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麽味兒啊……”在路上走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
    順著發動機“突突突”的聲音看過去，發現是一輛垃圾車，它越開越近，濃鬱如地溝翻湧、廁所爆炸般的味道肆意淩虐每個人的嗅覺。
    “老天，誰家把狗屎丟裏麵了嗎？”不然怎麽這麽臭？
    某個蹲守的人立即掏出衛生紙，撕開卷成小圓柱形塞進自己的鼻孔裏，然後嫌棄地挪開目光，離得更遠了一些。
    大夏天的，溫度又高，分子熱運動更活躍，什麽味道都更濃鬱一些，散得更遠。
    “受不了了，要是逮到那女人，她說蟑螂把東西藏在茅坑裏了怎麽辦？”另一個人湊上前來，非常難受地小聲說。
    沈燼的外號也算揚名了，如今大多數人都這麽叫。
    實在不爽還可以叫死蟑螂。
    “不至於那麽恐怖吧？”光是想想那個場麵，身體都不由自主地發顫，屁股一鬆，還放出一個陰屁來。
    “……咦惹。”來說話的人捂住了口鼻，不敢置信地看向同伴。
    同伴“……”
    人在拉屎放屁的時候最脆弱了。
    同伴尷尬地岔開話題“想來不會發生那麽恐怖的事情。”
    “小說裏都那麽寫，很少有人去掏糞坑的。”
    “城裏應該沒有旱廁。”
    “那就是化糞池。”
    “也許有更隱蔽的地方。”
    “可是……”
    “你有完沒完啊？！你再說下去我就讓老大安排你去刷廁所，刷個夠！”
    挪過來的人閉嘴了，垮著臉慢慢挪到了其他地方。
    拌嘴的兩個人完全沒在意到垃圾車緩慢地開進了小區，反正每天差不多的時間段都有垃圾車過來，不是很新鮮的事情。
    小區裏的人看見垃圾車也不過掃一眼算了，多看一眼都會惡心到反胃，大家丟垃圾也是速戰速決。
    垃圾都套著垃圾袋，蒼蠅也照常在垃圾桶附近聚集，消殺幾次效果都不是很明顯。
    在沒什麽人的某條小路上忽然多出來一對夫妻，女的將整張臉都蒙起來了，很經典的夏天防曬打扮，男的抱著一堆快遞，擋住了臉。
    他們摁了密碼“寶，開開門。”
    像是在和家裏孩子說話，正巧一個孕婦也扶著肚子慢騰騰走了出來，剛好幫他們打開了門。
    偶爾有些住戶看了也不是很在意，這邊的小區都是一梯一戶的，上下樓梯都要刷卡，開電梯是玄關，想進去還要開密碼鎖。
    樓下都是一些老人，看到誰都多看幾眼。
    沒有很久，那兩口子又下來了，男的提著一個快遞大麻袋吃力地走在路上“叫你別買那麽多快遞。”
    “還不是看做活動便宜才買的，你以為隻有我的東西啊，米麵糧油，紙巾沐浴露洗發膏，哪個不要我買，你哪個不用？”女人掰著指頭數。
    “行了行了，我說不過你。”男人將垃圾丟進垃圾桶。
    一些虎視眈眈的老頭老太瞬間圍攏過去，瘋狂搶裏麵的紙盒子，手慢無啊，手慢無！
    正是上班時間，小花園裏頓時都清空了，幾個小孩子有的坐在學步車裏，有的在玩遊戲，有的開始爆哭大喊爺爺和奶奶。
    沒人注意到孕婦走進了一個拐角，另一個清潔工拖著一個大垃圾桶從旁邊路過。
    過了半個多小時左右，垃圾車從小區的另一個門又緩緩開了出去。
    開出一段距離之後，車上才傳出來幾個女生說話的聲音。
    “怎麽那麽臭，明明看起來挺幹淨的啊，聞久了還有點香，我大抵是病了。”姚月鶯滿臉恍惚，鼻子偶爾聳動。
    “吃嗎？”林蓉蓉蹲在另一邊，掏出來一鍋還有餘溫的淡黃色物體，“螺螄粉裏的酸筍，我們剛剛在車上煮。”
    姚月鶯“……”
    阮霜扇了扇眼前的空氣“還有臭豆腐和黴莧菜梗味兒的香氛，我都快被臭吐了，誰敢信這輛車我們花錢洗過？桶都是新的。”
    說完，阮霜又嘔了幾下。
    姚月鶯“……”
    那也能叫香氛嗎？臭氛吧？
    幾種味道混雜在一起，沒人會隨意懷疑這輛垃圾車的真實性。
    當時姚月鶯鑽進林蓉蓉拖著的垃圾桶裏，還真以為自己要躲在垃圾堆裏才能逃出生天，心一橫掀開蓋子看，卻發現沒有任何垃圾，隻有隱隱有些翻白眼的阮霜。
    阮霜瞥見垃圾桶裏鑽出來的臉，尖叫一聲“啊！不會偷錯人了吧？！這不是姚月鶯！”
    “霜霜姐，是我，我化了妝。”姚月鶯連忙解釋。
    “那就好，那就好，”阮霜拍拍胸膛，“我以為蓉蓉被臭暈了看花了眼。”
    “沒事，一會兒洗洗就好了，”尹舒薇也被熏得不行，煮酸筍和煮下水道還真有些像，“香氛我獵奇買的，沒想到味道會如此惡心。”
    尹舒薇還買了羊膻味、豆汁味、鯡魚罐頭味和藍紋奶酪味的，經此一役，不敢再輕易嚐試。
    “嗚嗚嗚，姐妹們，你們就是我的親姐妹，最親最親的好姐妹！”姚月鶯看大家都快吐了，心裏大為感動，淚眼汪汪地摟住所有人，恨不得把她們都塞進懷裏。
    誰能想到那麽愛美的尹舒薇，打沙灘排球都要穿旗袍的阮霜，以及剛離婚鴻運當頭的林蓉蓉，忍受如此濃鬱惡心的臭味也要把她偷出來啊！
    “呃呃呃——”
    “月鶯姐，撒手——”
    “姚月鶯，你忘記你的手勁兒很大了嗎？！”
    三個腦袋擠在一塊，脖子被姚月鶯的手箍著，差點都沒喘過氣來。
    “哦哦哦，斯密馬賽，斯密馬賽。”姚月鶯連忙鬆手。
    尹舒薇揉著脖子“娘誒，誰敢綁你，小心被你開瓢。”
    “最近在家裏沒事做嘛，隻能鍛煉鍛煉了，跳繩啊，小啞鈴啊，彈力繩這樣的。”姚月鶯也很苦惱，電視劇看也看不下去，還不如鍛煉身體。
    在節目上的時候，姚月鶯也看出來了自己和尹舒薇的差距，女人還是要有力量一點，跑都能跑遠點。
    “真沒人知道我出來了，好爽，”姚月鶯靠在一個垃圾桶上，“我們去哪？”
    鬱行止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我在城郊有個度假小院，前天已經交代下去暫停營業了，現在可以過去，沒有別人。”
    “還有驚喜？”尹舒薇嚼著酸筍，“你還有什麽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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