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賣藝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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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大早上起來裝模作樣打了一陣五禽戲的莫老道看到方休一臉詫異。
    方休原本白淨粉嫩的臉上多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這家夥昨晚幾乎徹夜難眠,跟他的疑似金手指爸爸溝通了一個晚上,想盡了各種辦法,甚至用了多種方言,連英語和泰語都用上了,那卷竹簡還是毫無動靜。
    感覺就是強行寄宿在方休的意識裏,卻跟宿主毫無關係,連房租都懶得交。
    “方家小子,你這身子骨還是不行啊,等你腿好了,跟道爺練練這五禽戲,我這可是正宗的道家五禽戲,打西漢傳下來的,常年練習不輟保你長命百歲。”
    方休無語的看著莫老道,四十多歲掉了一半頭發,牙也少了七八顆,一副土埋脖子的樣子,長命百歲咋想的?
    “莫老頭,都是你昨夜的呼嚕吵得我睡不安枕,我現在要補覺,今早去城東討飯的事就歸你了。”
    “睡不安枕?你倒是先有一個枕頭再拿我說事。
    你別急著睡,我這裏給阿苦熬的藥,等下你喂阿苦吃下,吃了這劑藥,阿苦就好的差不多了。
    城東那邊我去,我今天臉洗的白淨,那個胖廚娘說不定也能多給我兩個炊餅。”
    把臉洗白了就能從胖廚娘那裏換炊餅?胖廚娘圖你歲數大不洗澡嗎?還不是圖小爺我長得粉嫩。
    方休心中吐槽,徹底不想理莫老道了,他一瘸一拐的走到火堆旁,藥還需要些時候,小丫頭也還沒醒。
    待藥熬好,方休哄著半睡半醒的阿苦把藥水喝下,這回沒有肉包子打底,小丫頭苦的整張臉皺在一起,好不容易喝完又接著睡下。
    方休小憩了一會兒,自覺恢複了些許精神,此時莫老道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胖廚娘給收拾了,昨天離開城東時,方休仔細聽了聽,那場潑婦罵戰,胖廚娘明顯是吃虧了,坐在地上大哭。
    女人的氣哪可能一個晚上就消了,莫老道今天湊過去起膩,保不齊要被胖廚娘痛罵一頓。
    莫老道一把年紀沒個女人,更不懂女性心理學,挨頓罵,臉上被噴些唾沫星子也是應當應分的。
    看看日頭高起,小丫頭也睡得安穩,方休決定不等莫老道了,拄著拐杖向坊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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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岸奇花異草四了季的清香~。
    那春遊蘇堤桃紅柳綠,夏賞荷花映滿了池塘。
    …………。”
    一段太平歌詞白蛇傳,完全是學自某綱社,用童聲唱起來清亮婉轉,立刻獲得了滿堂彩。
    方休又接下來講了幾個小段子,甚至來了一段報菜名,隻可惜這就要靠基本功了,報菜名說的七零八落。
    可即便如此,鴻運酒樓的客人也聽得連連叫好,許多本無意來此吃飯的客人也都被方休吸引了進來。
    一時間鴻運酒樓上下兩層滿座了,掌櫃的臉笑得跟菊花一樣,皺紋都多了幾圈。
    掌櫃的聽方休建議,在酒樓東南角放了個條案,方休站在桌子後麵,桌上沒有醒木折扇,隻有他帶來的那個破碗。
    一番表演下來,破碗裏扔了不少銅板,方休心中一樂,恨不得給在宋朝給郭老板上三炷香。
    待午市過後,酒樓裏客人散去大半,方休也說得口幹舌燥,數一數碗裏居然有二十多個銅板,嘿嘿一笑,有這些哪怕隻買包子,都夠他們三個人吃兩天了,但事情是不能這麽辦的。
    方休數出十個銅板放到了掌櫃的麵前說道:“掌櫃的,這是我今天的份兒錢,您收好。”
    掌櫃的矮矮胖胖,成天笑嗬嗬的,此刻也愣住了:“方家小子,這是何意?”
    方休雙手作揖微微躬身說道:“借您的寶地給了我這飯轍兒,您這是救了我的命。小子也不是不懂事兒的,場地費總是要交的,如此才能常來常往,小子心裏落得一個安生。”
    掌櫃的打量了方休幾眼,本意拒絕,可一句常來常往讓他打消了念頭,他伸手接過銅板,看向方休的眼神明顯變了,不再是看一個孩童。
    “好,以後東北角那個條案就是你的位置,隻要客人滿意,你就能一直幹下去,場地費你隨意,每天中午就在我這裏吃,我聽你說家裏還有個妹妹,回去時再拿上一份兒。
    你小子雖然瘸了一條腿,但明事理,知進退,將來是個能成事的,我今天結你一個善緣。”
    午飯吃得晚了些,開酒樓的就是如此,總要等客人離開才能開飯,方休吃完又給掌櫃的鞠了一躬,手裏拿著一個荷葉包,拄著拐杖返回廢屋,一邊走著嘴裏還忍不住哼著小調兒。
    中午吃得不錯,是穿越以來最舒服的一頓了,酒樓裏吃得其實也是剩菜,但卻不是客人剩下的的殘羹冷炙,而是出鍋前廚師特意分出來的,算不上豐盛,卻也是正經的菜肴。
    方休手中的荷葉包裏,有還熱乎軟和的饅頭,幾樣小菜,甚至還有一些油渣,離開酒樓後又買了幾個包子,阿苦今天的日子絕對不苦,小丫頭肯定又笑眯眯的搖頭晃腦了。
    誰能想到穿越前學的外語數理化全然無用,到了這個時代居然靠常看某綱社的相聲混到一碗飯吃。
    現在是單口,等到阿苦病好了,教她捧哏,現在的觀眾好糊弄,用小丫頭奶聲奶氣的腔調來一句去你的吧,別人不知道怎樣,方休自己肯定心裏美滋滋的,從今天起他也是雲字科的,藝名就叫方雲休。
    可惜他自己早有規劃,等腿傷一好立刻離開,否則在這裏開個曲藝社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聽雲軒如何?
    至於主動給掌櫃的場地費,也完全來自於成年人的思維。
    靠別人的同情總是不長久的,時間久了,那條斷腿也就看習慣了。
    今天表演的效果不錯,掌櫃的很滿意,但對方休來說仍然是一種施舍。
    而場地費一交,同情施舍就變成了一種合作模式,隻有這樣才能相對長久。
    乞討幾日就進階為賣藝,總算不用被人揩油了,方休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日子有了盼頭,方休的腿也沒那麽疼了,走的比平日快了幾分,可剛剛走到貧民窟時,方休的臉色立刻變了。
    血腥味兒,濃重的血腥味衝入他的鼻子,而味道兒來源的方向赫然是他們三人的那間廢屋。
    他還聽到了搏鬥聲,怒罵聲和慘叫聲,其中一個聲音是屬於莫老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