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嗎？
    或許吧。
    如果林蓉蓉真的十分冷心冷情的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林蓉蓉有時候真的恨自己的性格，自怨自艾後又覺得該死的另有其人。
    但是做好人真的是要有限度的，更要在能顧及自身的前提下進行。
    陸家的日子變得更難過了些，《戀人已滿》無法繼續錄製，陸謹銘認為離婚的鬧劇也到了頭，鬧大了傷他麵子，也對公司不好。
    梁婉可不這麽覺得，沒離婚成功她還有些遺憾呢，怎麽也該讓林蓉蓉淨身出戶，之後再給陸謹銘找一個各方麵更為優秀的妻子才行。
    正常離婚肯定不太行，如果原配病逝呢？
    自私的人是永遠不會和別人感同身受的，哪怕梁婉自己的婚姻一塌糊塗，她也絕不會共情林蓉蓉的處境。
    梁婉打心底裏瞧不起林蓉蓉。
    林蓉蓉一開始隻是發現自己有些渾身乏力、嗜睡多夢，想去看醫生，被梁婉以各種理由搪塞了，說林蓉蓉身體素質太差，要裝出弱不禁風的模樣，讓大家以為婆婆苛待兒媳婦。
    直到某一天做家務的時候暈倒在房內的隔間裏，迷迷糊糊醒來時聽見了梁婉的自言自語“一天就這麽一點點，要到什麽時候去？什麽時候才能死？”
    房間內靜悄悄的，林蓉蓉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還聽到了化妝品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
    悄悄推開一條縫隙，林蓉蓉窺見了梁婉戴著手套的手。
    林蓉蓉不是傻子，結合自己這段時間的異常情況，怎麽會想不通發生了什麽？
    離婚都不讓她離嗎？
    一定要讓她死才行？
    好恨啊，真的好恨啊……
    林蓉蓉蜷縮在隔間裏無聲落淚，年輕時候的記憶碎片在腦中回閃，婚後的雞毛蒜皮和屈辱磋磨反複交錯。
    原本以為可能就這麽過下去了，在日複一日的精神打壓中變成一潭死水，變成一截枯木，不會反抗，也不期盼明天。
    可就這樣的日子，梁婉都不願意給林蓉蓉。
    說出去有用嗎？
    用處不大。
    不行，不能死得這麽窩囊。
    晚上陸謹銘洗漱後在鏡子前用護膚品，他從鏡子裏看正在收拾玩偶的林蓉蓉“你今天寄快遞了？”
    “嗯，”林蓉蓉像被審訊一樣交代著，“把那些石膏娃娃寄走了，我媽喜歡那些小東西，之前想著親自帶回去，走也走不開，先寄吧。”
    快遞賬單是管家那邊負責的，陸謹銘今天看到了額外的支出才問了一嘴。
    可見自己沒有錢是一件無敵可怕的事情，手心朝上的日子很難過。
    想著不是什麽大錢，幾個小娃娃而已，陸謹銘沒有再追究“這些娃娃你也寄走？”
    林蓉蓉裝箱的動作沒停，今天她問快遞員要了些快遞箱“以前想著給皓博，結果他一點也不喜歡，我媽說她養的小狗挺喜歡娃娃的，那還不如物盡其用，也不占地方。”
    “你總糾結這些小事，買點寄過去不就得了？寄舊的顯得小家子氣，我都不想說你什麽了。”陸謹銘嘴上責怪著，卻是一點行動也沒有。
    梁婉也沒管林蓉蓉寄快遞的這件事，石膏娃娃、布偶娃娃、棉花小枕頭一箱一箱被寄回林蓉蓉的娘家。
    不值錢的玩意兒，誰在乎呢？
    隻是林蓉蓉忽然開口要錢“我爸媽的房子有點老了，電路和水管老化總是漏水，偶爾跳閘，我想給他們換一個。”
    陸謹銘從文件裏抬起頭來，還有些詫異。
    這是結婚六年來，林蓉蓉頭一次問陸謹銘要值錢的東西，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陸謹銘不僅不煩，反而有些高興。
    “你看好了？”陸謹銘問。
    林蓉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將手裏的托盤放下，將果盤和咖啡擺放好才開口“我太多年沒回去，也挺過意不去的，這些天寄東西回去，我媽給我打電話都哭了，我心裏難受，老公……”
    為不值錢的東西哭成這樣？陸謹銘眼神嘲諷。
    “你之前還想離婚呢，你說你真離開了我能有什麽好日子，你爸媽不得擔心死？那你真就成不孝女了。”
    “我就是前陣子心裏難受。”
    林蓉蓉深深低著頭，怕自己多看陸謹銘一眼就想要狠狠衝上去咬一口，強忍著惡心繼續說。
    陸謹銘摸了摸林蓉蓉的耳朵和下巴“你說吧，買哪？”
    “我其實也不知道，就想著來和你商量一下，他們年紀大了，住高點其實也不方便，我媽喜歡小動物，可能還要考慮一下這個，我爸還在陽台中了些菜……”
    “行了，我讓人幫你看。”陸謹銘不喜歡林蓉蓉絮絮叨叨的樣子，說起來沒完沒了了，再說買房這點事也不需要他親力親為。
    陸謹銘“你和周驍說。”
    林蓉蓉搖頭“我說不清。”
    陸謹銘“……”
    蠢女人。
    陸謹銘發語音“你幫我看看金市的房子，要地段好的，獨棟別墅，帶花園，離醫院近，買菜也要方便。”
    “這不太好吧？那麽貴，”林蓉蓉震驚，“要花好多錢的。”
    “才多少錢啊，你真的什麽都不懂。”陸謹銘完全不聽林蓉蓉的，自己決定下來。
    林蓉蓉見事情已經定下又說“那房子填你的名字？也是你花錢買的，我爸媽那邊也會理解的，到時候出去也說是你買給他們的。”
    陸謹銘皺起眉頭，越聽心裏越不是滋味。
    寫他的名字？怎麽那麽小氣呢？他是那種缺錢的人嗎？
    林蓉蓉爸媽當初彩禮都沒獅子大開口，這些年也安安分分的，送一套房又不算什麽，權當是宣傳一下。
    “別說那麽小家子氣的話，都是一家人，房子遠在金市，我還能去那邊養老不成？送你爸媽的就是送你爸媽的，你別叨叨了。”陸謹銘拍板決定。
    林蓉蓉淚流滿麵“老公……”
    陸謹銘不嘰嘰歪歪了“不是我想說你，哎，哭什麽呢？”
    女人就是多愁善感，想一出是一出，花點小錢很快擺平。
    看到林蓉蓉如此依戀自己的模樣，陸謹銘都快爽成胎盤了，他並不打算把買房的事情告訴別人，以免林蓉蓉又脆弱地鬧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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