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傳說，夜幕上的極光已經搖曳成了一條條藍綠的河流，有些還轉著圈形成了旋渦。
    冰山群更是折射出紫、紅、藍的碎影。
    景色太過美麗，黎昔仰望許久，舍不得眨眼。
    “師兄，我們去到極光裏會怎樣？會不會被傳送到別的世界？”
    她做著夢。
    然而，剛直的三師兄瞬間就撲滅了她的想象。
    宴九知臉色大變，“不可！進入的一瞬間神魂就會被凍住，肉身也有崩壞的危險。”
    小師妹怎麽會有這麽危險的想法?
    極光看著美，但進入其中的危險，絕不是元嬰期的他們能承受的。
    黎昔一噎……她就是做做夢而已……
    看著小師妹移過來的幽幽眼神，宴九知頓了頓，才放軟了聲音：
    “極光中有液態的極光靈髓，可以煉器，等到我們化神期或許可以進入試試？”
    試什麽試？黎昔瞪了他一眼，她又不是冰靈根，冒那麽大風險去找自己用不上的東西。
    宴九知被瞪沉默了，不明白小師妹為什麽不高興?
    隻好拿出小桌子，給她泡她喜歡喝的靈果茶。
    果香氤氳，配合著小點心，在這冰天雪地裏別有一番風味。
    兩人一邊賞著美景，一邊慢慢說話。
    黎昔說到得到淨世月汐焰的過程時，宴九知一直皺著眉。
    這火焰是傳說中的淨世魂火，融合的過程又剛好是在渡劫之時，神魂俱滅的危險成倍增加。
    光是聽著就讓他心驚又後怕。
    她和他一樣，結嬰結的九死一生。
    “小師妹，我在結嬰時吸收了混沌青蓮的一小塊殘藕。”
    黎昔拿點心的手都頓住了，“那過程一定極為凶險痛苦。”
    混沌青蓮乃是傳說中的天地至寶，哪怕隻是一小塊殘藕，其中蘊含的能量也極其恐怖。
    這機緣，是拿命在搏……
    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三師兄也順利結嬰，可她還是覺得心驚肉跳。
    靈果茶怎麽夠，那不得吃點好東西補補啊。
    黎昔低頭在手鐲裏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個玉盒，打開來，露出裏麵的黑色靈泡果。
    “師兄，你吃。”
    盒子遞得很近，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黑色的靈泡果可以煉製破魔丹，價值不菲，直接吃其實有些浪費。
    宴九知心下一軟，輕輕“嗯”了一聲，拿起一顆果子慢慢品嚐。
    口中頓時清香滿溢，精純的能量順著喉嚨直入丹田，連經脈中都是溫暖的。
    在藍潭秘境裏他其實也分了不少，但小師妹喜歡吃，他就都給她了。
    他不重口腹之欲，吃不吃都沒什麽。
    如今卻覺出了前所未有的香甜。
    將盒子推回去，“你也吃，其他的收起來吧，我吃一顆就夠了。”
    黎昔拿起一顆慢慢吃，將剩下的果子分好，裝在小玉盒裏，“你三顆，我三顆，剩下一顆煉丹吧。”
    宴九知垂眸笑看她，一點小果子，分得那麽認真。
    他沒有拂她的好意，她送的，他都接受。
    將之收進儲物戒後，又伸手取了小爐上沸騰的靈果茶，給她倒了一杯。
    “吸收那截碎藕確實是危險了些。”他當時經脈、丹田和金丹都碎了，肉身處於崩裂邊緣，“不過好處很大。”
    “混沌青蓮蘊含著天地初開的法則，讓我對法則的領悟更進了一層。”
    “我進階化神會比前世更早。”
    看著天空還在變幻的極光，“小師妹，你也可以開始試著感悟法則了。”
    他想與她一直一起並肩而行。
    “極光雖美，卻不適合你感悟，你有你自己的道。
    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們可以多去一些有自然奇觀的地方參悟。”
    黎昔捧著茶盞，看著嫋嫋升騰的霧氣，笑了。
    “我想去領悟水之法則和自然法則，還有月之法則，甚至紅塵大道我也想進去悟一悟。”
    她不覺得自己才剛剛結嬰就想這些太早。
    有些事，要早做準備。
