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雲沉著冷靜地思量。
    如果自己也成了風雪閣的一員。
    那她跟石平聲之間的決鬥，就屬於風雪閣內部矛盾。
    這風雪閣老板就不能有偏心護犢子了。
    畢竟都是風雪閣的人，打架鬥毆，誰輸都沒臉。
    “我拿銀票能不能把自己砸進風雪閣？”
    陸明州還沒有發話，旁邊伺候在側的雲淩，唇角憋不住的笑。
    “錢多好辦事，你笑什麽？”沈暮雲不解。
    雲淩解釋：“沈大小姐，風雪閣是看才華進，不是看誰錢多。”
    “你家主子畫畫那麽好，怎麽沒有進入風雪閣？”
    “能進入風雪閣，是靠東昭國比賽，層層選拔出來的。主子他……”
    雲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他家主子畫畫不錯，但也不是東昭國畫得最好的。
    陸明州在旁邊道：“如果靠錢，那什麽人都能進去了。”
    沈暮雲又疑惑：“靠權勢行不行，我可以拿捏你父皇，讓他安排我進去。”
    “沈大小姐，那更不行了。”雲淩直接拆穿，“主子還是東昭國六皇子呢。”
    “所以你就是想說，這進風雪閣是不能砸錢靠權勢背景進去的，對吧？”
    “沒錯！”
    沈暮雲氣勢洶洶地站起：“你剛才說風雪閣的人都是東昭國最有才華的人。”
    “是。”
    “那風雪閣有哪些最厲害的人？”
    陸明州一本正經：“跳舞，寫詩，樂器，作對，品鑒，算術，書法……”
    沈暮雲聽得蹙眉頭：“有沒有醫術最高的人？”
    “有，藥王穀前穀主。”
    “退休的老人都霸占著位置呢。”
    沈暮雲自言自語，一陣無奈。
    “藥王穀穀主為何不進風雪閣？”
    “他有眼疾，進不了。”
    “得嘞，還做體檢。”
    陸明州和雲淩聽著沈暮雲嘴裏那似是而非的話語。
    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沈暮雲再問：“這藥王穀前穀主在哪裏？”
    “在風雪閣老板的身邊。”
    “每年一度的選拔大賽，是什麽時候？”
    “年底。”
    “不行，年底來不及。”
    沈暮雲眼珠子轉了轉，笑著起身。
    陸明州投去疑惑的目光：“什麽辦法？”
    沈暮雲道：“這藥王穀前穀主醫術高明，是通過選拔選出來的。”
    她停了停，繼續說，“既然他是東昭國醫術最好的，我完全可以去挑戰他！”
    “沈大小姐要挑戰他？”雲淩都驚訝了。
    那可是藥王穀前穀主。
    每次比賽都是頭名。
    他的名字都成了風雪閣的活字招牌。
    而且入藥王穀所有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奔著他的名聲去的。
    “那又怎樣？”
    那老頭一大把年紀了。
    都不住在藥王穀養老，可見很閑。
    自己去挑戰他。
    也是給所有的年輕人做榜樣。
    要是贏了，日後必定會有更多有理想有抱負的年輕人站出來。
    這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會醫術，我去爭奪東昭國醫術最高的頭銜，那叫莫名其妙。
    可我若會醫術，又有信心，卻因為怕失敗不去嚐試，那我叫自己放棄自己的倒黴蛋！”
    “好，那有什麽需要本王幫忙的嗎？”
    “不用。”
    沈暮雲拒絕了。
    陸明州雖然是六皇子，但他不太受寵。
    自己還是盡量不要給朋友拖後腿！
    “挑戰一個老頭子，我還是有信心的。
    我要是挑戰老頭子，這個消息傳出去，肯定能賺很多錢。”
    沈暮雲笑道：“想不想賺錢？”
    “什麽？”
    沈暮雲起身，抱著一個箱子出來，放在陸明州的跟前。
    陸明州困惑。
    “全是錢。”
    “……這是……”
    “你找人做局，讓所有人都下注。
    到時候投藥王穀前穀主贏得挑戰的人一定很多。
    而投我的人很少。
    可如果我贏了，咱們就能大賺一筆！”
    雲淩瞠目結舌：“沈大小姐，你挑戰就算了，還想著做生意呢。”
    “賺錢很丟臉嗎？”沈暮雲反問，“我帶你家主子賺錢，不好嗎？”
    雲淩低頭看著陸明州。
    他家主子心裏肯定樂翻天。
    畢竟意中人賺錢都沒忘記他！
    陸明州把箱子合上，推到沈暮雲的跟前：“本王有錢，可以下注。”
    “你得把注下多點，太少了，不賺錢。”
    陸明州心平氣和：“本王下注一萬兩！”
    “不，十萬兩！”沈暮雲開口。
    陸明州毫不猶豫地改口：“好，十萬兩。”
    “那藥王穀前穀主叫什麽？”
    陸明州淺笑：“聞雨信！”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長相。”
    陸明州一臉平靜：“本王畫給你。”
    “有你這個朋友，是我沈暮雲的福氣！”
    陸明州感覺被誇後，人有些飄乎乎的。
    尤其是他離開，沈暮雲把他送到門口時。
    他生出了一種丈夫去從軍，妻子遙遙相送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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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你別慢騰騰了，沈大小姐早回去了。”
    陸明州瞪雲淩一眼。
    “明日你記得加注！”
    雲淩理智地勸：“主子，沈大小姐醫術是高，但你也不能這麽不明智啊。”
    跟沈暮雲對賭的人是藥王穀前穀主聞雨信。
    那可是東昭國醫術最好的人。
    萬一輸了，十萬兩都沒了！
    “輸了就輸了，那又如何？那袁大人倒是挺明智，府邸還不是被搬空了。”
    與其等到哪天京城神偷看他不順眼。
    把自己的王府搬空。
    還不如把錢花在自己意中人身上。
    而且沈暮雲跟旁的女人不同。
    那是他恩人的女兒，唯一一個跟他發生關係的女子。
    “照本王說的去做！”
    雲淩不敢違背，抱劍拱手：“是，主子！”
    王府書房。
    沈暮雲所贈藥丸已經空空如也。
    但那個好看的瓷瓶。
    被陸明州隨身珍藏。
    晚上還會愛不釋手地把玩。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陸明州夜裏做了一個美夢。
    夢時醒來掀開被褥，他雙頰發紅，冷汗連連。
    “來人——”
    雲淩快步走進：“主子？”
    “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
    主子果然身心都動了。
    大早上的，竟要沐浴！
    “本王安排你做的事，辦好了嗎？”
    陸明州纖瘦細長的手指捏著鼻翼。
    在等回複。
    “主子，已經安排妥當。但石平聲等人今日已經趕到了風雪閣。”
    陸明州的手垂下，眸子慢慢變得晦暗。
    屏風後，能聽到骨骼震顫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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