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小五和巴特爾從睡夢中醒來。
    兩人這段時間，睡的都是簡易帳篷。
    這個簡易帳篷也是真的簡易，幾根略微長點的樹枝搭起來，上邊兒搭上獸皮。
    早就知道出來遊獵要一段時間，兩個人自然是做了準備的。
    從簡易帳篷出來，趙小五突然發現馬群有些奇怪。
    他拍了拍巴特爾的肩膀，說道：
    “巴特爾，你有沒有覺得馬群今天有些不太正常？”
    巴特爾揉了揉帶著眼屎的眼睛，眯縫著向馬群看去。
    馬群安安靜靜的，沒有吃草，沒有活動，就那麽靜靜的站著。
    他還沒反應過來呢，撅了撅嘴，隨口說道：
    “沒什麽問題啊，這不都安靜的待著……”
    突然巴特爾停住了，終於意識到哪裏不對了。
    馬這種動物，根本就停不會這麽安靜。
    它睡覺的時候都是站著的，現在早上天亮了，怎麽會這麽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不動。
    兩個人互相對視眼，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也顧不得去水源處洗漱，趙小武和巴特爾坐在簡易帳篷邊兒上，直勾勾的盯著馬群看。
    這一盯，就是一個小時。
    當太陽照射滿大地的時候，馬群中的兒馬們突然齊齊的嘶鳴起來。
    綿延不絕的“唏律律”馬斯，讓這片草原變得喧囂起來。
    所有的兒馬們，足足叫了10分鍾左右。
    等它們終於停下之後，內鬥開始了。
    趙小五和巴特爾兩個人，驚訝的看著兒馬們驅趕馬群中的成員。
    那些都是兩三歲左右的小馬，有的被兒馬首領踢出來，有的是一直被追著咬。
    這其中，最忙碌的就是純白兒馬了。
    它的馬群最大，家族中成年的小母馬也最多。
    他不停的驅趕著馬群中剛成年的小母馬，剛把這隻驅趕出去，另一隻已經偷偷跑回來了。
    趙小五和巴特兒兩人，看著看著也反應過來了。
    馬群這是繁殖季到了，它們要統一的把族群中的小母馬驅趕出來，然後再爭搶別的族群的小母馬。
    光驅趕自己族群中的小母馬這一項，就費了兒馬首領們很大的功夫。
    來來回回的驅趕，最後不得不下重手，這才嚇住了那些小母馬。
    被驅趕出來的小母馬們，三三兩兩的散在馬群的中心地帶。
    等再也沒有一匹小母馬返回族群，下一階段才開始。
    純白兒馬是這些馬群中最有實力的馬首領，它率先嘶鳴了一聲，在馬群裏跑了起來。
    除了自己剛剛從族群中趕出來的女兒們，它將目光看向了其它族群出來的小母馬。
    突然純白兒馬的眼睛一亮，他的目光定定的看向了一匹黃膘小母馬。
    趙小五和巴特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
    這匹純白兒馬看上的小母馬，竟然是巴特爾前兩天壓的那匹黃膘小母馬。
    巴特爾見狀有些不太高興，嘟嘟囔囔的說著：
    “他怎麽就這麽會看，我也喜歡這匹黃膘了！”
    巴特爾的年齡還小，說話帶著一股孩子氣。
    趙小五也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調侃巴特爾的意思。
    純白兒馬看上黃膘小母馬之後，徑直向著它跑了過去。
    隻見它圍著黃膘小母馬不停的轉著圈子，大嘴唇子都翹了起來。
    那個模樣很是滑稽，沒有了之前神俊的模樣。
    他圍著黃膘小母馬轉了幾圈兒之後，馬群中突然又傳來了一聲嘶鳴！
    “唏律律——”
    這聲嘶鳴高亢尖銳，聽著就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趙小五和巴特爾兩人，像是看熱鬧的閑漢。
    他們聞聲，立馬就向著馬群方向看去
    “是那匹大青兒馬！”
    趙小五忍不住驚呼出聲。
    巴特爾順著趙小五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大青兒馬。
    他忍不住說道：
    “這大青兒馬是想和純白兒馬搶媳婦兒啊，它可真有膽量。”
    巴特爾的語氣帶著一些揶揄，顯然是不看好大青兒馬。
    他不知道大青兒馬的戰力怎麽樣，但他知道兒馬子的戰鬥力是啥樣的。
    連兒馬子在純白兒馬麵前，都隻是挨揍的份兒，更別提它了。
    大青兒馬的這聲嘶鳴，算是給馬群開了個好頭兒。
    它慢慢的踱步到黃驃小母馬的身邊，謹慎的對上了純白兒馬。
    純白兒馬很欣賞大青兒馬的膽量，但想跟他搶媳婦兒是不可能的。
    兩匹馬虎視眈眈的對峙著，黃膘小母馬感受到了危險，低著頭跑到了另一邊兒。
    這幾年在族群裏，黃膘小母馬沒少看到這樣的場景。
    它知道，現在輪到它了。
    沒有悲傷，沒有難過，沒有高興，沒有欣喜，有的是認命和懵懂。
    黃膘小母馬一走，這個動作就像是信號槍的一樣。
    兩匹壯年的兒馬，同時直立而起。
    它們用粗壯的前蹄，不停的刨著對方蹄子，有的時候也趁機偷襲一下胸脯。
    還沒過上幾招，大青兒馬就露出了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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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為了保存實力還是怎麽回事兒，大青兒馬痛快的就認輸了。
    兒馬認輸很簡單，並沒有什麽儀式感，隻要退出戰鬥就行了。
    大青兒馬子退出之後，純白兒馬的氣勢更盛。
    它高昂著頭，再次跑到黃膘小母馬的身邊，轉起了圈來。
    一連轉了好幾圈，馬群中都沒有再站出來的兒馬。
    似乎所有的兒馬，都懼怕純白兒馬的戰鬥力。
    就在純白兒馬即將，把黃膘小母馬收入囊中的時候。
    馬群中，一抹黑影閃現。
    趙小五對那抹黑影，再熟悉不過了，不是他的兒馬子還能是誰呢！
    他太了解兒馬子的操性了，就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兒。
    兒馬子這個時候想站出來，那就是想撬它爹的牆角。
    趙小五感覺有些頭疼，它打又打不過它爹，還偏偏要作死。
    想要阻止它，也已經晚了。
    純白兒馬看著跑出來的兒馬子，眼神中並沒有趙小五想象的震怒。
    似乎早就知道這個兒子會離開它，純白兒馬對它格外寬容。
    它竟然就這麽跑回了馬群，放棄了那匹黃膘小母馬。
    這個結果，是兒馬子萬萬沒有想到的。
    本來還想著和自己父親再決鬥一番，卻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馬群中的兒馬們，看到現在站擂的是個不知名的生馬蛋子，又變得活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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