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以後少給我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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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想,要同我共走著西行路的居然是袁先生您啊。”琅嗔的聲音在這冰天雪地的世界裏顯得有些空靈,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意外與感慨。
    大雪如同鵝毛一般,紛紛揚揚地灑落大地,整個世界仿佛被白色的幕布所籠罩。琅嗔緩緩地踏進那火圈之中,火圈裏的靈蘊仿若靈動的精靈,輕柔地環繞著他和靜虛,緩緩修複著他們的傷勢。每一絲靈蘊的注入,都像是一股暖流,在他受傷的身軀裏流淌,驅散著傷痛帶來的陰霾。
    琅嗔並沒有去追趕那已經逃跑的赤尻馬猴,而是鎮定自若地走向那個為他預留的蒲團。琅嗔一屁股坐下後,毫不猶豫地端起茶杯,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那動作一氣嗬成,茶水順著喉嚨流下,帶來一種暢快的感覺。
    “好茶。”
    他咂咂嘴,由衷地讚歎道。那茶香似乎還在口中彌漫,混合著這冰天雪地的清冷氣息,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好家夥,若沒猜錯的話,這招該是孫悟空的那招吧?畫地為牢?”琅嗔一邊喝茶一邊心想,他微微歪著頭,眼睛裏閃爍著好奇與探究的光芒。
    他的熱血還在體內奔騰不息,就像一條洶湧的河流,這熱血加上熱茶的溫熱,讓他的心中仿佛升起了一輪熾熱的太陽,寒冷被這股熱意驅趕得無影無蹤。
    袁守誠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神秘,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沒去捉他,倒也明智,那怪黑麵赤尻,相貌奸頑,可不好捉。”
    “你雖原本神通如雲,但如今依仗被封,除拳腳之外,僅剩了些粗淺修為,這極北之地又天寒地凍,更別提你還帶了這位小道士,胡亂輕造,性命難保。”
    靜虛聽了這話,臉上泛起一陣紅暈,他心裏明白自己對於琅嗔來說是個不折不扣的拖油瓶。被袁守誠這麽直白地說出來,他心中也難以掩蓋羞愧化作臉上這紅暈,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證明他的傷勢確實是好了不少,之前的臉色可一直是蒼白如紙。
    琅嗔卻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隨後他覺得盤膝而坐這種姿勢對於他這隻狼妖來說實在是太別扭了。
    他的狼爪總是會硌到腿,那種感覺就像有尖銳的石子在腿下,十分難受。於是他站起身來,調整了一下坐姿,換了個讓自己更舒服的姿勢,然後才緩緩說道:“袁先生此話差矣,靜虛與我有緣,想必,先生當也知道些蛛絲馬跡。”
    袁守誠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又同時難以琢磨。
    靜虛在這個時候心裏充滿了疑惑,他看向琅嗔的眼神中滿是不解。琅嗔的話聽起來不像是為他說話的樣子,倒像是真的有什麽特殊的緣由,這疑惑在他的心中不斷蔓延,如同藤蔓一般越纏越緊。
    但是麵前這兩個人的對話對於他這個小道士來說根本就不是他能理解的層麵,他根本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所以他隻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心裏想著等有合適的機會一定要問個清楚。
    “緣也,命也,因也,果也,虛無縹緲,可卻又切真存在,然而這世間之事哪有無根之萍,何處有一事,如孤島懸於塵世之外?又何處有一段緣,不似蛛網千絲萬縷,難尋其端?然莫忘,蛛網尚有蛛母織就,緣分豈能無因而生?”
    袁守誠總是微微地吹著杯中的熱氣,然後輕輕地抿上一口,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就像是在品味著世間最珍貴的瓊漿玉液,仔細地感受著其中的每一絲滋味。
    “…”
    琅嗔皺起眉頭,那眉頭就像兩座小山丘緊緊地擠在一起,隨後又緩緩舒展開來
    他大腦的褶皺在一瞬間被撫平了,仿佛漫步於小西天的森林,終於對味兒了。
    “這味兒總算對了,不說點謎語還是你袁守誠嗎?”
