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禮都沒崩住“誰想出來這種題目的？法學生平時上課也這樣嗎？”
    阮霜不理他，其他幾個嘉賓也不接這個話茬，裴宴禮感受到了孤獨。
    “我想起上網看到的一些律師的直播，連線案例裏，什麽事什麽人都有。”阮霜和其他人聊起相關的話題。
    林蓉蓉想起自己看過的連線“我也看過，有個男的出國七年杳無音信，家裏拆遷了回來了，說老婆不要他還重婚了，父母也不見他，問可不可以起訴老婆，其實他們已經離婚了。”
    “都是什麽人呀？”姚月鶯不理解，“他沒老婆了啊，怎麽還一直喊別人老婆？沒有邊界感。”
    【原來蓉蓉姐也看這些直播啊，我也天天看，甚至當睡覺的畫外音放著】
    【每天見識人類的物種多樣性哈哈哈哈哈】
    尹舒薇也總算是知道當初學文科的高中同學，讀大學後為什麽偶爾發瘋了，特別是那些後來去律所和法院實習的。
    鬱行止完全沒想到，原來生活中還有那麽多涉嫌犯法的事情“司法實踐的難度應該更大吧？誰都不知道一些人做出某些行為的時候，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
    選項不過三言兩語，真要發生類似的事情，具體細節都不知道能掰扯多久。
    “離譜的事情太多了，我看到有個人做法律谘詢的，”尹舒薇想起了一些身邊人的經曆，稍稍修飾了一下言辭，“有人找他谘詢，問自己的朋友給人借了一筆錢，現在對方不願意還怎麽辦。”
    “應該有不少解決辦法吧？”林蓉蓉問。
    “是的，這個律師也給出了很多把錢要回來的建議，然後谘詢人沉默片刻說，他就是那個借錢的人，這次來主要就是想問問，怎樣才能欠錢不還。”尹舒薇麵無表情地說完。
    其他人“……？？？”
    這世上還是不要臉的人多啊。
    “其實類似的節目，到現在都挺受歡迎的。”鬱行止也偶爾會在手機上刷到相關的視頻，各種家長裏短、婚姻問題、情感糾紛。
    哪怕知道裏麵都是一堆奇葩，每次還是會下意識地停下來看看這群神人到底要幹什麽。
    就像小時候總被各種各樣的都市奇葩新聞和法律講堂吸引。
    “我敬佩能好好幹這份工作的人。”阮霜眼神已經開始空洞了，自從畢業以來，就沒做過這麽多燒腦的題目。
    姚月鶯覺得自己用腦過度了，開始犯困“我甚至覺得李四和盲人有仇。”
    不然為什麽總盯著盲人使陰招？
    【看到大家都深受折磨，我這個幹基層工作的，有一種隱隱的高興，有罪一起受的感覺誰懂啊】
    【我是法院那個敲錘子了，總有人喊我青天大老爺，我說我是審判長，他說好的青天大審判長老爺】
    【之前調解了一個案子，問被告還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他當庭把爸爸媽媽、嶽父嶽母、老婆以及哥哥嫂嫂們的電話打了個遍，才給回複】
    【幫村裏人在山裏找了三天羊，好不容易找到了，給他了，他第二天帶著烤全羊來感謝我們了，我都不知道是心疼羊還是心疼自己的磨出七個水泡的腳】
    人一說起工作，簡直就有聊不完的話題，特別是這種需要接觸各種各樣人群的工作，真就是啥都見過了，就差見見鬼了。
    時間差不多已經快十點了，事實證明人在整活的時候是不會覺得累的。
    甄導感覺自己今天控製了全場，沒發生任何事故，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困，反而精神奕奕。
    “今天暫時就到這裏吧，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畢竟上午是從山上下來的。”甄導有點不舍地說道。
    尹舒薇癱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斑駁老舊的天花板“謝謝你還記得。”
    “我就在隔壁，有什麽事情可以喊我。”鬱行止對尹舒薇說道。
    “我們都是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比一個人住的安全吧？”阮霜看看黑黢黢的三樓，又看看顯得有些逼仄地一樓樓梯間的房間，不理解陸謹銘和沈燼作什麽妖。
    尹舒薇攤開手，想起一件事就彎下一根手指“大家睡覺的時候注意確認門窗是不是關好了，夏天蚊子多，就沒必要開窗喂蚊子了，上廁所最好也和同寢的人一起。”
    別墅的紗窗都老化了，和紙一樣脆，不知道會進來多少蚊子，剛剛都還在用電蚊香。
    “舒薇說得對，這樣也安全。”姚月鶯打了個哈欠，已經困到眼皮子打架，可腦子卻很清醒，滿腦子張三和李四。
    木質的樓梯早就沒有當初那般平整，偶爾有些木頭翹起來，走在上麵會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大家都很注意腳下，別一不小心踩出一個洞來，還要在樓梯上玩“拔蘿卜”。
    裴宴禮一邊往上走一邊說“我沒想到自己還會在這樣的地方住一天。”
    “真的，你們都沒什麽意見嗎？”沈燼看著大家一個個上去，總感覺自己被當做垃圾給扔下了。
    樓上幾個人偏頭看著沈燼，沒說話。
    尹舒薇，那是幹過土木卻沒有提桶跑路的人才，非洲的床底板都睡過，在熱武器的鬥爭中入睡，住個凶宅而已，毫無心理負擔。
    鬱行止，都不知道和循環中的沈燼刀刀見血多少次了，親手刀過人，壓根不怕什麽怪力亂神，隻覺得該死的另有其人。
    林蓉蓉，和陸謹銘結婚前遭遇過各種各樣的意外，甚至在深山老林裏被丟下，自己靠著野外生存知識走了出去，她應該怕鬼嗎？
    姚月鶯，在場唯一一個和屍體相處一天一夜還能微笑麵對明天的精神疾病患者，並有一定的和屍體接觸的實戰記錄，鬼應該怕她。
    阮霜，勇闖過初代群魔亂舞的娛樂圈的勇士，初期做小演員的時候什麽生活環境沒呆過，比起怕鬼，她覺得還不如怕怕人。
    以上幾位，能平靜地接受住進凶宅，真不是沒有原因。
    沈燼沒被凶宅給嚇到，反而被這五雙眼睛嚇了一跳。
    那種直勾勾、齊刷刷盯著他的視線，真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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