    從元嬰期進階到化神期是一道天塹。
    必須要掌握至少一種法則才有資格問鼎化神。
    師父定然是掌握了某種法則，才會一步化神。
    “嗯。”宴九知輕笑，"我們早已領悟了天地之勢，離領悟法則隻有一步之遙。"
    隻是這一步，卻是萬萬人都難以跨越的一步。
    但他覺得，小師妹一定可以。
    黎昔聽懂了師兄的鼓勵，她從不懷疑自我，她隻會落實到行動上，一步一步去努力參悟。
    把書裏提過的特殊地點在心裏默了一遍，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嘴裏，吃完了才好奇地問：
    “那師兄你掌握了幾種法則？”
    “空間法則、殺戮法則和法則之劍。”宴九知答得毫不猶豫。
    他喜歡小師妹這種親近的問法。
    “法則之劍是我煉虛期時的底牌，沒辦法在元嬰期使用。”
    “我這次結嬰領悟的神通是‘混沌無咎’，在極端條件下可以將其他能量轉化為身體能接受的能量，突破修為限製，使用規則之力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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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付出什麽代價？”
    雖然三師兄說的都是好處，有刻意輕描淡寫的嫌疑，但黎昔還是精準的直擊問題核心。
    宴九知心下一震。
    能量守恒，哪能不付出代價就得到天大的好處？
    他抿了抿唇，卻在小師妹越來越銳利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吸收轉化的異能量越多，肉身越容易崩壞。
    並且在攻擊後可能會有一個虛弱期，主要是看使用這一招的具體情況。”
    使用這個神通，比他以前用秘法突破神識限製要危險得多。
    短時間內他將變得極為強大，但之後，也將進入最危險的虛弱期。
    黎昔表情糾結，光是想象一下都覺得不妙，“這個神通，未到絕境最好不要輕易使用。”
    她拉著他的袖子，搖到他點頭 ，才說起自己的神通：
    “我的神通‘太陰斬魂刃’付出的代價沒有你的神通那麽大。
    隻是會消耗一縷神識而已，是可以蘊養回來的。”
    “一縷具體是指多少？”
    黎昔：……三師兄也好會抓重點……
    隻能老老實實解釋：“也是看攻擊強度的。
    ‘太陰斬魂刃’以月光為刀，可以無視物理防禦，專斬元神。”
    宴九知茶也不喝了，聲音都慎重許多，“你這不能叫代價小，要是對方的神魂和修為修為都比你高很多，那麽你付出的代價就會很大。”
    黎昔：“……”
    說得好對。
    所以他倆都得了強大的神通，但都是輕易不能動用的。
    二人聊了一夜，天光破曉時藍綠的極光還未退去，橙紅的光芒一躍而起，兩種光芒碰撞出一片紫色煙霞，瞬間鋪滿了整個天跡。
    看著這無比絢麗的景色，黎昔想起美麗又壯觀的鳳凰骨架。
    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火紅的鳳羽慢慢浮現，神聖的光芒讓這處小結界變得格外不同。
    “鳳凰前輩讓我們化神期之後通過鳳羽直接去那處空間。”
    宴九知在鳳羽出現的一瞬間劍氣貼地而出，在冰晶上銘刻上遮掩陣法。
    他們能看到外麵，外麵卻是看不到裏麵，也無法感知氣息。
    做完這一切後，他也伸出左手，掌心向上，火紅的鳳羽像是烙印在掌心燃燒。
    看著麵龐被映得緋紅如霞的小師妹，輕聲低問：
    “小師妹，我們試試鳳羽除了隱蔽性傳音外還有沒有別的功能？”
    黎昔聞言，笑著伸出手，被緊緊握住，十指相扣。
    二人沒有禦劍，也沒有用輕身術，就這麽一步一步在霞光中走回了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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