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沈燼咬緊牙關。
    能幫忙的人一個也沒有，被他瘋狂算計的人也沒出現。
    在場的其他無關人等沈燼根本就不在乎，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尹舒薇和鬱行止居然沒來。
    為什麽？
    他們難道不想來見證一下他狼狽的模樣嗎？難道他的所作所為，還不足以變成尹舒薇和鬱行止的終生陰影嗎？
    沒意思極了。
    一想到自己被判處死刑或無期都不會讓尹舒薇和鬱行止內心出現強烈的情緒波動，沈燼就很難受。
    做壞事的人多少有點變態的爽點，而突破人類道德底線的那種犯罪分子，內心隻會更加陰暗。
    活著的時候欣賞受害者心驚膽戰的模樣，死了之後也要變成鬼如影隨形。
    看直播的尹舒薇注意到了沈燼的小動作：“還好沒過去，不然他在法庭上發瘋也說不好。”
    “我都怕被他咬一口，被人咬一口感染了是會死人的。”過上幸福生活的鬱行止是很惜命的。
    他們總覺得自己現身會滿足沈燼的某種變態心理，兩個人都信自己的直覺。
    庭審的過程很長，內容也很細，要舉證和問詢的流程很多。
    沈燼剛剛在法院門口還道了歉，到了法庭上全都不承認。
    法官問是與否，沈燼就微笑著說否。
    說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很嚴重的事情，隻知道似乎有人受傷了或者去世了。
    合議庭的幾名法官都氣笑了。
    審判長皺著眉頭看資料，抬頭目光炯炯看著沈燼：“證據已經很明確了，字跡是你的，指紋是你的，還有人證指證。”
    沈燼：“我的原生家庭太痛苦了，可能患上了精神分裂，而你們的醫療水平落後根本沒有查出來。”
    審判長繼續說：“你的精神鑒定報告都是正常的。”
    沈燼聳肩，不置可否。
    管你們怎麽說呢，他不認，能拖多久是多久。
    有些人上法庭的時候已經認命了，沈燼向來喜歡作弄人，如今當庭胡謅，看著神情各異的一張張臉，他心情愉悅。
    問了好幾輪後，幾乎所有人都想去揍沈燼一頓。
    “挺抱歉的，對不起，”沈燼低頭說，“但非我所願。”
    審判長直接敲錘。
    沈燼的行為和蔑視法庭有什麽區別？隻是表現得很禮貌而已。
    被毀容的女生坐在陪審席上，激動的差點當庭破口大罵。
    而注意到身後動靜沈燼隻是稍稍側身，微笑著看著她說：“真是對不起啊，妹妹。”
    然後深深鞠上一躬。
    與其說是道歉，實則更像是一種嘲諷，以勝利者的姿態挑釁和嘲笑受害者。
    陪審席的方向都騷動起來，審判長連敲兩錘，要求保持安靜，注意庭審秩序。
    眾人的目光陸陸續續全都落在沈燼的身上。
    真惡劣啊。
    真無恥啊。
    也真可怕。
    心理承受能力也很強。
    確實，如果沈燼心理承受能力不強的話，也幹不出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由於沈燼很不配合，庭審的時間被拖得很長。
    一審就已經進入合議庭了，因為案件太大，也太複雜了，誰能想到抓到一個人會牽扯出那麽多刑事案件。
    如果不是沈煙和姚月鶯盡可能地切斷了外界一些勢力對沈燼的幫助，整個過程隻會更加難推動。
    從上午到下午，一審未能直接宣判，隻能休庭後擇日開庭。
    沈燼被推下去的時候，眼神掃過現場一張又一張的臉，出門後也朝著一個又一個的攝像機看過去。
    麵對黑洞洞的鏡頭，沈燼始終保持最得體的微笑，和沒有入獄時麵對媒體采訪一樣淡然。
    【怎麽這麽猖狂啊？我全程看下來，人都傻掉了】
    【我也是……以為在法院門口都下跪認錯了，進去了估計會淚流滿麵求一個原諒吧，這麽善變嗎】
    【感覺是發現賣慘後效果沒有想象中的好，沒招後破罐子破摔了】
    【難為工作人員了，處理這個案子怕不是要準備降壓藥和速效救心丸】
    【已經是很好的狀況了，大家忘了尹舒薇之前那個案子嗎？最初裁決的時候可是把沈燼給摘出來了，那才恐怖】
    【最近法院有很多庭審都是和沈燼有關的，有空的話可以去旁聽，監獄估計又要擴建】
    尹舒薇來之前就大致猜到了一審不會特別一帆風順，複雜的案件在各方麵都會更難處理一些，時間也會被拉很長。
    所以對普通人來說，維權真的很不容易。
    “秋後的螞蚱都更愛蹦躂。”尹舒薇躺在椅子上，關閉了直播。
    “看來還要等一陣子了，”鬱行止腦子裏也有很多奇思妙想，“我剛剛還打算去買一些香，給曾經的自己敬上三根，恭喜自己沉冤昭雪呢。”
    尹舒薇：“……”
    尹舒薇：“你這思維真是發散到沒邊了。”
    “你說我要是真在家裏擺自己的黑白照片，還端上貢品，萬一家裏進了小偷，看到了會害怕嗎？”鬱行止腦筋動起來就忘了情了。
    尹舒薇說：“小偷剛嚇了一跳，以為是個陰宅，結果轉頭又看到你從某扇門後露出半張臉，一雙黝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是不是？”
    鬱行止眼睛都睜大了：“薇薇，你還可以去寫恐怖小說，這形容可太有氛圍感了。”
    “我隻是比較愛看這些，而且多老的套路了，”尹舒薇雖然這麽說，其實麵上還挺高興的，“走吧，今天晚上吃什麽？”
    鬱行止出門快速換到駕駛室去開車：“回去看恐怖電影怎樣？今晚不想做飯，我們吃點垃圾食品吧。”
    尹舒薇欣然應允：“給我整點薯條還有奶茶，我要點兩種口味的，要一杯奶茶和一杯果茶。”
    “買，都買，小龍蝦吃不吃，陸續開始上市了。”
    “吃，要麻辣的和蒜蓉的。”
    “炸串呢？”
    “點王姐家的，這個時間點應該要開張了，她手藝好。”
    今天的夕陽是紫紅色的，天際雲霞萬裏，山嶽延綿起伏。
    保姆車開出去，尹舒薇路過一個特別好的角度的時候還讓鬱行止稍微慢一點，拿出手機抓緊拍了幾張照片。
    路過市中心的大商場的時候，尹舒薇還看上櫥窗裏展示的一雙新款平底鞋，讓鬱行止把車停了，兩人手牽手過去買。
    尹舒薇站在鏡子前試穿：“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