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色的紮染畫朦朧淡雅，玻璃外層映照出尹舒薇的眉眼彎彎的麵容，以及鬱行止略顯怔愣的表情。
    鬱行止下意識抬手調出手機相機，將玻璃上的人影拍攝了進去，得到了一張構圖巧妙的合照。
    他將這張看似隻有畫的照片設置成了朋友圈背景。
    無論如何，他會努力讓尹舒薇選擇自己的。
    而且，尹舒薇似乎很滿意他的臉不是嗎？鬱行止決定，要抽空去做幾個皮膚管理項目。
    “陸謹銘的錢都送過來了，強子那邊怎麽還沒有動靜？”尹舒薇沒回頭，倒退幾步和鬱行止站在一起，伸手扯了一下鬱行止腰腹的衣角。
    鬱行止核心力量收緊，卻作出淡然看手機的模樣：“涉及的情況比較複雜，要打官司。”
    他們在過山車、碰碰車和海豚館遇到的是極端粉絲，由於造成的影響不是特別嚴重，該賠的就賠，處理起來的速度還算快，過幾天就能完成。
    但鬼屋的那一夥人已經涉嫌刑事犯罪了，不是簡單地賠償就完事的，施如雪牽扯其中，沈家的律師提交了診斷書和服藥記錄，申請為施如雪進行精神鑒定。
    簡而言之這已經成了公訴案，一切按照流程走，沈家那邊還要幹涉，一步步下來，時間不可能快。
    沈燼自己那邊都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以前要做點什麽事，稍稍打點一下就行了，現在卻非常困難，隻能盡可能幹涉輿論，減小影響力。
    還好陸謹銘公司出了點事，幫沈燼轉移了一些注意力。
    “我懂了，意思是現在走起了正常流程。”尹舒薇恍然大悟。
    她還以為就跟早古小說一樣呢，什麽都速戰速決，車禍、綁架、販賣都沒人管，甚至還能火拚。
    鬱行止對此也感到奇怪，不由得想起來那個黑眼圈幾乎消不下去的警察夏言。
    很多東西在改變，世界對沈燼不再充滿偏袒。
    “對了，鬱行止，”尹舒薇想起來自己還要做的事情，“沈燼的姐姐回國沒有？”
    ……
    在古典風格的包間裏，尹舒薇見到了這位在原劇情中差點奪權成功，卻死於工廠意外爆炸的女配——沈煙。
    紅木桌上已經斟好了一杯溫度剛好的大紅袍，色澤橙紅透亮，蘭香馥鬱，平靜無瀾的茶麵倒映出窗外庭院中錯落有致的樹木。
    麵前的沈煙穿著一身淺駝色的女士西裝，一頭齊肩短發，幹練利落，她眉眼疏離，氣質清冷。
    “請坐，”沈煙做出請的手勢，“我這人不喜歡喝酒，隻能請你喝茶了。”
    尹舒薇從容落座：“喝酒不是什麽好習慣。”
    來這個世界之前，尹舒薇已經坐上了管理層，在她的管理範圍內，不能抽煙嚼檳榔，聚會更不喝酒。
    事實證明更改規矩並不會引起什麽波瀾，隻要坐在主位的人是尹舒薇，就會有人笑臉盈盈地端著果汁或椰汁敬過來。
    默默飲茶，室內安靜下來，仿佛就真是一場品茗聚會。
    終究是沈煙不能就這麽等下去，輕舒一口氣後先開了口：“尹女士似乎很不喜歡沈燼？”
    “我糾正一下，是討厭。”尹舒薇說。
    “我看了節目，倒是覺得沈燼對你別有優待，”沈煙的手指虛虛扣在茶杯上，抬眼觀察尹舒薇的表情，“他從小就這樣，對喜歡的東西格外在意。”
    “那他確實挺喜歡當霸總，當初你出車禍他可忙壞了，就差住在公司吧？”麵對沈煙的試探，尹舒薇戳了一下對方的傷疤。
    窗外的陽光被雲層遮擋，室內隨之暗下來，沈煙沒有錯過尹舒薇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敵人的敵人，何嚐不是朋友？
    沈煙也不是一開始就在國外的，當初她在海城這邊公司的職位並不低，沈家不知道甩給她多少幾乎爛尾的項目，都能在她手上起死回生。
    當年無人問津、幾乎倒閉的酒店，現在已經是全國連鎖的五星級品牌。
    突如其來的車禍差點要了沈煙的命，她不得不去國外進行療養，並接手了沈家在海外的項目。
    這麽多年來也幹得風生水起的，可哪有本家的產業大，但回國可不是容易事，每次沈煙都要找點理由。
    “這次我送給沈總的回國理由很充分不是嗎？”尹舒薇懶懶靠在椅背上，氣場絲毫不輸在商場浸淫多年的沈煙，“看望精神狀態愈發惡劣的媽媽，幫弟弟收拾爛攤子。”
    從剛來的那晚和網友對線的時候，尹舒薇就在思考了，沈燼敢那麽猖狂，都是沈家給的底氣，什麽尹家、鬱家，那在沈家跟前都不夠看。
    輿論戰那都是治標不治本，要從內部瓦解對方才行。
    確認了尹舒薇是真厭惡極了沈燼，沈煙也不在意對方打聽到了多少內幕消息，和聰明人合作都是愉悅的。
    “你想得到什麽？”沈煙問。
    尹舒薇說：“我太愛助人為樂了，我看不得有能力的人不能得償所願，你當個企業家，我做個大網紅。”
    沈煙聽懂了，她隻需要不留餘力地將沈燼擠下去就行，而尹舒薇會幫她在節目裏拖住沈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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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的確是沈煙最需要的，如果沈燼一直不出錯，正常地在公司上班，那她根本就沒有正當的理由繼續留在國內。
    如果沈燼出問題了呢？
    那老東西已經入土了，私生子死的死，殘的殘，施如雪的精神狀態有問題，自然隻有她沈煙能來主持大局。
    “雁過留痕，我不信做過的事情就能擦得那麽幹淨，”沈煙表示，自己可以幫忙查之前沈燼給尹舒薇下套的事情，“不過，姚月鶯呢？”
    這簡直是個定時炸彈。
    在沈煙的記憶裏，姚月鶯和沈燼一直形影不離。
    小學時候的沈燼比較沉默寡言，有人欺負他，第二天那人的頭就破了，而沈煙看到姚月鶯在玩一塊帶血的石頭。
    可能沈燼自己都沒注意到，姚月鶯對他有著病態的執著。
    這也是沈煙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車禍已經讓她差點死了，孤立無援之下貿然行動，誰知道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麽死亡結局？
    “你不直接弄死沈燼，她就不會管。”
    陸謹銘那次把沈燼炸飛天，才讓姚月鶯當場破功，一般的傷害或是住院，姚月鶯都淡定地和卡皮巴拉一樣。
    ……
    告別尹舒薇，沈煙回老宅去看施如雪，到底是自己的回國理由，怎麽能不多看看？
    不料推開施如雪的臥室門，卻看到了滿麵笑容的沈燼。
    屋裏沒開燈，沈燼的語氣溫和得過分：“姐姐去見了尹舒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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