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閑暇時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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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少校的說法,南部已向我方發出出擊請求。
據悉這是要在首都方向與南部方向構築包圍網殲滅敵軍的作戰。
但我們的戰力已瀕臨崩潰。
僅憑目前首都的兵力出擊實在過於勉強。
因此計劃在一周內征召相對年輕且體力充沛的人員,編入我軍部隊。
“即將分配來的新兵恐怕全是外行。能派上用場的人才怕是寥寥無幾。”
“是,少校閣下!”
“你們這些經曆過實戰的人,要把他們培養成合格的戰力。後輩培養也是你們的重要職責。”
想來半年前。
我曾在加爾巴克小隊長閣下手下接受嚴苛訓練,聽艾倫前輩和格雷前輩傳授各種經驗,才得以逐漸成長。
如今這份教導引領新人的職責,竟這麽快就落到了我們肩上。
“待整編完畢就交給你們負責。今日在此幸存下來的諸位,正是我新生倫威爾軍的主力。”
“是,少校閣下!”
“預計整編工作三天後完成。所以今明兩天就好好休整吧。去見家人也好,與戰友上街也罷。這或許是人生最後的假期了,務必盡情享受不留遺憾。”
說著倫威爾少校將沉甸甸的錢袋重重放在地上:
“這是政府頒發的特別賞金。歡呼吧,我給你們搶來了大筆錢財!”
“哦哦!”
“難得在首都休假的寶貴時光,豈能讓我的部下因【沒錢玩不盡興】這種窩囊理由掃興。都排好隊!你們立下的戰功配得上今日的揮霍,不必客氣!盡管拿個痛快!!”
他綻放著無比燦爛的笑容,雙手緊緊抓起大把金幣的模樣令人難忘。
——————
“.......半年的工資作為賞金啊。一次性拿到手還真是筆巨款。”
“雖說我們這些年輕人拿得比較少,但也是相當可觀的數目呢。”
就這樣,我們這些普通士兵被批準了兩天的休養。
接過裝滿金幣的布袋時,我不禁覺得短短兩天恐怕花不完這筆錢。
“艾倫前輩休假有什麽打算嗎?”
“準備回去看看父母。能奇跡般地活著回來,總該盡盡孝道。”
“啊,艾倫先生是首都出身來著。”
來自首都的士兵們似乎都打算與家人團聚。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下次還能活著回來,這也是人之常情。
若家人尚在,總該讓他們多享受些天倫之樂。
“羅德裏有什麽計劃?”
“這個嘛.......我打算先去中央醫院探望威爾迪軍士長。”
“哦哦,我也正想去!”
羅德裏說他現在就要動身前往首都中央醫院。
我們負傷的戰友正在那所醫院接受治療。
威爾迪軍士長平日對我們多有照拂,於情於理都該去探望。
“那我也同行吧”
“艾倫前輩也一起來嗎?”
“戰友也是重要的家人啊。讓他看看我們平安的樣子,他也能安心養傷。”
於是———
這可能是人生最後的休假,便從病房探視開始了。
————————
不過,要是威爾迪先生重傷謝絕會麵的話該怎麽辦呢———我原本還這樣擔心著。
“啊,大家都平安無事嗎?在關鍵時刻因傷撤退,實在抱歉。”
到醫院申請探視許可時,竟意外順利地獲準會見威爾迪軍士長。
他幾乎已完全康複,據說明天就能出院。
“看到您氣色這麽好真是太好了,威爾迪軍士長。”
“圖裏小姐,多虧您當機立斷,我才能撿回這條命。”
“.......說實話,剛被送來時傷勢重得我都猶豫要不要放棄治療。能救回來真是太好了。”
“嗚哇,當時居然這麽危險啊.......”
至今仍清晰記得威爾迪軍士長被送到前線醫療總部時口吐鮮血的模樣。
當時他全身浮腫處於休克狀態,但判斷緊急手術或許還能保住完整軀體,我才抱著賭一把的心態把他送往後方。
“軍士長您真是命硬。這都第幾次九死一生了?”
“軍士長就是太粗心啦。察覺到敵人的視線就該立刻蹲下嘛。”
“哈哈哈,我無言以對!”
把在路上買的蛋糕遞過去時,軍士長苦笑著接了過去。
總之,能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我果然還是不適合待在前線啊。”
“突然說什麽呢軍士長?”
“正如羅德裏一等兵所說,我似乎總是欠缺警覺性。”
“......那個.......”
被點名的羅德裏尷尬地移開視線。
看著這樣的後輩,威爾迪先生笑著擺手表示並不介意。
“叔父大人下達了通知,我將要晉升了。據說是為了表彰我在馬什代爾撤退戰中的功績,但您也知道,我其實什麽都沒做。不過是個中彈撤退的廢物罷了。”
“........”
“叔父大人想必也清楚我的無能。所以才強行讓我晉升,借此把我調離前線。”
說完這番話後,威爾迪軍士長慚愧地皺起八字眉,隨後低下了頭。
“今後我恐怕再難有機會直接為各位出力了.......實在抱歉。”
其實我自己也隱約察覺到了這一點。
雖說可以歸咎於運氣不佳,但威爾迪軍士長確實常在突發狀況中因反應不及而負傷,實在稱不上是優秀的步兵。
像羅德裏那樣麵臨危機時會爆發出驚人反應,而威爾迪軍士長卻是那種大腦一片空白僵在原地的類型。
若繼續讓他在最前線作戰,說不定哪天就會戰死沙場。
說到底,威爾迪軍士長本就是以參謀軍官為目標來積累步兵經驗的,本質上屬於該在後方養尊處優的那類人。
“恭喜晉升,軍士長。您根本不必道歉。”
“.......可是。”
“您要是高升了,我還能到處炫耀呢。就說那位了不起的威爾迪大人,當年可是被我踢著屁股訓練出來的。”
“這倒是......無可否認呢。”
不過,這番話似乎讓威爾迪軍士長倍感煎熬。
明明早早負傷撤退,卻隻有自己獲得晉升———這種負罪感正折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