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雲從腰上取出匕首，對準了麵前的中年男子。
    這時，不遠處的宋嵐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攔在了中年男子的麵前。
    “暮雲，聽話，把匕首放下，他、他是你張伯，是、是你母親的朋友。”
    沈暮雲回頭，看著玉驚聲。
    玉驚聲眼眶裏含著淚：“你是張恩齊？”
    張恩齊冷嗬一聲：“聽說你纏著宋嵐好幾日了。”
    “恩齊，我是柳煙。”玉驚聲走上前，比劃了一個手勢，“好久不見。”
    張恩齊苦笑，劍尖再次對準了玉驚聲。
    “倘若你真的是她，我現在就殺了你！”
    “那也得看我沈暮雲答不答應！”沈暮雲站在柳煙的身前，“有我在，你殺不了她。”
    “宋嵐，她、她是暮雲嗎？”
    宋嵐連忙解釋：“對，是暮雲，是暮雲那孩子，你也把劍放下。”
    張恩齊苦笑：“暮雲，你知道嗎，她不配做你的母親。”
    “你什麽意思？”
    “她明明知曉沈家是什麽樣的，偏偏不肯自救。
    甚至一心求死，完全不顧你這個女兒的死活。”
    張恩齊實在無法預料到，他當初認識的柳煙。
    會被男女之情衝昏了頭腦，會不顧女兒的後半生，一心求死。
    “我張恩齊跟柳煙已經恩斷義絕，再無半分情誼！”
    宋嵐拉住張恩齊的手：“恩齊，你到底怎麽了，為何要對柳煙出手？”
    “她是柳煙，嗬，怎麽，死後又變成另外一個人，虛情假意地找你的女兒嗎？”
    玉驚聲伸手拉住張恩齊：“恩齊，倘若我告訴你，一心尋死的，不是我呢。”
    張恩齊和宋嵐都難以置信地回轉眸光。
    “不是你……嗬，你還想騙我，那天晌午，你當著沈家人的麵，親自告訴我，說你死也是沈家的鬼。”
    “真的不是我。我離開的時候，是在夜裏，白天根本沒有辦法見到你，更沒辦法說出那些話。”
    玉驚聲再三解釋。
    她甚至拉著沈暮雲的手，希望女兒能幫忙勸說。
    “暮雲，母親回去了，能這麽說的，一定是原主。”
    沈暮雲手指捏著下巴：“所以母親離開以後，原主跟著回來了。”
    “對，可能是原主想要重新回母親的世界，才會一心尋死。”玉驚聲心力交瘁，“母親絕對不會狠心置你不顧。”
    “嗯，我相信你。”
    不然母親也不會冒著這樣的風險，重新來到這個世界，成為玉驚聲。
    既然都是魂穿而來，她就更應該站在母親的身邊。
    “前輩，我很感激你替我說話，甚至去國公府救我，隻是……你確實認錯人了。”
    她走到一邊的大理石桌上，“你過來，我給你們解釋一下裏麵的來龍去脈。”
    張恩齊猶豫，看了宋嵐一眼，走到了大理石桌旁。
    沈暮雲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麵畫著。
    “我母親是在晚上，離開了這個世界。
    也就說，你去見她時，看到的是真正的柳煙。”
    張恩齊疑惑：“什麽真的假的，難道你母親不是柳煙？”
    “跟你們成為好友的，不是真正的柳煙，而是魂穿來到這個世界的柳煙，就是我母親。”
    沈暮雲畫了一個人。
    把兩片樹葉放進腦袋裏，隨手拿走一片。
    “當我母親的靈魂消失，這個人要活著，就隻有一種可能，真正的柳煙回歸。”
    看張恩齊在思量，沈暮雲再道，“她們兩個人的性格反差大嗎？”
    張恩齊發愣。
    的確大相徑庭。
    畢竟一直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靠別人幹掉沈天放的柳煙。
    怎麽可能轉眼就變成一心求死，不管女兒的柳煙。
    難道他們真的是兩個人嗎？
    “前輩，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和借屍還魂回來的母親，聊一聊你們才知道的事。”
    沈暮雲起身，走到宋嵐的跟前，給了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
    “暮雲，咱們回屋聊。”
    “不行，萬一前輩對我母親動手怎麽辦？”
    “他不會對你母親動手的。”宋嵐解釋，“隻要玉驚聲真的是你母親。”
    “難不成前輩喜歡我母親？”
    宋嵐點點頭：“他用情至深，不然也不會錯把府裏的柳煙當成她，跟沈家的人大打出手了！”
    “他當初去國公府，本來打算和我的母親商量，結果遇到了真正的柳煙，就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是啊，沈家安排的人在暗處，殺了一波又一波，個個都是死士。”
    “那後來呢？”
    “後來，他隱姓埋名，因為劍術精湛，入了風雪閣，就逃離了沈家手下的追殺。”
    “現在他不用擔心了，因為我出馬了。”
    沈暮雲看著宋嵐笑道，“沈家的仇人，基本都死了。”
    “真好，這仇總算是報了。”
    沈暮雲點點頭。
    是啊。
    原主的仇報了。
    隻可憐原主的母親……
    沈暮雲扭頭看著坐在石凳上的玉驚聲。
    她也要替原主，守護好，這位偉大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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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雲，走，咱們進屋說。”
    看到玉驚聲和張恩齊對視一笑的畫麵，沈暮雲才跟著宋嵐進了屋。
    宋嵐說出內心的疑惑：“暮雲怎麽會相信借屍還魂？”
    先前沈暮雲就早有預料：“你看，前輩不也相信了嗎？”
    “他……”宋嵐一怔，無話可說。
    沈暮雲握住宋嵐的手：“夫人，其實我也想念母親了，大概太想念，所以借屍還魂，也可以接受。”
    “可是……”
    “難道你不希望我母親回來嗎？”沈暮雲反問，“你對我這麽好，我覺得，你也是希望她回來的。”
    宋嵐點頭：“我希望，可我又……”
    她害怕。
    害怕一旦承認後，某一日，玉驚聲也會像之前的柳煙那樣，消失在這個世界。
    “你要是還擔心她不是我母親，接近我是有企圖，那你就在我身邊保護我。”
    “你答應嗎？”
    “答應啊，隻不過你就成了義母了。”沈暮雲反問，“可以嗎？”
    “好，我願意，義母願意。”
    “義母，隻要你真心對我好，我也會真心待你，不管是養老送終，還是……”
    “這孩子，義母就那麽沒用嗎，還不能賺錢養活自己。”
    沈暮雲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說，我現在可以成為你們的靠山。”
    “是是是，暮雲最厲害了。”宋嵐的手輕輕刮過沈暮雲的鼻梁，“暮雲可是星耀國的皇後。”
    “義母，你跟我一起去星耀國生活吧。”
    “好，我去。”宋嵐遲疑，“正好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幫忙的。”
    沈暮雲看著宋嵐笑了笑。
    “還真有一件事，需要義母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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