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突破屍王，如果月亮上的人來找你，你可以選擇反抗，也可以選擇順從。”
    “選擇反抗，記得和靈感屍王保持聯係，等我們集結力量一起打上月亮。”
    “選擇順從也沒事，等我們打上月亮時，你自己決定是否和我們裏應外合——高懸在天空的月亮遲早會被推翻，或早或晚而已。”
    深海王城處，餘生將靈感屍王那邊的話語轉告了一遍，見正在指揮喪屍們打造王位的深海遊屍沒有理會，歎了口氣，決定不再多說。
    人家現在剛剛當上聖地之主，有很多事兒要忙，他一個外人還是不打擾了。
    什麽？你說深海遊屍沒禮貌？
    深海遊屍把深海王城倉庫裏搜到的各種道具全部半價賣給了餘生，出手比靈感屍王那家夥要闊綽的多，這怎麽能夠說是沒禮貌呢？
    摸了摸手上十多枚裝滿的白銀空間戒指，餘生揮手打開了傳送光門，離開了。
    實際上，深海王城這邊還是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的，倒也不用走那麽快。
    就比如，含笑在沉海的那半邊城市裏找到了一個深海生物研究基地，裏麵有不少好東西，對方沒跟九泉一起行動就是因為要在那邊探索。
    不過，餘生不準備去搶什麽機緣。
    他現在已經得到了夠多的好處，目前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找個回收站，將身上這零零散散的玩意兒全部變現，裝到自己的業務空間裏……
    不然他總感覺不放心。
    光芒閃爍，餘生一步踏出，回到了自己的家門口，確認房門無恙後，走了進去。
    “什麽味道？”
    剛走進家門，餘生就感覺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屋裏彌漫，又鹹又腥的。
    家裏已經在懶惰之日安裝了空調和空氣循環係統，就剩屋裏的什麽玩意兒發酵了也不該有這種味道存在……這裏麵明顯有問題。
    餘生的雙眼變成森白，美人魚感知打開，很快就找到了那股奇怪味道的來源。
    是在臥室。
    他的床，還有他衣櫃的衣服，上麵像是被莫名的海水浸透了一樣，全部濕漉漉的。
    餘生伸出手指，捏起了床單，那黏糊糊的觸感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東西——可能是什麽特質的毒水或者易燃物，也可能是誰尿上麵了。
    “有人要搞事啊……”
    沒有過多的猶豫，餘生直接將臥室裏帶味道的東西全部打包扔了出去，翻出了一個打火機之後，倒上燃油，一把火直接燒了。
    處理完髒東西後，餘生轉身準備回去，但當手按在門把手上時，發現門打不開了。
    哢噠哢噠。
    哢噠哢噠。
    餘生用力的晃動了幾下，確定門還是能回應自己的，隻是門內有東西堵住了。
    現在可以確定了，這並非是什麽惡作劇或者日川長島死前遺留的報複，是有一個有著隱匿能力的家夥來到了這邊，正在針對他。
    餘生再次擰動了一下把手，確認擰不開之後，拿出信紙，給路人乙發了封信。
    情報方麵，路人乙還是值得信任的，對方應該知道這縣城最近來了什麽人。
    咚！！！
    猛烈的響聲突然間出現。
    房門裏有什麽東西發生了撞擊，餘生後退了一步，空間傳送手套擺在身前警惕著。
    咚！！！
    房門再一次受到了內部的撞擊。
    伴隨著哢嚓一聲，房門突然打開了，兩道纏繞在綠色血霧中的身影來到了街上。
    她們顯露了身形。
    “我就說衣櫃裏有莫名其妙的騷味兒，原來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小畜生，倒是挺克製，衣服都泡透了，我都沒聽見你的叫聲。”貪婪形態的欺詐惡魔活動了一下關節，語氣嘲諷。
    “總比某個開著隱身在別人床上撒尿的屍體要好吧？你是哪裏來的野狗嗎？要用這種方式標記？沒人覺得你的屍臭很嗆人嗎？”渡鴉壓住了自己的帽兜，雙眼之中閃過通紅的光。
    某種奇怪的氛圍在發酵。
    某一刻，兩人同時動了。
    街道上，一連好幾個房屋被撞爛，飄灑的羽毛和血色的霧氣開始在街道跳躍。
    站在門口的餘生淺淺的思索了一下，隱約從這兩人的話語中搞明白了事件經過。
    欺詐惡魔和渡鴉兩人，全部開著隱匿氣息的能力，先後來到了他的房間，然後用各自的方式，把他的備用衣服和床全部給汙染了……
    這兩個家夥有病吧？！
    這種變態出現一個已經是世間奇跡了，兩個一同出現在他房間裏，這也太怪了吧？！
    “你備用衣服上是那女孩熱出來的汗水，不是其他的，床單上也隻是單純的迷藥。”熟悉的聲音從旁傳來，還遞過來一罐兒飲料。