    那黃袍老者怎麽會不知道琅嗔此時內心的想法呢?他不禁荒而一笑,那笑聲在這冰天雪地中回蕩,然後說道:“可是嫌我說的不夠明白?”
    琅嗔急忙搖頭否認,同時他將身體微微挺直,坐得更加端正,眼睛看向袁守城麵前的小桌
    “這桌子可真桌子啊。”
    他一臉敬重地說道:“怎會如此?隻是在這惡寒之地,再度遇到先生,本就是件值得高興之事,然而我已被這世事所改變,而先生卻依舊如此令人熟悉,也令人欽佩。”    “竊竊私語本就不可正大光明,如此才可害人,而如此才可救人,袁先生,我懂!”
    琅嗔試圖跟上袁守誠的節奏,努力地解讀著他話語中的深意。然而這黃袍老者隻是笑著看著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努力表演的孩子,一副你說我聽著的架勢。
    沒過多久,琅嗔就覺得自己詞窮了,他本來就不擅長這種充滿玄機和隱喻的對話,就像一個不擅長跳舞的人在舞台上亂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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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虛乖乖地坐在一邊,身體坐得筆直,就像一棵挺拔的鬆樹,也不管這種姿勢會不會拉扯到傷口了。他隻覺得麵前這兩個人說的話就像是天書一樣,他完全聽不懂,但他又覺得這二人站的層麵比他高的多。
    看著琅嗔卡殼了半天,袁守誠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並沒有再繼續為難琅嗔。隻見他輕輕一抬手,一個棋盤就出現在了他們麵前,那動作快得讓琅嗔都沒有看清這棋盤是從哪裏掏出來的,就好像這棋盤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這一人一狼自然而然地開始下起了棋,不過琅嗔下棋的水平實在是不敢恭維,沒下多久,他就感覺自己的心態快要崩潰了。
    “哈哈哈,你倒是缺點耐心,不過倒也無妨,隻有貪心之人才想著在棋盤上與人一較高下,因為那樣足夠體麵,因為那樣掙得足夠多。”袁守誠一邊落下棋子,一邊若有所思地說著。
    “但你卻不同。”
    琅嗔額頭暴起的青筋被狼毛掩蓋著,聽到這話後,他才慢慢地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如果隻是單純地被人殺得丟盔卸甲,他或許還不會這麽生氣,可是這袁守城就像是故意在試探他一樣,每次都把局麵控製得讓他能看懂,卻又總是讓他處於下風,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在傷口上撒鹽,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
    他強忍住想要掀翻棋盤的衝動,因為他心裏很清楚,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是不可能打得過麵前這個像謎一樣的人的。
    “哦?那袁先生覺得我該做些什麽?”被那彌勒坑了一把之後,琅嗔現在反而覺得像袁守城這種愛說謎語的人才讓他感到親切,雖然有時候真的很讓他頭疼。
    袁守誠微微地笑了笑,他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並沒有把手指向棋盤,而是目光平靜地看向琅嗔自己,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身體,看到他的靈魂深處:
    “不妨做你一直最擅長做的事,何必想這麽多呢?越是貪圖圓滿,越是搜不幹淨,在這棋盤之上若想順利自然是要舍棄些棋子的,可你本就不擅長舍棄,不是嗎?”
