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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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傾十五歲的生日派對規模說大不大,也就用了洲際酒店一個不到兩百平米的宴會廳布置現場,但要說小也不小,參加派對的客人除了壽星公陳傾邀請的全班同學,還有陳太太主張邀請的學校老師以及一些豪紳名流。
宴會廳裏單獨辟出一處放置著一架鋼琴,用餐是兩個長度不一的長餐桌,中間有一半的地方空出來,是為了餐後的舞會特地布置成的舞池,學生之中現在十分流行跳這種交際舞。
兩個裝扮簡約但不失奢華的長餐桌,一桌坐大人,一桌坐學生,陳傾作為壽星公,舉著裝有鮮榨西瓜汁混蘇打水的香檳杯在兩桌之間來回穿梭,同樣是一個盡心招待的小主人。
有客人就對著陳父誇:“傾傾這一年變化好大。”
陳父拿著刀叉正切著牛排,側頭回答的時候目光從林珎臉上掠過,他當然清楚這背後的原因,但他不能講,圓潤的臉上嘴角一彎,半真半假地說著客套話:“遇到了好老師,交到了好朋友,算是讓我省了不少心。”
開玩笑,剛回國的林珎遇到女兒被老師嫌彈琴沒天賦主動替女兒出頭這種求都求不來的緣分,他怎麽可能說出去讓別人跟著學。
“何止啊。”有客人打量著陳宸,“老陳你兒子變化也挺大的。再過兩年,可以接你的班了。”
陳父就在那裏謙虛:“這臭小子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其實臉上已經笑開了花,養了二十年的兒子總算沒養廢。
眼神越過林珎望過去,看到了那個站在大廳一角的服務員旁邊的保鏢,笑意便略斂了斂,即便他和妻子可以隻稱呼林小姐,但對方身上那一個紀太太的身份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們。
宴席進行到尾聲,剛回到媽媽身邊的陳傾被親友鼓動著上台演奏鋼琴。
理由是:“聽說方總很欣賞鋼琴演奏。”
陳太太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不僅因為舞台上就有鋼琴,更因為今天邀請的客人裏,有現任長明音樂學院的院長翁鬆濤,有著林珎和翁鬆濤保駕護航,女兒之後的鋼琴路自然會順利許多。
被提前打過招呼說會有鋼琴表演的陳傾沒有反對,但她並沒有完全理解母親這麽安排的意圖,她走到了林珎身邊,邀請林珎跟她上去一起四手聯彈。
去年和林珎的第一次四手聯彈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眼看被邀請的林珎已經點頭應允,陳太太要阻攔的話變得說不出口,轉頭和丈夫對了一個既興奮又無奈的眼神。
“要彈哪一首曲子?”走向鋼琴的林珎低頭看向陳傾笑問道。
陳傾牽著她的手,抬頭看她:“rnfied chase.”
林珎隨口說道:“視頻要是想往外發,記得把我臉上的傷p掉。”
陳傾的星星眼裏飛揚著期待:“我要留下來做紀念自己欣賞的。”
在琴凳上坐下的林珎看了眼不遠處紛紛拿起手機的同學們,好笑地搖了搖頭,沒再和陳傾分辯。
隨著兩人同時坐上琴凳,還有著些許喧鬧的大廳立刻安靜了下來。
指尖落下,清寂空靈的音符拉開了這場於浩瀚宇宙的追逐。
風鈴式的和弦激起引力波的漣漪,泛漫在無盡的星際,風暴迭起,兩個減七和弦交替間突兀地多了一份凝滯。
大部分人沒聽出異常,然而台下的翁鬆濤微微蹙起了兩條劍眉——這個力度和速度對於一個成熟的演奏家來說,根本不成問題,怎麽會跟不上?
舞台上,右手再一次出現熟悉的抽痛讓林珎瞬間變了臉色,但她很快調整情緒,配合著把曲子繼續演奏完全。
陳傾還想和林珎繼續合奏下一首,被林珎微笑著拒絕了:“已經有一首合奏當作紀念,我要再彈下去,你這個小壽星的風頭都要被我搶走了。”
“好吧。”陳傾唯有放人。
從舞台上下來的林珎回到座位,翁鬆濤主動和她攀談:“林小姐,作為我們長明音樂學院畢業的優秀校友,什麽時候有機會回來學校給學弟學妹們分享下你的演奏經驗呀?”
之前是因為人在國外不回國,所以發出去的邀請函都被婉拒,現下人就在國內,甚至都能參加別的學校的初中校慶,總沒理由再拒絕回母校為母校添光了吧。
麵對院長親自開口的邀請,林珎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她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勉力對著翁院長笑了笑,“翁院長,我需要先和公司確認下時間。”
翁鬆濤表示理解,“那我可就等你通知了。”
林珎點頭應了下來,又坐了一會兒,她借口要去洗手間起身離開了座位。
洗手池前,林珎摘下無名指上的素戒,舉起右手,仔細端詳著那上麵每一寸的肌膚,恨不得自己有透視射線,能把這裏麵的異樣看清楚。
是的,她確定自己的右手一定是出了問題。
剛才在舞台上彈奏時的那一絲抽痛,並不是第一次發生,昨天練琴的時候也有發生過一次,她以為是意外,《匈牙利狂想曲第十五號)》畢竟節奏緊湊,但連續發生了兩次,她不敢再保佑僥幸心理。
仔細想想,在機場外的那一場事故中,她並不是完全沒傷到手,她要推開方皓哲的同時被他抱在了懷裏,她的右手是被頗具衝擊的反作用力狠壓了一下的,隻是後續檢查沒有大礙以及她自己也沒發現異常,所以才沒那一下壓製放在心裏。
不對,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她撐過手臂的那一下,當時手臂也有過一瞬間的酥麻,如此算起來,不是兩次,而是三次,隻不過第一次是在關節,後麵兩次都是從無定處瞬起的抽痛。
林珎越想越不安,當即從連衣裙的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馮卿南的電話,約定明天她過去做檢查。
馮卿南在電話裏關心她是哪裏有異樣,林珎轉動著右手,無論是關節還是肌肉,都和正常的手一樣,她沉吟片刻,隻道:“師兄,明天麵診的時候我再跟你詳細說。”
掛了電話,林珎盯著自己的右手陷入了沉思。
然而不等她細想,洗手間門口響起了“篤篤”兩聲敲門聲,餘良渾厚的嗓音在門外響起:“紀太太?”
這是另一種形式不離開他的視線的方式,在洗手間這種不方便讓他跟進來的地方,超過一定時間她需要出聲回應。
林珎沒有心情回應,戴上戒指,走過去直接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沒曾想等在衛生間外麵的人,不止是餘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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