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魚的人，都沒救了。”
    江銘搖頭。
    他雖有治療術，但並不適用於治療變異。
    哪怕有辦法，江銘也沒爛好心到為每人都進行治療的程度，鬼知道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的能力，再在黃泉列車中一宣傳……
    哦吼！
    你給這個人治療過，那其他人來求你治療的時候，你治不治？
    你治，那就沒完沒了，江銘完全就成了黃泉列車上的血包，別人雖然口中會對你感恩戴德，但其實壓根不會管你的死活。
    哪怕你累死，鬼氣消耗殆盡，甚至生命值掉到零。
    在別人眼中那都隻是你不肯治，找的借口。
    但你要是直接拒絕。
    那些人肯定會說你見死不救。
    甚至把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畢竟鬥米恩升米仇。
    “她怎麽處理？”
    文祖手中多了一把小小的刻刀。
    林依依現在這狀態沒死也沒活，放任她不管的話，她大概率會跳水自殺。
    而管她吧，又好像沒太大的必要。
    按照文祖的看法，還不如殺了方便，分屍當成明天的十桶魚，他還能少幹點活。
    “她現在還是個人。”江銘道：“你殺了她，她很有可能會變成鬼隨時冒出來複仇，你也不希望接下來的本一直有鬼盯著你吧？”
    “有理。”文祖默默收起了木雕刀道：“那讓她去死？”
    “那也不行。”
    江銘搖頭道：“我一直覺得這水池中的人魚很有問題，或許我們過度喂食會讓這些人魚的胃口越來越大，到時候我們恐怕都不夠食物喂它們了。”
    最終，江銘決定把林依依先帶到雜物間關起來再說，至少孔冬來在裏麵關了一天也沒發生什麽事，或許哪裏有什麽特殊之處也不一定。
    雜物間即便不能阻止異化，但至少可以把人先關起來。
    至少也要等到林依依徹底變成怪物之後……
    再殺！
    她便不會變成鬼了。
    “唰唰！”
    “唰唰唰！”
    可當兩人來到倉庫的時候，兩人卻是在外麵聽到了類似於撓牆，還有魚尾拍打在地麵上的聲音。
    文祖用刻刀撬開了倉庫門。
    孔冬來不見了！
    隻剩一條大魚在地麵上蹦躂著，把周邊的所有雜物都打得七零八亂，就連它身上的鱗片也被蹭掉了不少。
    地板上到處都是黏液，在煤油燈下散發著反光。
    人走進去，就像踩到了灑在地板上的甜湯般，黏黏糊糊的，叫人難受。
    “這魚，該不會是……孔冬來吧？”
    文祖發出了難以置信的疑問。
    主要是這魚長得太奇怪，它的尾巴就像是兩條大腿黏在一塊之後形成的尾巴，尾鰭則是拍扁的腳掌的形狀。
    人魚的上半身雖然穿著衣服，但背鰭已經從衣服中穿刺而出，將衣服刺得破破爛爛，高高鼓起一大片。
    而人魚的兩隻手臂都有連著身體的大片魚鰭，像是展開的蝙蝠翅膀。
    但最為詭異的還是人魚的臉。
    那是一張帶著黃色細長魚眼，嘴巴和鼻子凸出，已經完全變成了類似於魚頭形狀的生物，它的耳朵也徹底變成了魚鰭的模樣，隨著呼吸一扇一扇地動著。
    而它口中的牙齒亂七八糟地歪曲著，但那些牙齒明明是人類的牙齒。
    隻是這些牙齒似乎因頭部變形，產生了位移，最終就變成了參差不齊，甚至歪歪扭扭的模樣！
    “不確定，我上去瞧瞧。”
    江銘可以肯定這就是完全變異的孔冬來，現在已經可以收割了。
    “別去。”
    然後文祖卻是一把拉住了江銘道：“恐怕會有危險，我先派個小兵去瞧瞧。”
    “小兵？”
    江銘聞言有些好奇地看著文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斷了隻手的小兵，那是一隻有點像胡桃夾子一樣的木偶兵。
    高高的黑色帽子，紅色的衣服，木頭色的臉。
    五官是用的淺雕，長得有點像複活島石雕，而且這小兵的背後還有一個小小的發條鑰匙。
    文祖擰動發條，直至極限。
    當他將發條人放到地麵之後，那發條小兵便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朝著變異的孔冬來走去。
    “啪嗒！啪嗒！”
    小兵行走的聲音似乎瞬間刺激了人魚，隻見它肉色的魚尾高高舉起，狠狠拍在地麵上，讓整個魚轉了個身！
    轉身之後的人魚，用它那雙黃澄澄的魚眼直勾勾盯著正在不斷朝它靠近，小腳敲擊在地麵上發出“啪嗒”聲響的小兵。
    隨即……
    “噗嗤！”
    人魚從嘴巴裏吐出了一道水線。
    小兵瞬間被擊碎，木渣子四散濺射開來！
    “哇哦！”
    江銘驚歎了一聲道：“這人魚的攻擊力還挺強，居然還能噴射水箭，不錯的能力。”
    看到這人魚展示的能力之後，江銘的手頓時癢了起來。
    這說明人魚本身擁有相應的能力。
    掠奪一下……
    那他以後朝人吐口水，可就不是普通的口水了，而是奪命口水了。
    要是有人來跟他打口水仗的話……
    想想都有趣。
    “我不要被留在這，我不要待在這！”
    然而……
    林依依在看到變異的孔冬來之後，眼神中卻透露出了明顯的恐懼情緒。
    那種情緒不是單純地害怕怪物，而是一種更為複雜的，宛如是遇到天敵一般的恐懼情緒！
    林依依畏縮後退，但眼神卻是死死盯著孔冬來，似乎隨時在防備著對方的猛撲捕食。
    “啪嗒！”
    “啪嗒啪嗒！！”
    可就在江銘和文祖正在考慮如何處理林依依之時，房間門打開了，原本在熟睡的人都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這孔冬來動靜太大，把人都給吵醒了。”
    文祖皺眉道：“我們趕緊把門關上，別被他們發現了。”
    “不用。”江銘搖頭道：“你看他們走路的姿勢。”
    文祖在江銘的提醒下，這才注意到眾人像是變得不會走路一樣，軟著腳東倒西歪地撞著走廊的牆壁往前挪動著，有的幹脆趴到地上，像爬行動物一樣往前爬行著。
    難道是與腳掌變異有關？
    也是直到這一刻，江銘瞳孔一縮恍然大悟道，“之前唐遊兒在水池旁說的那個寓言故事，說所有人被蠱惑著跳進水中而死，原來並不是被歌聲蠱惑，而是變異了！”
    “變異後的人魚會下意識地尋找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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