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西部戰場【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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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沒過多久。
加爾巴克小隊長繃著一張臉回到了他們的據點。
“周圍的據點已經壓製完畢。接下來隻需等待友軍部隊推進即可。”
“辛苦了。”
“另外我腹部中彈了。圖裏,給我治療。”
加爾巴克小隊長說完便迅速卸下裝備,赤裸上身。
......他那副筋肉虯結的軀體上,布滿了無數陳舊的彈痕與刀疤。
他的右上腹隆起暗紅色的血腫,黏稠的血漿正汩汩外溢。
“......等等!這不是致命傷嗎!”
“嗯,快點治。”
說是腹部中彈,可彈著點分明是肝髒位置。
觸診時能感受到能量波動。
肝髒毫無疑問已經破裂了。
這人到底怎麽頂著這種傷勢走回來的?
“現、現在需要緊急手術。我會現學現用還沒掌握的技術,萬一失敗害您喪命的話還請別化成怨靈來找我......”
“少廢話,不許失敗!”
這傷勢嚴重到必須進行集中治療。
這人到底亂來了些什麽才會傷成這樣啊。
沒時間猶豫了。
再拖下去的話,加爾巴克排長就要因公殉職了。
注射藥物完成麻醉後,我回憶著主任的操作手法,同時劃開了中隊長的腹部。
“嗚、嗚嗚......”
“敵人可能折返,五分鍾內完成處理。”
“這怎麽可能辦到!?”
鮮血如瀑布般湧出。
我一邊慌亂地灼燒著傷口,一邊自暴自棄地將手探入中隊長腹腔。
根本沒帶手術器械,我隻能戴著消毒手套徒手從肝髒深處摳出殘留的彈頭。
順便用灼燒法處理腹腔內出血最劇烈的血管。
......這輩子從未如此感激自己的嬌小體型。
正是這雙小手,才讓手術得以順利進行。
在受損的肝髒中,將看似壞死的部分切除,把還能連接的部位強行縫合起來。
最後讓臨時助手羅德裏往腹腔裏潑灑生理鹽水進行衝洗。
由於隻能做表麵麻醉,加爾巴克小隊長此刻想必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劇痛......
“那個......”
“有功夫觀察我的臉色不如快點動手!”
被這樣粗暴對待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始終用淩厲目光盯著我的小隊長實在太可怕了。
小隊長臉色絲毫不變,根本判斷不出現在的出血量和生命體征。
不如說現在請您把身體狀況表現在臉上吧,求您了。
“......呼,這樣總算完成最低限度的處置了。接下來就靠【治愈】——”
“結束了?”
我成功用相當粗暴的手法修複了破裂的肝髒形狀,取出子彈止住了出血。
現在隻能祈禱恢複魔法能順利生效了。
讓隻比外行強一點的我,徒手進行這種超高難度手術真的沒問題嗎?
為了追求速度而趕工,肯定還有很多處理不到位的地方。
“結束.......了吧!?”
“哼!”
————用【治愈】強行止血,真的沒問題嗎?
我自己也沒什麽把握。
說到底,在這種最前線做手術的案例,恐怕自己還是第一個吧。
“可以起來了吧?!”
“不,以小隊長您的傷勢程度,無論采取什麽措施都必須絕對靜養!”
“哼,確實輕鬆多了。這樣就能繼續前進了!”
“必須絕對靜養啊!”
真是的,這個人完全不聽人說話。
居然還想繼續前進嗎,小隊長?
格雷前輩也已經動不了了,就此收手吧。
“小隊長。考慮到您的身體狀況,我認為繼續前進十分困難。建議就此確保當前據點,結束戰鬥!”
“駁回。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今天的攻勢是數年難遇的好時機!”
雖然提出了終止戰鬥的提議,但加爾巴克小隊長並未接受。
不惜在最前線進行手術也要繼續前進的理由,究竟是什麽呢?
“小隊長。您說的好時機是指?”
“哼。圖裏,你覺得要結束這場戰爭該怎麽做?”
“.......應該是攻陷敵國首都吧?!”
“那種事不可能,不現實!”
加爾巴克小隊長惡狠狠地瞪了過來。
“圖裏,敵軍陣地後方有什麽?”
“後方嗎?估計會有敵軍的醫療設施,以及糧食、武器的儲備設備等———”
“沒錯。我們今天就要摧毀這些!”
這時,加爾巴克小隊長從胸前掏出一個小瓶子。
是酒嗎?
他默不作聲地仰頭咕咚咕咚灌了起來。
剛做完手術就飲酒......而且還是肝髒破裂的傷勢初愈。
“士兵也是人。沒飯吃又得不到治療的話,根本沒法打仗!”
“.......”
“你們這些天天在野戰醫院悠哉度日的家夥,對我們前線士兵而言才是首要攻擊目標!”
沒等勸阻,加爾巴克排長已將酒一飲而盡,隨手把空瓶扔在角落。
“即使是非戰鬥人員,你們也會毫不留情地屠殺嗎?”
“不這麽做就分不出勝負!”
“所以今天就是決戰之日?”
“連續數日攻勢讓敵軍損耗嚴重。據說這是幾年來防禦最薄弱的時刻!”
“........”
“今天要是突破不了戰線,下次機會就遙遙無期了。所以能推進多遠就推進多遠!”
加爾巴克小隊長說著,一屁股坐在沙袋堆上。
而後他如同祈禱般仰望天空,
喃喃自語道:
“已經拿下相鄰據點了,現在隻等友軍跟上我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