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雲便一五一十地把要做的事情，告知了王公子。
    王公子聽完，大發雷霆：“什麽，我犧牲的竟然是我的名聲！”
    他氣得嘴巴發抖，眼裏都是不可置信，“聞大夫，你我皆是男子，要知道，此事傳出去，我、我今日還怎麽做人。”
    “怎麽做人？”
    沈暮雲手裏的茶杯蓋，撲通一聲，被直接扣上杯口。
    冷哼一聲，“你以為不這麽做，你就可以做人了！”
    她徐徐抬頭，怒視著跟前的王公子，“你這病拖了一年，能活著，純粹是春大夫醫術高明，給你開了不少藥，才得以控製。
    可長此以往，你這病不治好，但凡想做那事，你的妻妾都得遭殃。
    縱然你不管不顧，封鎖你得了花柳病的消息。
    但若有一日，她們一夕之間，全部死亡。外界就不會傳出閑言碎語嗎？
    命都沒了，還在乎臉麵。真要臉，早幹嘛去了！”
    王公子一怔，手指著沈暮雲，說也不是，怒也不是。
    “可我得病是什麽好事嗎，還能讓女皇嘉獎我！”
    他認為這話太沒道理，哄小孩子就罷了，哄他，可不行。
    “方才我跟你這麽一分析，你還沒悟出什麽道理？”
    沈暮雲睨了他一眼。
    王公子攤手：“我就悟出，這麽一宣揚，我沒臉做人了！”
    “眼下女皇在宣揚控孕寶貝，你這花柳病，剛好替女皇造勢。女皇的政策由你推波助瀾，相信其他世家貴族必定會明白控孕寶貝的好處。
    如此，你犧牲自己聲譽的做法，必定能換來女皇的重視。
    讓女皇關注到王公子，可比王公子病發後被外人察覺，要好得多。
    何況，若你開個好頭，那此後和你一樣喜歡逛風月場所的世家公子，都會知道，隨意同歌姬發生關係，或許會連累自己，連累家人。”
    王公子聽到這些話，有些動容。
    手指掐著掌心，思索再三道。
    “隻要我說出此話，你就能治好我，治好我這些妾室，甚至上報女皇嘉獎我？”
    “千真萬確！”沈暮雲看著身旁阿盤道，“這位，就是女皇的侍衛，負責此次任務。”
    阿盤從腰上取下宮牌，示意給王公子等人看。
    王公子嚇得連忙躬身行禮。
    最後終於說服王公子，達成計劃。
    離開醫館時，沈暮雲還特地讓阿盤給春大夫一錠銀子。
    春大夫搖頭：“聞大夫為女皇辦事，在下哪裏還敢要賞賜。”
    “拿著吧，畢竟你也為女皇做了貢獻。”
    阿盤把銀子放到春大夫的掌心，給阿虎使了一個眼神，立馬跟上了沈暮雲的步伐。
    出了醫館，阿虎好奇道：“女皇，屬下有一事不明，這讓王公子自己透露有花柳病，有什麽好處，真能宣揚控孕寶貝嗎？”
    他總覺得哪裏不妥。
    沈暮雲應聲道：“當然可以。”
    她認真分析，“你想，有人因為出入風月場所，得了花柳病，是不是很慘？”
    “嗯，的確很慘。”阿虎附和。
    “人向來是複雜的，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就會關注在意。男人呢，喜歡逛風月場所。能做到一輩子隻愛一人，矢誌不渝的太少太少。
    若男子能戴上控孕寶貝，就可以不給世間女子帶來負擔。
    也就沒有那麽多原配，在失去愛情的同時，還要忍受自己夫君在外的孩子爭奪家產。”
    阿虎恍然大悟：“所以女皇將王公子得花柳病的事情宣揚出去，那些跟王公子一樣的人，就能明白隨意同人發生關係，害人害己。”
    “對。”沈暮雲拍拍手掌，“有了這個，不但能避免有病的人互相傳染，還能避免不被父母疼愛的孩子出生。”
    她看著阿盤阿虎，揚眉一笑，“咱們就慢慢等吧。”
    阿盤手指托著下巴道：“可是女皇，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們不會因為有了控孕寶貝，就不去風月場所，就不背叛自己的夫人。”
    “我可沒有想那麽長遠，我是為了讓女子可以自由選擇生育的權利，讓得病的人不要因為私生活混亂，互相傳染，僅此而已啊。”
    她一個來自二十八世紀的人，又不是神仙。
    能改變一個人的品行。
    阿盤和阿虎聽此，點點頭：“若執意不用呢？”
    “執意不用，那就自己保護好自己。否則，就會同王公子一樣，得那種病，最後死於非命。”
    好言不勸該死的鬼！
    要不要好好活著，看他們自己的意思。
    這日之後，王公子逛風月場所染病的事情就傳遍皇城。
    王公子的家人為了此事憂心忡忡。
    “嗬，夫君，你不用這麽糊弄我們。你得了那種病，女皇還會嘉獎你，這怎麽可能？”
    他的正妻陳氏，一揮衣袖，心傷地背過身。
    “女皇想用我的事情，警醒其他的世家貴族。所以，女皇才會嘉獎我。”王公子沮喪地坐下，“總之，這件事有利有弊，你別說教了。”
    陳氏想著那些都在吃藥的妾室們，氣鼓鼓地敦促：“夫君以後若是去了外麵，得了病，不要帶到家裏來。”
    她從未料到，那些妾室一個接一個地安分。
    竟然是因為自己夫君害了她們。
    王公子不耐煩地抬手：“知道了。”
    陳氏自然知曉自己夫君是一個怎樣的人。
    好在女皇研究的控孕寶貝，能達到作用，不至於讓夫君日日納妾，也不至於影響自己正妻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吃一塹長一智。
    日後夫君會聽話地佩戴，便不會將病傳給自己了。
    從房內出來，丫鬟笑著道：“夫人，當今女皇真是我們女子的福星。”
    “可不是嗎，若非女皇。我們女子怎麽可能自己做主，選擇何時生孩子。”陳氏滿臉喜悅。
    有丫鬟趕來，說女皇送她請柬，邀她入宮一趟。
    陳氏欣喜若狂：“女皇要見我？”
    “是。”那丫鬟解釋，“宮裏的丫鬟就在門外等待。”
    “那好，咱們這就出發。”
    陳氏立馬帶著丫鬟，出了府門。
    氣派莊嚴的宮廷馬車停在大門口，等她和丫鬟靠近，雲華才挑起卷簾：“陳夫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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