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主宰”肯定有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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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巢裏麵的情況自然無法傳遞出來。
    不過,自從四號大陸因為馬賽克屏障導致力場延伸部分被東國抓住吃了大虧以後,就一直處於透明狀態。
    在天空中的衛星集群,以極高的頻率掠過四號大陸上空,光學、紅外、多光譜、合成孔徑雷達......
    各種探測手段將大陸邊緣,尤其是那些已知的蟲族活動區域和異族聚集點,反複掃描和剖析。
    任何細微的變化都被精確捕捉,海量的數據被實時傳回,經由九章係統初步篩選後,將最具價值的信息呈送到指揮中心。
    “雲樞你看。”丁總參謀長指著一張新拍攝到的高清衛星照片,並將其與一個月前的同位置影像進行對比。
    照片清晰地顯示,在原林族聚居地附近的一個已知蟲族“接收點”。
    地麵上,以往常見的由蟲族黏液和殘渣形成的暗色汙漬區域,出現了明顯的縮小淡化。
    “不僅僅是這裏,”丁總參謀長切換著畫麵,“幾乎所有監測到的供養點都出現了類似情況。”
    “異族運送食物的頻率,從最初的三天一次,縮短到了現在的一天一次,甚至一天兩次。”
    “但每一次的規模......你看這些拖車的痕跡,明顯變淺了很多。”
    李雲樞緩緩點頭。
    圖像分析部門已經給出了量化報告。
    過去一個月,通過衛星觀測估算的異族向蟲族輸送的生物質總量,不到正常恢複期預期值的一半。
    而且,這個輸送效率還在持續下降。
    “那些異族已經鬧糧荒了。”李雲樞語氣很肯定。
    “周圍的野獸被捕獵殆盡,祭壇生成的食物估計也到了極限。”
    “蟲族的規模恢複極其緩慢,根據能量攝入模型反推,它們現在的總生物量,可能比‘海幕’計劃開始時還要低。”
    “饑餓,正在它們內部蔓延。”
    這一個月,四號大陸的異族和蟲族並非沒有嚐試反擊。
    它們發起了超過二十次小規模的襲擊,目標直指“海幕”網絡的節點和巡邏的深潛器。
    其中,有數次襲擊蟲族還派出了一些新型的水下作戰單位。
    一些形態怪異,甲殼加厚具備更強潛深和破壞力的蟲子。
    “可惜,不成規模。”李雲樞調出作戰記錄。
    “這些新單位數量太少,往往隻有幾百隻或者上千隻一起行動。”
    “在我們已經升級的海洋監測網麵前,它們一旦離開四號大陸近岸的複雜水域,就如同黑夜裏的螢火蟲一樣顯眼。”
    “而不成規模的蟲群,根本扛不住我們的鋼鐵洪流。”
    得益於“問鄉”作戰的教訓和對力場技術的深入研究,東國部署的新型“力場漣漪探測儀”能夠更早、更精確地捕捉到異族單位移動時引發的微弱力場變化。
    雖然還無法完全破解其力場生效機製,但預警和大致定位已經足夠。
    異族太依賴力場的保護了,被閹割到極限的那些仆從種族,離開了力場的保護就是一大群原始人。
    它們根本無法對東國造成任何有效傷害,甚至一枚炮彈就能擊毀它們的一艘破船。
    而隻要它們依靠力場,提前觀察到力場延伸的能量變化就能推斷出它們的目標和前進方向。
    “我們的伏擊深潛裝置和機動反潛單位,每次都能提前就位。”丁總參謀長笑著說道。
    “這些零星的敵人和水下蟲子,根本構不成威脅。”
    “往往它們還沒看到聲波節點的影子,就被我們的魚雷或者深水炸彈炸成了碎屑。”
    “海幕”計劃本身也展現了強大的韌性。
    盡管遭受了多次攻擊,個別節點被摧毀,但依托密集的部署和快速的響應機製,受損的節點總是在很短時間內就被備用節點替換。
    整個聲波屏障始終保持著完整和高效。
    “我們有理由相信,”李雲樞指著後勤補給數據說。
    “這一個月來,蟲族為了發動這些襲擊以及修複自身戰損所消耗的能量和生物質,遠比那些因為短時間的破口,衝進四號大陸的近海海獸所能提供的要多的多。”
    “這完全就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要是它們一直都隻能這樣打,我們幾乎可以始終陪它們玩下去,直到它們徹底撐不住為止。”
    丁總參謀長打趣的說道,隨後又歎了口氣。
    “可惜這八成就是一個美麗的空想,不太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是啊,不太可能一直持續下去。”李雲樞也苦笑著點了點頭。
    形勢目前似乎一片大好。
    “海幕”計劃完美地達成了戰略目標,將四號大陸的威脅暫時封堵。
    然而,他的眉頭卻始終皺成了一團。
    “太順利了......”李雲樞喃喃自語,目光再次投向衛星照片上那片死寂的蟲族接收點。
    “丁總參謀長,你不覺得奇怪嗎?”
    “那隻母蟲,根據我們之前的分析,它已經表現出了超越簡單生物兵器的智能和自主性。”
    “它會因為資源匱乏而變得如此,如此缺乏策略?”
    丁總參謀長神色也嚴肅起來:“你的意思是?”
    “它在掩飾。”李雲樞斷言,“或者說,它在忍耐。”
    “這些零星而又毫無成效的襲擊,更像是一種姿態,是做給某個“觀眾”看的。”
    “它在向五號大陸證明,它努力過了,但人類的防禦無懈可擊。”
    “同時,它很有可能在節省著最後的力量。”
    他走到巨大的戰略地圖前,目光投向代表五號大陸的那片被特殊標記的區域。
    “我們在賭五號大陸受規則所限,不能直接出手。”
    “但規則是死的,“主宰”是活的。”
    “我們無法確定,當它的下仆麵臨徹底失控的風險時,它是否會打破慣例,動用我們未知的手段。”
    “那隻母蟲,很可能也在等待,等待五號大陸的下一步反應。”
    “作為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生物兵器,蟲族那種特殊的思維網絡模式可以讓它們記住太多的東西。”
    “蟲族對於那個所謂的“主宰”,肯定比我們要了解的多。”
    “它保留實力,一方麵是為了自保,另一方麵,或許也是在觀望,看看“主宰”會如何應對人類的挑釁。”
    “而即便是那隻特殊的母蟲突破了底層邏輯,它這種自我隱藏的做法無疑表明了一點,那就是五號大陸,或者說那個所謂的“主宰”。”
    “擁有足夠威脅到蟲族的能力,使其完全不敢露出任何反叛的意思。”
    “這也與我們前麵推斷的“主宰”有可能不在意蟲族突破底層邏輯的猜想相符。”
    “雖然不知道那個“主宰”為什麽不對蟲族出手,將出現問題的“工具”銷毀後再換一個新的。”
    “可它八成擁有這種實力,蟲族也知道自己不是“主宰”的對手。”
    “它一定還有底牌,還有非常強大,甚至能讓蟲族完全不敢反抗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