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九、找出特殊寄生體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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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大陸橋,特殊隔離研究區。
    無論是一號大陸引爆煉獄的計劃,還是最後一波蟲子被全部消滅的戰役。
    這座由特殊息壤單元在極短時間內構建而成的P4級生物實驗室,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所有成員始終都忙於自己的任務,找到判別特殊寄生體的辦法。
    實驗室孤懸於大陸橋靠近一號大陸的荒蕪地帶,外圍是數道由自動武器、高壓電網和各種掃描裝置構成的嚴密防線,內部則是燈火通明、充斥著精密儀器低沉嗡鳴的科研世界。
    杜文淵院士站在主實驗室的核心區域,透過厚重的多層防彈玻璃,凝視著內部解剖台上那具被牢牢束縛的“英雄”寄生體。
    樣本在被運抵後,一直處於深度冷凍狀態,直到實驗室可以全狀態運轉,才在極其嚴密的防護下開始了最徹底、最深入的解構分析。
    實驗室裏氣氛極為凝重,數十名從三號大陸誌願前來的頂尖生物學家、神經學家、病毒學家和信息工程專家,已經在此不眠不休地工作了數十個小時。
    進展,微乎其微。
    “腦組織微觀結構模擬度99.98%,神經元突觸連接模式與原生大腦數據庫對比,差異率低於0.01%。”一名人類生物學家看著屏幕上滾動的數據,聲音有些幹澀。
    “代謝產物分析,未發現異常標記物;基因測序顯示,其核酸序列與宿主原生細胞高度同源,僅存在極微小的、可解釋為自然變異的差異。”
    “思維波監測,α波、β波、γ波......所有頻段活動與人類標準思維模式吻合度超過99.9%,情緒模擬、邏輯推理、記憶調用完美無瑕......”
    一份份報告匯聚到杜院士手中,結論都指向同一個令人絕望的事實:這種寄生體在生理和思維層麵,與它所取代的人類宿主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它不僅僅是一個占據大腦位置的“操控者”,它根本就是將自己“變成”了那個大腦,繼承了宿主的一切。
    “常規的生理檢測、生化檢測、甚至是最先進的腦波指紋識別,都失效了。”一位神經學專家摘下眼鏡,疲憊地揉著眉心,“它現在就是‘他’,我們無法從“他是誰”這個層麵將其分辨出來。”
    “除非它主動暴露,或者像上次那樣,接收到特定的激活信號,否則......它們就是完美潛伏者。”另一位信息安全專家補充道,臉色極為難看。
    “這意味著,可能還有更多的寄生體,就隱藏在我們中間,可能在任何一個基地,任何一支隊伍裏,甚至......”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所有人都明白——甚至可能在這座實驗室,或者三號大陸的核心區域。
    一想到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那些備受尊敬的領導者、那些看似普通的民眾,其頭顱內可能早已被一個冰冷的、充滿惡意的異族寄生體所取代,而自己卻一無所知,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便席卷了每個人。
    杜院士沉默地聽著,花白的眉毛緊緊鎖在一起。
    他一生經曆過無數科研難題,但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而棘手的敵人,它們利用的正是人類最引以為傲的獨特性,思維與意識,並將其變成了最完美的偽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實驗室裏彌漫著焦灼與挫敗感。
    各種奇思妙想被提出,又迅速被驗證否定。
    針對蟲族通用信息素的敏感測試?
    無效,
    寄生體自身不攜帶信息素。
    高精度核磁共振尋找結構微差?
    差異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且無法普及。
    精神壓力測試誘發異常?
    寄生體的心理承受能力甚至可能比原主更強......
    研究似乎走進了一個無解的死胡同。
    “媽的,這玩意兒簡直比最狡猾的間諜還難搞!”負責實驗室核心區域安全保衛工作的程潤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他剛巡視完外圍防線,進來匯報情況,正好聽到專家們的討論。
    “它們就混在咱們人堆裏,想法跟我們一樣,這怎麽揪出來?難道要每個人都扒開腦袋看看?”
    程潤的話糙理不糙,卻道出了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無奈。
    杜院士聞言,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想法跟我們一樣......”
    突然,他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猛地抬起頭,“等等,想法一樣......但“想法”的底層邏輯,真的完全一樣嗎?”
    他快步走到主控台前,雙手飛快地調取著龐大的數據庫。
    “調取所有關於蟲族社會性、信息傳遞模式,尤其是高階蟲族單位行為邏輯的研究記錄!”
    “重點檢索與蟲族開戰初期,我們捕獲第一隻活體母蟲時的全部數據。”
    “九章,幫我把所有非常規狀況全部都標出來,尤其是孤例,越特殊越重要!”
    命令被迅速執行。
    海量的數據流在屏幕上閃爍,其中一段被封存已久、標記為“絕無僅有”的影像和信號記錄被重點標注出來。
    那是人類首次,也是唯一一次成功捕獲活體母蟲的記錄。
    影像中,那隻被重重束縛在特製拘束裝置中的龐大母蟲,在意識到逃脫無望後,並沒有像其他蟲族單位那樣瘋狂攻擊或自毀,其複眼中閃爍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光芒。
    隨後,監測設備捕捉到了一種極其特殊、從未被記錄過的生物信號。
    那信號並非用於指揮蟲群進攻,也非用於溝通,其波形極為複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製性。
    在這段信號發出後不久,周邊區域的蟲群如同瘋了一般,不計代價地向拘束地點發動了自殺式衝鋒。
    它們的目的很明確,不是為了救援,而是為了徹底毀滅母蟲,防止它落入人類手中。
    當時的研究人員將這種信號解讀為母蟲在極端情況下啟動的“自我毀滅”協議,是蟲族思維邏輯中最深層、最優先的指令之一,類似於生物本能的底層代碼。
    “就是它!”
    杜院士指著那段被解析出來的特殊信號波形,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抖。
    “這不是簡單的命令,這是烙印在它們基因和意識最底層的“絕對指令”。”
    “它的優先級高於一切偽裝,高於一切潛伏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