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麵前的人的確是姚月鶯，沈燼丟掉了手中的鋼刺，有氣無力地趴在姚月鶯的頸窩，他的頭很暈。
    “滿意你今天回來看到的一切嗎？”姚月鶯戳著沈燼頭頂的發旋，異常開心。
    沈燼：“……”
    他總算是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黎明時分見鬼了，就說呢，又不是子時，家裏怎麽那麽多鬼。
    床上的手機還是響個不停，不知道是誰那麽有精神，盡在那奪命連環ca。
    “把他們……”沈燼揉著太陽穴去拿手機。
    長著尹舒薇臉的姚月鶯搖頭：“不行，不然我把他們安排進公司裏。”
    沈燼哽住。
    低頭一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陸謹銘”，沈燼頭痛欲裂。
    摁下接聽，陸謹銘的聲音像個破鑼似的衝擊沈燼脆弱的耳膜：“沈燼，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藏我老婆，你有本事開門啊！別躲在裏麵不吱聲！”
    沈燼：“？？？”
    什麽鬼？
    什麽話？這都是什麽話？
    “你邀請林蓉蓉來家裏做客了？”沈燼不想麵對姚月鶯現在的這張臉，用手格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姚月鶯強硬地把沈燼的手掀開，一副“直視我，崽種”的姿態：“沒有啊，陸謹銘發病吧，他反正也不正常。”
    沈燼痛苦地閉眼逃避。
    陸謹銘在這也有一處房產，所以他開著車很順利就進來了。
    可是他和沈燼稱不上熟，也沒有預約，沈燼剛剛一直暈著，姚月鶯也不點頭，管家就沒給陸謹銘開門。
    “沈燼！你為什麽不說話？！你做賊心虛是不是？！你再不開門我就報警了，我告你非法拘禁！”陸謹銘在電話那頭理直氣壯，滔滔不絕。
    沈燼本就頭疼，丟下原本就不存在的素質和陸謹銘對噴：“告誰呢你告？自己屁股擦幹淨沒啊在這嚶嚶狂吠！林蓉蓉就該告你非法拘禁以及販賣人體器官！”
    “啊！你胡說什麽？！”陸謹銘咆哮，“捐血，就捐了幾次血而已，要說多少次啊，沒挖腎！沒挖下去，我那是被騙了！”
    “嗬嗬，你還公權私用，違規攔截飛機。”沈燼一一細數。
    陸謹銘發狂：“有完沒完啊，你個打保胎針降世的不良品種！”
    兩個人罵得有來有回，都是奔著把對方氣死了去的，還好都算年輕，稍微年邁一點，此刻進icu搶救無效的話，也不知道算不算故意殺人。
    聽了一耳朵垃圾話的陸皓博受不了，扯扯陸謹銘的西裝袖口：“爸爸，別敘舊了，先找媽媽。”
    真是個高情商小孩。
    陸謹銘深呼吸，喝了一口水：“沈燼，放我進去！”
    沈燼也是懶得和陸謹銘繼續掰扯了，以這個家夥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架勢，陸謹銘能在他家門口挖地道。
    而且，他何須要怕一個陸謹銘？
    沈燼撿起丟在地上的大概三十多厘米長的鋼針，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床頭，一臉陰鷙地下樓吩咐：“開門，讓那條狗進來。”
    陸謹銘氣勢洶洶進門：“我也不是亂來，定位就顯示在你們家。”
    “嗬，可真行，給自己老婆手機上裝監控。”有那麽一瞬間，沈燼都覺得陸謹銘像是他的同類。
    “蓉蓉沒來我家，別在我家亂鑽，你兒子那麽聰明，去看幾個門的監控。”姚月鶯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陸謹銘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小紅點：“定位顯示她手機就在這，人怎麽可能不在？”
    “手機？”昨晚那個叫阿耀的男生弱弱開口，“額，那個，我可能知道為什麽……”
    陸謹銘不耐煩的目光掃視過去，看到阿耀的時候愣了一下，倒不是認出來了，就覺得莫名熟悉。
    隨著五男五女齊齊站在一塊的時候，陸謹銘驚恐地後退了一步：“沈燼，你發神經啊！在家裏搞巫蠱之術嗎？！”
    哇，找了十個和尹舒薇、鬱行止相似的年輕男女，這得是多恨啊，讓他們頂著類似的臉在跟前伏低做小。
    變態，怎麽好意思在電話裏罵他法製咖的？
    陸謹銘臉都快皺成一坨了：“沈燼，不準找和我相似的人，不然我也找和你相似的人。”
    沈燼：“……？？？”
    我請問呢？
    陸皓博不懂自己的爸爸為什麽有時候智商會這麽低，他能擁有這麽高的智商，看來還是全靠自己。
    “你，過來，”陸皓博才十二歲，卻已經長到了一米七左右，精致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你說什麽手機？”
    看見麵前遞過來的熟悉的手機，陸皓博的神色徹底沉下來：“你在哪撿到的？”
    阿耀如實回答：“就在西山路附近。”
    “什麽情況？”陸謹銘也發現不對頭了，他原以為林蓉蓉是沒地方住，又沒什麽朋友，所以來了姚月鶯家。
    陸皓博捏緊手機：“媽媽把手機丟了，不僅如此，她還辦了新的手機卡，全部都換綁了。”
    想必是計劃很久了吧，剛好昨天林蓉蓉是一個人回來的，陸家也沒有誰去接她，給了她極大的操作空間。
    “我把卡都鎖了，她又沒錢，也沒房，能去哪？”陸謹銘真的著急了，“不會被綁架了吧？”
    以前林蓉蓉就被綁架過。
    “你貓哭耗子假裝什麽慈悲啊，”姚月鶯人沒下來，聲音卻清晰可聞，“我發現你們倆父子可真好笑，大晚上趕人出去，把事做絕，當時不去找，現在演什麽演啊？”
    “你不知道什麽情況就不要發表意見。”陸謹銘煩得很，林蓉蓉昨晚都快把家拆了。
    “賤人就是嘴硬。”姚月鶯嗤笑。
    離開沈燼家，陸皓博意識到，媽媽這次可能真不打算回來了，難道媽媽不要他了嗎？
    一個母親，為了自己孩子，為什麽不能心胸寬廣一些呢？
    “爸爸，你和媽媽真的要離婚嗎？”上車後，陸皓博平靜地問。
    跟爸爸還是跟媽媽，是個需要略微思考的問題。
    陸謹銘沉默了半晌，才底氣不足地回答：“小孩子別管那麽多，你學校在哪，我送你回去上課，好好學習，備戰高考。”
    陸皓博臉上沒什麽表情：“爸爸，第一，我請假了三天；第二，我讀的是少年班；最後，我免高考直博。”
    明明平日和陸皓博相處還挺和諧的，當下陸謹銘長時間獨自麵對陸皓博，卻生出一種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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