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走到跟前，慈和的麵容上掛著笑。
    “姑娘，我那孫兒阿塵惦記我，才從外麵回來的。要不問問他？”
    “行，麻煩大娘叫他出來，我問問。”
    大娘猶豫：“他也好奇，不知道能不能去東昭國做生意，畢竟那裏離咱們這裏也比較近。”
    商華裏是洛離國的邊境，京城離得遠。
    從東昭國這邊看看有沒有做生意的出路，可見此人聰慧。
    “好，大娘，那你孫兒何時回來？”
    大娘眯著眼睛道：“到了飯點，就回來了。”
    “那行，我們就等到飯點。”沈暮雲看著陸明州，“咱們找個地方做飯。”
    “等等，姑娘，反正你們要見阿塵，不如到大娘家裏坐吧。”
    “很麻煩吧？”
    “不麻煩。”
    沈暮雲回頭看了一眼陸明州。
    陸明州點頭，她才笑道：“好，我們去大娘家裏等。”
    當晚，大娘執意要給沈暮雲做頓晚飯。
    說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沈暮雲沒有拒絕。
    還讓武婢們去幫大娘一起做。
    快要吃飯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男子背著個背簍進了院子。
    “祖母，咱們有清水吃了嗎？”
    話音剛落，入目撞見四個武婢。
    他緊張兮兮地湊到大娘的跟前：“祖母，她們是什麽人？”
    “仙兒國師的手下。今日要不是沈姑娘，你就見不到你祖母了。”
    大娘拉著阿塵進了屋裏，然後給沈暮雲和陸明州介紹。
    “這就是我孫兒阿塵。”
    阿塵看到麵前穿著貴氣，漂亮俊逸的將軍們，滿臉的不可思議。
    大娘拍了一下他：“阿塵？”
    阿塵反應過來，立馬跟沈暮雲和陸明州道謝。
    沈暮雲開門見山地問他是否知曉這裏去東昭國的路。
    提到他了解到的事情，阿塵一臉興奮：“知道，我這次就是去找路。”
    “找到了？”
    “一開始找不到，誰想路上還遇到了住在兩國交界處的百姓。”
    “當真？”
    “姑娘，阿塵一向不說假話。”大娘笑嗬嗬地說，“姑娘，要不這樣，明日一早讓阿塵送你們去東昭國。”
    “那就多謝大娘和阿塵了。”沈暮雲感謝。
    大娘擺擺手，笑著說不客氣。
    飯點的時候，商華裏其他的百姓都端了菜。
    四個武婢們推托再三，都沒辦法，隻能把菜收下。
    端進來時，沈暮雲吃驚地看著滿漢全席：“怎麽這麽多？”
    “大家都想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可惜，我們隻能做點兒飯菜答謝。”
    沈暮雲感覺有一種當英雄的感覺。
    尤其是用自己的能力，救下很多人時，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當晚，沈暮雲做了一個詳細的規劃。
    翌日清早，就在商華裏老弱婦孺的目送下出發。
    阿塵給他們帶路，讓這趟去東昭國的旅程變得尤其順利。
    馬車內。
    “子淵，看見沒，阿塵這個人很會說話，好像很多人都喜歡他。”
    “長得好，又會說話，辦事又穩妥，誰不喜歡？”
    沈暮雲靠近陸明州：“有沒有辦法，把他變成自己人？”
    陸明州心平氣和道：“那就給足他展示的空間。”
    “何意？”
    “你忘記昨日大娘說的話了嗎？”陸明州自問自答，“他是為了大娘留下的。”
    “哦，我明白了。”沈暮雲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馬上的阿塵，“等到了東昭國，我就跟他談談合作。”
    東昭國和洛離國的分界線上，剛好住著幾戶人家。
    他們的家臨海，也臨山。
    按道理來說，他們離東昭國較近。
    但東昭國並州、方郡和珠城幾個地方，管轄製度較嚴。
    不允許他們踏入東昭國。
    而他們離洛離國富庶地方又較遠，去京城，也會被驅逐。
    所以他們都笑稱是無國可收的流民。
    沈暮雲在車裏聽見，忍不住插嘴：“或許未來管轄製度放鬆了呢？”
    戴著草帽的老大爺抬起頭，樂嗬嗬地說：“借姑娘吉言，希望真有人能收留我們吧？”
    “星耀國的陛下那麽好，為何不踏入星耀國？”
    “雖然如此，但離咱們也太遠了，搬家做事都不方便。”
    沈暮雲看見他旁邊站著一個赤足的孩子，“他沒去私塾？”
    “這想去，也沒有地方去啊。”老大爺無奈攤手，“不隻我孫兒，其他幾家的孩子，都沒有上過私塾。”
    “如果有一日能去上私塾，大爺記得送。”
    “真的嗎？”愣怔下，大爺又笑了，“姑娘慣會開玩笑。”
    沈暮雲平靜地回答：“等著看吧。”
    她不會同老大爺爭論。
    有些事情做好了，老大爺自然會願意相信。
    阿塵一臉意外地看著沈暮雲：“姐姐，我們商華裏，也有很多沒有讀書的孩子。”
    “如果阿塵相信我，那這件事就容易辦到。”
    “成了星耀國的百姓，就能得到幸福嗎？”
    沈暮雲聽到這些話，轉眸看向陸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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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分析：“幸福的範圍很廣，我不知道阿塵的定位。
    但如果是讓孩子們上私塾，那這就是一件小事。”
    “我爹說在老家是吃不起飯的，所以他和娘死活不在老家。”
    阿塵說這些話時，眼底透著淡淡的絕望。
    “所以阿塵期望在商華裏就能賺錢，養活家人？”
    “誰家不想，但誰又能辦到呢？”
    有家的地方沒有差事，有差事的地方沒有家。
    每次都要舍棄一邊。
    沈暮雲傲嬌地給旁邊的陸明州使了一個眼神。
    談生意，就得趁現在。
    “如果我能讓你在大娘的身邊就賺到錢，你會願意替我做事嗎？”
    阿塵瞳孔瞪得老大，反應過來後，連連點頭。
    “隻要姐姐不讓我壞事，我就答應你。”
    “好，一言為定。”
    ……
    洛離國皇帝在返回京城的路上，就出現不適。
    身旁手下一連輾轉看了好幾個大夫。
    大夫都稱祁宏泰中了劇毒。
    “陛下為何會中毒？”
    “商華裏，陛下接觸了那兩個反賊。說不定，就是那兩個反賊，給陛下下的毒。”
    兩個副將不敢耽誤時間。
    陛下如果出了事，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為今之計，隻能先把祁宏泰帶進皇宮解毒。
    畢竟禦醫的醫術總要比外麵大夫的醫術高。
    而且，他們也沒有辦法同沈暮雲正麵對抗。
    那與眾不同的“兵刃”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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