    來者是路人乙。
    他早就注意到了餘生這邊的情況，一直在旁邊街道的屋頂那邊觀察著這裏。
    本來是想著調查清楚後再匯報給餘生的，沒想到餘生已經回來了，還發消息問了他，所以他索性露麵，直接和餘生聊了起來。
    “你是怎麽知道這麽詳細的？算了，當我沒問……感覺你的描述更加危險，對比之下，我更希望這她們兩個是單純的變態。”餘生接過那罐汽水，喝了一口，吐槽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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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麽區別，那女孩藏在衣櫃裏就是為了夜襲，那喪屍迷暈你也是怕你反抗。”路人乙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桶爆米花，吃了起來。
    “欺詐惡魔我能理解，老對手了，這次歸來估計是想把我抓走當爐鼎，增加突破率，但那個女孩兒怎麽回事？我和她很熟？”餘生從路人乙那邊捏了一把爆米花，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她叫渡鴉，一直在尋找一個叫做「往生」的人，你對這個名字有什麽頭緒嗎？”路人乙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反問了一遍餘生。
    “挺熟的。”餘生如實回答。
    “細說。”路人乙遞過來一塊巧克力。
    “我曾是洗浴中心金牌技師「往生」，後來洗浴中心倒閉，我就不用這個名號了——可以肯定的是，我對「渡鴉」完全沒什麽印象。”餘生兩口嚼碎了巧克力，舔了舔嘴唇。
    “哈，我就知道是你。”路人乙默默的在情報欄寫上餘生的身份，準備賣個好價錢。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餘生沒在意那些細節，隻想知道「渡鴉」是什麽人。
    “那家夥的保密等級和你差不多高，我這邊得到的一些小道消息，不保真……”路人乙將剩餘的爆米花倒進嘴裏，將故事簡述。
    隨著遠方的戰況越來越激烈，餘生也明白了這個「渡鴉」到底是什麽情況。
    老板娘的唯一血脈、“擺渡人”組織的首領、對「往生」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從十年前的初中開始，就走上了某種不可回頭的歪路。
    這事兒還真不好搞。
    “難辦啊……你那裏有沒有一種，喝下去就能夠幫人清洗掉情感和記憶的東西？”餘生有些煩躁的撓了撓下巴，提出了一個設想。
    “我去哪裏給你搞個洗腦設備？而且人家姑娘對你一片真心，你就這麽對她？”路人乙摸出了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裏，說著風涼話。
    “不然呢？不洗腦還能怎麽辦？我是從了她，還是殺了她？要不我去死？”餘生感覺不管怎麽選，他沒辦法下去和老板娘解釋。
    “那是你的問題——早說長得太帥就不要拋頭露麵，你看，麻煩來了吧？”路人乙愈發覺得自己宅在家裏打遊戲是多明智了。
    “你這算是誇獎還是嘲諷？算了，誇獎我就收下了，嘲諷我也得回應一下。”餘生伸出手，直接從路人乙嘴裏拔出了糖果。
    在路人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餘生拉開對方的褲子，反手把糖果扔了進去。
    沒關心路人乙的手忙腳亂。
    餘生清了清嗓子，走向前，試圖和街道上打架的這兩位暫時達成某種和解——很多事情其實都是可以商量著來的，沒必要打打殺殺。
    還沒開口。
    遠方的戰鬥突然停止了。
    “小畜生，我記住你了！等我突破屍王，你們兩個會一同出現在我的床上！”欺詐惡魔後退了兩步，直接消失在了街道上。
    看的出來，欺詐惡魔意識到渡鴉是個硬骨頭，放棄了借用餘生突破屍王的打算。
    街道恢複了平靜。
    遠方偷窺的444區的玩家們，在短暫冒頭之後又將頭縮了回去，表示不摻和。
    結束戰鬥的渡鴉擦了擦手，脫下了自己身上一直裹著的黑袍，露出了一個除了身材外、大致形體和長相與老板娘一般無二的形象。
    不愧是親閨女。
    相貌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渡鴉踢開旁邊的長袍，轉頭看向餘生，深呼了兩口氣後，直接快步衝了過來。
    餘生本能的後退。
    “那個，小渡鴉啊，作為長輩呢，我有必要給你樹立一些正確的觀念——”
