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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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安絕望的大哭,眼淚止不住的流淌,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痛苦就像是深淵要將他覆滅,他顫抖著站起來,摔倒,又再次強撐著站起來,他的眼神黯淡,臉上掛著明顯的淚痕 ,懷裏還緊緊抱著那個木頭盒子
    徐安用雙手,再一次刨開了泥土,這次越刨越大,小小的雙手已經布滿了鮮血,可他像不知道疼痛一般,最終刨了個一人大的坑,他艱難的將老頭扶著躺進去,又埋了起來,精疲力竭的他失去了站著的力氣。
    他們用子彈和權力逼著徐安又一次跪倒在地,可怒火和仇恨讓徐安再次站了起來,他最後看了一眼老頭,轉身朝著夜之城的方向跑去。
    大雨來的毫無征兆,就像意外比明天先到來
    徐安淋著雨,單薄的衣服蓋不住他的傷口,血從腹部的彈孔中流下來,滴在地上,一步一個腳印, 破舊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從荒原到工廠,廢土到街道,碼頭到高樓,徐安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隻知道,越遠越好,越遠越好
    他的身體早就撐不住,意誌還在行走,雨依舊沒停,穿過堆著廢紙板的小巷,在下樓梯的時候,徐安腳滑了一下,台階上的水漬倒映著少年的狼狽,早就燈枯油盡的他重重摔了下去,木頭盒子也摔到了正在開門的男人腳下,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徐安看到那個男人拿起盒子,朝他走來。
    徐安艱難的睜開了眼,第一反應是檢查手腳,“還好,這次沒被綁住”隨後又難過起來,因為身體上的疼痛告誡著他這不是夢,老頭真的死了,又隻剩自己一人了,回過神來的徐安,又想起老頭臨死前讓他保管的木頭盒子
    他環顧四周,這裏應該是個地下室,陰暗潮濕,周圍有很多醫療器械,緊靠著牆壁貨架上的是價值不菲的義體,徐安心裏明了,這應該是個醫生的診所,這麽想著,門外傳來腳步聲
    “醒了小子,先來把藥喝了”中年人緩步走來,他戴著一個拳套樣式的項鏈,脖子裏掛著聽診器,穿著簡單的藍色襯衫和工裝褲,看上去三四十歲,他把盛著藥的碗遞給徐安,沒有猶豫,徐安直接喝下去,他知道如果對方想害他不會這麽麻煩,令人難過的是藥實在苦的受不了
    “你是誰?”
    “是個義體醫生,也是你的債主,小子”徐安心裏了然,聽到後半句又忍不住帶著疑問的眼神望向了他
    “昨天你倒在外麵,我把你救了回來,腹部中彈,左眼受損,手臂有鞭打的劃痕,右腿骨折,左腳扭傷外加大出血,看你腳底的傷口,小子,到底是什麽支撐著你沒有死在路上,幸虧你運氣好,遇到了我”
    “自我介紹一下,維克多·維克托,是個義體醫生,他們都叫我老維,你也可以這麽稱呼我,小子”
    “老維?”老維點了點頭,“你的神經係統遭到嚴重衝擊,身體殘破的就像幾十年前的破報紙,我剛把你抱到治療椅的時候都以為你救不回來了,不過還好,你這小子真的命大”
    “謝謝”徐安默默的說到,突然激動起來“對了,你看到我的盒子了嗎,就是我昨天一直抱著的那個木頭做的盒子!”
    老維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來,遞給徐安,看到盒子,頓時鬆了口氣,帶著沉重的心情,打開了盒子,盒子裏除了一條項鏈,什麽都沒有,徐安小心翼翼的拿起項鏈,回憶像海嘯般衝擊著大腦,這是他的長命鎖,是他從小掛在脖子裏的長命鎖,臭老頭說過鎖被他早就拿去賣了,沒想到一直藏在這裏
    徐安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淌了下來,他顫抖著握緊長命鎖,低下了頭
    “嘿,小子,不介意的話,和我講講你的故事吧”老維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安抬起頭朝他望著,沉默了一會,緩緩講述
    聽完了徐安這幾天的遭遇,老維鼓勵起他:“我很遺憾,孩子,不過他讓你帶著這個跑,說明這把鎖對你很重要,要好好保管,不管因為什麽,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你要做的是養好身體,才有以後的事情”
    徐安重重的點了點頭,開口道:“謝謝你救了我,等我身體好了,會去撿垃圾還錢給你的”,老維沒有答應:“孩子,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如果不介意的話,現在這裏住幾天,這裏沒有人會再來傷害你,放心好了。”
    徐安默默的記下了,臭老頭曾教育過他,知恩圖報,在夜之城還有這種願意無私幫助你的人,一定不能忘了他的恩情。
    “好了孩子,別想那麽多,身體還很虛弱,你現在隻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覺,然後明天會越來越好的”徐安聽了老維的勸告,緩緩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醒來,徐安撐著身子,從治療椅上下來,腳步還有些虛浮,聽到隔壁房間傳來打擊聲,徐安好奇的走了過去,推開了門,原來是老維在練習拳擊,聽到聲響,老維轉過頭“醒了孩子?藥在外麵台子上,先去喝了”
    徐安不為所動,而是開口道;“老維,你能讓我變強嗎?”
    “孩子,你還太小,變不變強的不是現在的你該考慮的,你這個年紀應該無憂無慮的度過自己的童年,然後好好長大”
    徐安隻用一句話就反駁了老維:“我要複仇。”
    老維看著眼前堅毅的少年,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信念,輕歎一口氣,緩緩摘下了拳套,對著徐安說:“孩子,我可以教你鍛煉,讓你身子更壯實,但要記住,你的力量從來不是為了複仇而存在的,而是為了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
    徐安若有所思,但腦海中卻充斥著複仇的想法,老維看出來他的固執,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朝著外麵走去,“來吧,先把藥喝了,壯實的前提是要有一個好身體。”
    這次徐安沒有再反駁,乖乖的跟著老維把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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