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他們四人可謂吃的是賓主盡歡。
    回萬城縣的時候，李海在車上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最後也沒問什麽。
    趙小五裝作沒有看出李海想問什麽的樣子，半眯著眼睛，一直到了酒廠才睜開。
    在酒廠裏，李海拿了三萬塊錢給趙小五，這是上次虎頭蜂的貨款。
    回到蘭花溝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文秀打開院門，讓趙小五將吉普車開到院子裏。
    趙小五剛下車，就拉著文秀的小手往屋裏走，邊走邊小聲的念叨著：
    “咱們手裏的煙應該能賣出去了，我打聽到了一個地方……”
    文秀一聽這話，也十分好奇的聽著。
    當得知在他們市裏老軍校附近，有專門倒騰煙酒的地方，文秀也主張讓趙小五過去看看。
    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生怕趙小五過去了，被人站住。
    “小五哥，你要過去，可要小心些兒，千萬別讓巡邏的給抓到。
    聽說投機倒把要定個罪，得蹲好長時間大獄！”
    趙小五一臉自信的說道：
    “秀秀，你就放心吧，那些人抓不到我的！”
    當天晚上，兩人睡得都很早。
    第二天早上剛3點鍾，趙小五就起床開車趕往了安定市。
    他來到老軍校邊上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四點鍾了，周圍還沒有人。
    一直等到五點多，才陸陸續續有人來到這裏。
    老軍校大門口的後邊有個不大的閱兵台，來這裏的人群都在那邊聚集著。
    趙小五的吉普車停在距離老軍校大門口不遠的地方，見那裏熱鬧起來，才下車走過去。
    通過之前的觀察，老軍校這裏沒有其他黑市那麽雜亂。
    交易雙方見了麵也就是聊幾句，或者是看一下褂子裏邊的東西。
    趙小五剛走過去，一個矮個漢子就湊了過來，他笑嘻嘻的問道：
    “小兄弟看著眼生啊，是第一次來咱們這兒吧？！要煙還是要酒？”
    趙小五低頭看了一眼這個矮個子男人，又抬頭看了看四周，好奇的問道：
    “大哥，你這麽明目張膽的倒賣煙酒，不怕有人抓嗎？！”
    矮個子男人看了趙小五一眼，嘿嘿說道：
    “幹我們這行得會看人，我一眼就看出來，你不是來買東西的，而更像是賣東西的！”
    趙小五心裏咯噔一下，麵上卻不動聲色，挑眉反問道：
    “哦？那大哥說說，我要是來賣東西，你敢收嗎？”
    矮個子男人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黃牙，大大咧咧的說道：
    “小兄弟這話問得沒水平，敢在這兒蹲點的人，誰不敢收貨？！
    你有啥貨？先說個大概，我聽聽值不值得收！”
    趙小五左右掃了眼，見陸續有人往這邊來，便抓緊時機壓低聲音道：
    “大前門煙，數量不少。”
    “大前門？！！！！”
    矮個子男人眼睛亮了亮，搓著手追問起來：
    “兄弟，多少條？是新貨還是陳貨？包裝齊整不？”
    趙小五猶豫了片刻，沒有立馬說出全部數量，而是隻報了一部分。
    “一萬包大前門煙，全是新的，包裝都沒動過。”
    他報出數字時，還特意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果然，矮個子男人臉上的神態僵了一瞬，上下打量他好幾圈才一臉鄭重的說道：
    “小兄弟真有一萬包大前門？這可不是小數目，你確定能拿得出來？不是耍我玩吧？”
    “信不信由你，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去問問別人。”
    說著，趙小五往後退了半步，作勢要走。
    “別別別！”
    矮個子男人連忙拉住他，聲音壓得更低。
    “我沒說吃不下，隻是這數兒得找我大哥定。
    你在這兒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矮個男人生怕趙小五走了，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又是作揖，又是求情的讓他先等等。
    趙小五眼睜睜的看著矮個男人在閱兵台的拐角處，跟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服的高個男人嘀咕著。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就是矮個男人的老大。
    高個黑衣服男人很快走了過來，他眼神銳利地掃過趙小五，一臉不相信的說道：
    “是你有大前門要出？還是一萬包？”
    “嗯，是我有貨！”
    趙小五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貨在哪兒？”
    高個男人開門見山的問道，似乎非常的心急。
    趙小五嘴角露出來一抹微笑，然後看著男人說道：
    “這麽多的煙，我肯定不能帶在身上，咱們可以先談談價格，如果價格合適，我再領著你們去看貨。
    要是價格都談不攏，我告訴你貨放在哪裏，豈不是太危險？！”
    高個黑衣男人略一沉吟，皺著眉頭說道：
    “那你有沒有帶樣品？一包也行！
    我總要借點東西，試一試貨的真假才能給你報價。”
    趙小五心想這男人說的也對，裝作掏口袋的樣子，從空間中拿出來一包大前門。
    “來，你先看看這個，這就是貨裏邊隨便拿的一包煙！”
    他一邊說，一邊將這包煙遞給高個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接過煙來之後，那個矮個漢子很有眼力見的打開手電筒。
    他開手電筒的方式很講究，並不是隨意開到處亂晃照人。
    而是用衣服先蒙上手電筒口，借助透露出來的微弱光線查看大前門香煙的外包裝。
    經過仔細的檢查，大前門香煙的外包裝沒有任何的問題。
    一高一矮兩人對視一眼，將香煙包裝打開，拿出來一根點著抽了起來。
    “大哥，這樣沒問題，是正經貨！”
    黑衣男人也在抽，自然知道這煙是真的。
    他一邊抽煙，一邊對趙小五說道：
    “供銷社裏大前門的香煙是三毛五一包，這個價格大家都知道。
    我們收的話，如果都是這種煙的品質，我們最高給你三毛二一包！”
    這個價格比趙小五預想的要低一些，他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
    可別小看一分兩分的差價，四萬包香煙，一包差一分錢就能差出去400塊錢。
    高個黑衣男人也看出來，趙小五似乎對這個價格不滿意。
    但他並沒有立馬就加價，而是在賭，賭趙小五接受他這個價格。
    趙小五的視力何等之好，哪怕天色比較黑，依舊能看清這個黑衣男人臉上僥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