    噗呲！
    羽毛刺入了餘生的胸口。
    和渡鴉搭話到一半兒的餘生瞳孔一縮，身體本能的做出了反應，一隻手臂橫在身前阻止對方的繼續刺入，右腿上抬，踢向對方。
    嘭！
    近距離重踢將對方分開。
    餘生捂著自己被刺穿的胸口，快步後退，萬能工具時停懷表握在了手裏。
    受傷的地方一陣酥麻。
    僅一個呼吸間，傷口疼痛消散。
    餘生的餘光瞥過，發現自己腰間掛著的光明女神高仿手辦好像發現揮了作用，乳白色的聖光順著身體流入胸口，治療了他的傷勢。
    他現在對聖光領域有一個大概認知了，看樣子和懶惰之罪的最後一個小時很像。
    倒是省了他的複活幣了。
    “能解釋一下為什麽嗎？雖然我大致了解你的事情，但可能也沒那麽了解。”餘生鬆開了捂住傷口的手，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往生哥哥……太久了，我等這一天太久了，久到我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很抱歉，抱歉我無法用溫柔的行為對待你……”渡鴉捂著被踢中的小腹重新站穩，眼中的紅光更甚。
    “十年間，我曾不止一次的想過和你見麵的場景，可我匱乏的想象力無法滿足。”
    “你知道嗎？就連你在校園比賽裏唱的那普通的歌，我都保留到了現在！每天深夜都要用它來宣泄欲望，不然根本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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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白我的感受嗎？！”
    “太遠了！”
    “我們間的距離太遠了！隔著你的舊衣服、照片、錄音，我連幻想都很勉強！”
    “現在，我終於知道了你真正的名字，現在，我終於有幸和你真正的見麵——可是，你的眼裏有著很多人，已經早容不下我了！”
    “這麽遠的距離！我跨越了這麽遠的距離，可不僅僅隻是為了得到你的名字！我想讓你的眼裏有我，我想讓你的眼裏隻有我！”
    “我已經明白，就算我把你眼中的其他人全部殺掉，你也會永遠記得他們……”
    “所以，我想殺了你。”
    “放心，你並不會承受太多的痛苦，十年來，我學習了足夠多的技術，在我用光你的複活幣後，我會讓你以最舒服的方式死去……”
    “如果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原諒我這個過程大概率無法重複第二次……”
    “我會將我的每一塊兒血肉切下，在為您服侍的時候一點一點喂到您的嘴裏，我們的生命會同步流逝，我們會一同結束餘生……”
    “你的眼裏會隻有我！”
    “你會將我永遠銘記！”
    “我會讓你的過往記憶變得無足輕重！我會成為你的唯一！無法忘記的唯一！！！”
    嘭！！！
    碩大的魔王城在一瞬間展開，明顯已經神誌不清的渡鴉被頃刻間籠罩在內。
    餘生不太明白壓抑了十年的扭曲情緒和欲望釋放出來是什麽樣子，但他覺得，在不擊殺對方的情況下，他大概是沒辦法應付的。
    魔王城這道具很好用，它展開後，心懷正義之人會對魔王城產生破壞的欲望，心懷邪惡的人會對魔王城產生將此地據為己有的欲望。
    不管是哪一種，都能拖延時間。
    而且，這個城堡可以壓製除傲慢以外的所有情緒和欲望，說不定能讓對方變……
    “往生哥哥～”
    壓抑的聲音在餘生背後傳來。
    餘生隻感覺有條濕滑的舌頭在脖頸處劃過，接著便是柔軟的手腳和炙熱的呼吸。
    噗呲！
    渡鴉咬破了餘生的脖頸。
    “路人乙！這就是你給的情報？！你就沒有調查過她對我的真正態度？！”餘生用力將渡鴉從身上推下，朝旁邊退讓。
    “往好處想，至少你現在不再頭疼什麽清白的問題了，你該想著保命了。”路人已不知道何時來到了二樓窗戶處，準備跳出魔王城。
    “路人乙，她的能力是什麽？！那個像是瞬移一樣的手段是能力還是道具？”餘生身上閃過乳白色的光芒，傷口被聖光治愈。
    “我不知道啊！這事你別問我，你直接問她！我家裏煤氣沒關，我先回去了！”路人乙推開了魔王城二樓的窗戶，直接跳了出去。
    “你家的關係太亂了，你自己解決吧！完事不管是婚禮還是葬禮，我都會來的！”
    “友誼長存！”
    “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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