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鶯把失去行動能力的哥哥從床底拖拽出來，她控製得很好，能將人電到無法自如行動，卻又能保持一點清醒的意識。
    床頭除了電棍，其實還有手臂長的鋼針和一把剪刀。
    “讓我死……”男人額頭血管凸起，眼睛裏全是血絲，掙紮著說道。
    姚月鶯勾起一抹笑“剛剛不是還讓我死嗎？可不行哦哥哥，隻剩下我們兄妹了，我們要相依為命。”
    “你想幹什麽？”
    “幫你開拓一下人生的新視野？”姚月鶯漫不經心地用手指繞著發梢，“畢竟，哥哥每次都說那是開拓眼界的好時機呢。”
    姚月鶯在抽屜裏翻箱倒櫃“找到了。”
    然後將藥丸塞進男人的嘴裏，用那杯她沒有喝下去的藥幫助對方吞服。
    第二天，海城的富人圈子一片嘩然。
    幾乎所有人都在說“瘋了瘋了，怎麽有這麽要命的事。”
    年紀輕輕的姚家長子，竟然渾身赤裸著，意外出現在某個權貴的父親的靈堂裏，麵容潮紅與和已經布滿屍斑的老人相擁而眠，滿屋子都是奇怪的味道。
    姚家長子瘋了。
    所有人都那麽說。
    可除了那天看到情況並知曉第一手消息的人，後續的消息全被封鎖了，沒人敢輕易議論，甚至對此閉口不談。
    監控壞了，卻拍到了一些大概的過程，但是那又怎樣呢？
    還想不想往上走了？前途還要不要了？人都死了，還要因為他生前的罪而讓活著的人的人生一片黑暗嗎？
    沒人去找姚月鶯的麻煩，甚至再度見麵的時候還要熱情地笑臉相迎。
    死去的人被火化掉，世上也隻是多了一個姓姚的精神病。
    …………
    姚月鶯緩緩講述著，一部份比較刺激和獵奇的畫麵她都一語帶過，不想給尹舒薇留下什麽心理陰影。
    “舒薇，我是不是很冷血？”這幾天姚月鶯都沒什麽參與活動的願望，倒是和剛來的時候差不多，她就這樣淡淡的，是真的人淡如菊。
    也就是中途事情太多的時候，稍微熱絡了一點。
    最近開始吃藥，姚月鶯整個人又蔫吧下去了。
    “我覺得你挺熱心腸的，”尹舒薇用被角蓋住肚臍眼，“幫助精神病患者連夜尋找了一個涼爽的容身之所，令我潸然淚下。”
    姚月鶯躺在床上笑了，跟尹舒薇聊天真的很開心。
    死亡有時候對一些人來說，實在是太輕鬆。
    沒人會來找姚月鶯的麻煩了，但不代表他們的氣就消了，這不，姚家還有一個活著的人可以用來出氣啊。
    光是想一想，姚月鶯都覺得今晚能做個好夢了。
    聽著旁邊姚月鶯的呼吸逐漸平穩，尹舒薇翻了個身繼續思考，用比較玄乎的說法來形容的話，就是這個房子的磁場有問題，會讓人想到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事情。
    姚月鶯本來就不是很健康，反應比較大，這是顯而易見的。
    隻是在沒有劇情作為參考的條件下，尹舒薇也的確不知道後續會出現什麽。
    隔壁。
    鬱行止回到房間後，就看到裴宴禮又在鼓搗那尊金佛和蒲團，瞧這個架勢，是打算再跪一晚上。
    “你跪這個了無生氣的雕像，還不如去跪跪老婆。”鬱行止完全不信這些，這世界的真有神佛的話，早一道雷劈死沈燼了，而不是讓沈燼當一個瀟灑快樂的氣運之子。
    “不要隨意褻瀆。”裴宴禮擦拭著佛像的金身，語氣很平靜。
    如今裴宴禮隻覺得胸腔中憋著一股氣，怎麽也發泄不出來，有缺氧的趨勢。
    “你求神拜佛這麽多年，神佛又給你帶來了什麽呢？如此虔誠也沒見回響，你的生活變得一團糟了。”鬱行止隻覺得裴宴禮好笑，也知曉這種人說不通。
    和裴宴禮夫妻十餘載的阮霜都沒能說通。
    裴宴禮不打算和鬱行止打辯論賽，隻想著閉眼冥想，不過在他找地方放佛祖的時候，鬱行止忽然上前，從櫃子的紗簾後拿出來了一個眉眼彎彎的套娃。
    “娃娃？”鬱行止想起閣樓上的那尊娃娃。
    …………
    “娃娃？什麽幼稚的玩意兒，礙事。”被人抬上來的陸謹銘窩了一肚子的火，想發泄又擔心打擾到尹舒薇和鬱行止睡覺，屆時這兩人過來把他捶一頓。
    進房間檢查後陸謹銘就反鎖了房門，準備喝口水壓壓火氣，低頭就看到床頭櫃的角落裏有個非常有年代感的棕發布娃娃。
    “什麽醜不拉幾的東西，吵到我的眼睛了。”陸謹銘正愁火氣沒地方發泄呢。
    找來一個塑料袋子將娃娃塞進去，紮好，丟在地上就用輪椅反複碾壓。
    “可惡可惡可惡，都臣服在我的腳下！”陸謹銘嘴裏哼哼。
    黑暗中，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之後，尖銳刺耳的耳鳴聲如針一般刺入了遠處的一個腦子裏，弄得人想吐。
    “媽的。”
    無人聽見這聲髒話。
    布娃娃變成了破墊子，陸謹銘心滿意足地提起娃娃，將這個垃圾從窗口丟了出去“自由地翱翔吧，醜東西！”
    笑嘻嘻反鎖窗戶回過頭去，看到攝像頭時陸謹銘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丫的，忘記關閉攝像頭了。
    【…………要不是他沒有念任何嘉賓的名字，我都懷疑陸謹銘在行巫蠱厭勝之術了】
    【跟沒長大似的，和這種人當朋友其實還好，做伴侶真的，要多頭大有多頭大，平時在家肯定沒少喊媽】
    【那娃娃丟了也好，眼睛用扣子縫著，瞧著就有些掉san】
    緊接著，這個直播間就被陸謹銘麵無表情地關掉了。
    林蓉蓉的房間裏也有一個小醜形狀的玩偶，阮霜覺得這種東西放在和人比較靠近的地方太奇怪了，於是把玩偶塞進了廢棄已久的馬桶裏。
    馬桶蓋合上，世界陷入黑暗。
    而一樓房間內，世界變得光明起來。
    沈燼從書櫃裏拿出來一個皮質的，睡覺模樣的男性娃娃，娃娃的胸口用刺繡縫了一顆紅色的愛心，在近乎於膚色的肌膚上十分明顯。
    “皮的就是好啊，放這麽久了也沒有爆皮，看來工藝不錯。”沈燼客觀地評論著，將娃娃順手放在書桌上，等著整個世界陷入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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