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還是我瘋了？”陸謹銘覺得匪夷所思，“都這樣了還要繼續拍？”
    尹舒薇：“甄導，你這已經不是工作狂能形容的了。”
    是工作到瘋魔了。
    甄導振振有詞：“正因為都這樣了才要繼續拍啊，你們自己可以看看，進局子的照片都被狗仔發出去了，要是今天不拍了，網友就要說你們坐牢了。”
    眾人：“……”
    是網友幹得出來的事。
    林蓉蓉不太理解：“舒薇也要坐牢？”
    甄導思索片刻，看了眼手機：“至少鬱老師要坐牢，剛剛有網友說他殺妻騙保。”
    鬱行止：“……”
    網友們能不能收收神通？不要再激情推理了。
    “我不需要吧？”陸謹銘聳肩，鬆了鬆西裝領帶，今天穿這一身出去熱死了，“跟我關係又不大，我是無辜受牽連。”
    “怎麽沒有你啊？”甄導把手機屏幕懟過去，“瞧，說你又搞商戰，故意破壞聯姻，想要渾水摸魚。”
    陸謹銘：“……”
    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
    陸謹銘拿出自己手機狂翻熱搜，竟然沒找到什麽討論沈燼的，明明之前看還挺多。
    終於，他發現了端倪，臉上興味盎然：“瞧瞧，沈總，大家都在說‘法外狂徒沈強子該被斬立決’‘捂嘴帝沈強子你就浪吧，遲早被法律的鐵拳ko’。”
    鬱行止感慨：“這是牢都不給他坐了，要現殺啊。”
    網絡判案一般都這樣，死刑起步。
    這麽一看，那些清湯大老爺對其他人還有些手下留情。
    沈燼閉眼，不想逞口舌之快，因為說不過，尹舒薇那淬了毒的嘴還蓄勢待發呢。
    “捂嘴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把別人都當傻子，槍斃和斬立決都是沒用的，得驅邪除穢，我反手就是一把糯米。”尹舒薇進行了強有力的總結。
    僵屍沈燼：“……”
    姚月鶯的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輕咬著下唇，都不知道怎麽開口，她本來就不是個善於與人相處的。
    針鋒相對後，眾人沒有再說話，天已經暗了下來，哪怕有路燈照著，每個人的表情也看不太清楚。
    甄導突然拿出三根一模一樣的筷子大小的竹簽來攥在手裏：“為了提升一下體驗感，大家抽簽吧，交換晚上的約會場地。”
    旁邊的副導都佩服甄導，在這種刀光劍影的氛圍之下，還能絲滑自如地提出繼續拍攝的要求。
    要不人家是總導演呢？他還是修煉不到家啊。
    尹舒薇問：“為什麽要交換？”
    甄導撓撓頭：“主要是為了防止突發狀況，指不定還有黑粉呢，發現人不對可能會收斂？”
    鬱行止說：“你這語氣也太不確定了吧？”
    陸謹銘嘖嘖兩聲：“歸根結底還是沈強子的威力大啊，不用說不用做，就有人為他衝鋒陷陣。”
    沈燼：“……”
    他說夠了，真的夠了，那不是他的本意！
    “和氣生財哈，和氣生財，”甄導擦擦腦門上冒出的細汗，“抽一個吧祖宗們，就當是換個地方，換個心情。”
    陸謹銘仗著腿長走過去：“誒，這次是我第一。”
    “幼稚，”鬱行止似乎不屑一顧，然後立馬伸手抽走了第二根，轉頭說道，“薇薇，我們是第二。”
    陸謹銘：“……”
    他不理解，鬱行止憑什麽說他？就因為沒搶到第一嗎？
    算了，區區鬱家小兒，不足掛齒。
    搶到進入節目以來後的第一個第一名，陸謹銘龍心大悅。
    甄導握著手裏最後一根簽，遞到沈燼麵前：“沈總，該你抽了。”
    沈燼似笑非笑：“我還用抽嗎？”
    姚月鶯替他拿過了那根簽，看到上邊的小字，露出了點驚訝的神色。
    甄導又拿出六張卡片分別遞出：“到點了工作人員會提醒你們看哦。”
    三個直播間重新開啟，大量的網友瘋狂湧入，差點幹崩平台，好在程序員這幾天下來被尹舒薇製造熱度的能力給練出來了，一時半會兒不怕服務器炸掉。
    【今晚居然還直播？不是說都坐牢去了嗎？誰傳播的假消息，給朕拖下去！！！】
    【樓上冷靜點啊，三個女生裏一個受害人，兩個或許不知情吧，饒過她們】
    【尹姐，快讓我來瞧瞧你還好不好啊，我真的好擔心，和賽博傻吵了一下午了】
    【鬱影帝你快解釋解釋啊，有人說你當初拿斧頭，有那什麽反社會型人格，對家來搶你蛋糕了！！！】
    【鬱行止不是潛逃出國了嗎？居然還在？】
    【………………謠言到底更新到什麽程度了】
    鏡頭逐漸穩定，大家看到廣場中心飛揚的噴泉，聽到或高昂或舒緩的音樂，彈幕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靜。
    【咱是不是來錯直播了？】
    【我退出去看了看，沒錯啊】
    【好好好，節目組你竟然敢耍小小的老子】
    周圍的人隨著音樂跳起舞來，鬱行止和尹舒薇站在人群裏，前者朝上伸出手：“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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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跳舞。”尹舒薇說，她隻會一些拳腳。
    鬱行止微笑：“我可以教你。”
    尹舒薇半晌沒動。
    “你要拒絕嗎？”淡淡的失落緩緩盈滿鬱行止的眼眶，“這可能是我為數不多的用武之地了。”
    在手打算收回的前一秒，尹舒薇溫熱的手掌搭了上來，鬱行止從未聽過如此悅耳的聲音：
    “那就給你上課的機會吧，鬱老師。”
    尹舒薇另一隻手搭上鬱行止的胳膊：“不需要投幣吧？”
    “對你永遠都免費。”
    鬱行止的手虛虛扣住尹舒薇的肩胛：“女士要先退右腳，往右斜方後退一步，然後右腳後跟不動，穩住重心，朝左旋轉……”
    他盡量用最簡潔的描述，來教授尹舒薇華爾茲的基礎舞步。
    尹舒薇一開始沒掌握要領，好幾個節拍都精準無誤地踩在鬱行止的腳背上：“對不起，鬱老師，要把你的腳踩成二維的了。”
    鬱行止不置可否。
    但尹舒薇學東西一向都很快，逐漸掌握要領。
    她寬鬆的闊腿褲如同一條舒展的百褶長裙，和已經披散下來的烏黑長發一起，隨著舞步劃出一個個美麗飄逸的弧度。
    噴泉的音樂逐漸由激昂轉為悠揚的尾音，燈光交錯下，金色的泉水如琴弦一般交織錯落。
    尹舒薇直視麵前人漂亮的眼睛，朱唇輕啟：“鬱行止，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可不算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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