    “好了好了,閑言少敘,今日既有緣相見,我便交給你一招防身禦寒的小神通。”
    袁守誠說完,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原本隻是微微扭曲周圍空氣的火圈瞬間燃起了衝天的火光,那火光如同絢爛的煙花綻放,又像是一條憤怒的火蛇衝向天空。
    隻消片刻,這火光就像離弦之箭一般衝向琅嗔左手的手腕,他的手指在一瞬間便被火焰所包裹,然後又在極短的時間內被他的身體所吸收。
    “安身法?原來如此,安身立命之法嗎?好家夥,連猴哥的東西你都會?還是說這是你們道教高人人手一個的神通?”琅嗔在心中倒是並未有過多的驚訝,這袁先生雖然愛說謎語,可他從不無的放矢。
    黃袍老人笑著說道,然而在那看似平淡的語氣下卻隱隱帶著一股狂傲和蔑視一切的態度:
    “我非一般人,此非一般火。以後不論傷了累了冷了,就隨便拿個物件往地上畫一個圈,憑他甚麽虎豹狼蟲,妖魔鬼怪具莫敢進。”
    琅嗔的眼睛瞬間睜大,他的手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了一下,然而僅僅過了片刻,他便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心中默默地念叨了一聲原來如此。
    他抱拳向袁守誠行了一禮,態度十分恭敬地說道:“多謝袁先生賜法,若是以後先生吩咐,絕不推辭。”
    這黃袍老人聽了他的話後笑了笑:“哦?既然如此,我這手頭倒有一件不算要緊的事物,你可願替我做這事?”
    琅嗔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有想到麵前的袁守誠居然真的有事情要讓他去做,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驚訝:“先生有賜法之恩,若是先生吩咐,定當效勞。”
    “不是,你還真有事啊?”琅嗔差點就忍不住把這話給脫口而出了。
    袁守誠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意,然而更多的卻是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一張古樸的黃紙突然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然後他小心翼翼地輕輕捧起,雪地中呼嘯的風就像是一個聽話的仆人,自然而然地將這張紙送到了琅嗔的手中。在這張紙上,畫著一幅奇特的畫。
    畫中的妖魔麵如妖麻,十分猙獰,如同地獄惡鬼。臂似修羅,然而卻十分瘦弱,如同菊花的花瓣,這種矛盾反而讓整體形象凶神惡煞,而且血肉模糊。
    然而這妖邪卻臥於冰雪之上,按照常理來說,這樣的妖邪應該是張牙舞爪,盡顯其凶猛詭異的姿態,可是此時卻透露出一種蕭索之意。僅僅是通過這黑白二色的勾勒,琅嗔就在這畫中讀到了許多隱藏的信息。
    這畫中的內容看起來有些矛盾,不過比起這些矛盾之處,這畫的風格更讓他的心頭為之一震。
    “不會錯的…這風格我就算化成灰也能認得出來!”
    “影神圖!這是一張沒完成的影神圖!”琅嗔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被這張薄薄的黃紙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準確地說,是被這其中蘊含的龐大信息如洶湧的潮水般衝擊了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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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守誠有影神圖?這東西是他做的?但他為什麽要給我這個?他到底想讓我幹什麽?”
    一瞬間種種思緒就如同潮水一般衝擊著他的腦海,原本無法解釋的地方如同一個個節點被串聯了出來,然後又被無情的抹去。
    他拚盡全力所組合的隻言片語被這一張圖衝擊的如同在沙灘上用沙子堆起來的城堡一樣,毫無意義的同時又顯得幼稚可笑。
    “袁守誠,你到底是誰?”
    腦海中一幅又一幅畫麵隻銷瞬間便被擊個粉碎。然而他在心裏卻隻是重複著這一句話,在那之前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有些看懂了這個謎語人,甚至開始認真的思考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然而現在他隻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到爆炸。
    甚至於他的存在都像個笑話。
    這區別於彌勒以及靈吉菩薩,這二者雖然知道影神圖的事,甚至還或多或少的知道自己的弱點以及這股力量的代價,然而靈吉菩薩是他有意無意的主動泄露,彌勒更像是參與者,而非是決定者。
    然而就在此時,這個一直以來的引導之人,這個他覺得自己有些許看透了的人,卻將自己一直依賴的倚仗甩在他的麵前,然而他依舊需要猜麵前之人到底是怎樣想的,他甚至無法分清這樣的行為究竟是威脅還是其他的目的。
    這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琅嗔的身體就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地保持著一個姿勢。此時的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有些荒誕的想法:
    “要不你以後還是別和我說那麽多了吧?我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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