳憲?”
    “……不,紀禹琛。今天和我結婚的那個人。”
    “你和那家夥結過幾次婚了?叫什麽我都記不清了!我讓你按自己的方式結束一切,可沒讓你再嫁一次!”
    “我是你的朋友!”
    他憤怒地吼道。
    周圍的犯人都被驚動,轉頭看過來。
    基亞卻毫不在意。
    他像是早就摸清了監控漏洞,幹淨利落地插入鑰匙,打開了牢門。
    “你想像你爸一樣在牢裏度過一輩子?”
    “……”
    “你現在被困,是因為誰?沒時間了,趕緊走!”
    “……我知道了。”
    徐淩輕輕擦了下心口的血跡。
    紀禹琛……那個殘忍的男人。
    為了不讓她逃,竟朝自己開了槍,把她也變成了罪犯。
    “索妮婭,我們回去吧。”
    門開了,基亞伸出手。
    “好,走吧。”
    她牽起基亞的手,眼前仿佛浮現出那場滿是花瓣的婚禮。
    哢嚓哢嚓,閃光燈此起彼伏,掌聲如潮。
    徐淩聽著人群的祝福,在黑暗中踏上了她最後的旅程。
    手牽著另一個人。
    再也不會回來了。
    隻剩那枚掉落在地的婚戒,孤零零地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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