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瓜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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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在崎嶇狹窄的山崖窄路上,快到頂部時,張老狗伸出胳膊,正要將老魚頭一把扯下懸崖,他尋思隻要沒人見過他,他就能在盆地裏躲上一段兒時間,等到塵埃落定才出來。可剛要動手弄死老魚頭兒,突然聽到上方窸窸窣窣的聲音,繼而往上看,先看見一個人的兩條腿,接著一個人順著藤蔓爬下來,接著朝崖壁內側一跳,落在崖壁雕刻的台階上,這雕刻出來路著實不寬,僅供一人站立。
    三人在懸崖壁上不期而遇,都愣在那裏。
    張老狗在後麵問道:“這是誰?”他擔心是黑厥人找到了下來的路。
    趙灼抽出腰刀,他見過老魚頭兒,問道:“老伯,你身後是誰?”
    老魚頭兒指著趙灼道:“他就是殺死你兄弟的那夥兒人!”
    趙灼頓時明白,老魚頭兒身後是戰場脫逃的馬匪張老狗。
    張老狗用刀捅了捅老魚頭兒的後背:“衝上去,抱住他。”
    老魚頭兒猶豫,這一抱豈不是兩人都要摔下去。張老狗用刀尖已經刺破了他的皮膚,威脅道:“再不上去,我兄弟們下來,先殺你全家!”
    老魚頭兒聽了一狠心,朝趙灼奔去,趙灼喊道:“馬匪都被殺光了!他是最後一個!老伯別害怕!”
    老魚頭兒聽了一愣,剛回頭,張老狗緊跟他身後,一刀捅在他的腰上,抽出刀時朝外麵一別,老魚頭兒慘叫一聲掉落山崖。
    其後,張老狗上前幾步道:“朋友,讓條路,讓我出去,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兩人的刀尖幾乎碰到了一起。
    趙灼看著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馬匪道:“張老狗是吧?”
    “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你們的人招供說的,說你是馬匪裏最不講義氣的那個!”
    張老狗揮刀撥弄了幾下對方的刀片,試一下彼此的力量,刀背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張老狗道:“兄弟是哪條道上的?”
    “我是黑厥人的騎兵,你們的人都死了,我下來看看情況!”趙灼知道他不清楚石崖上的戰況。
    張老狗果然有些心虛,他開始慢慢的往後退:“兄弟,你是大舜人吧?”
    趙灼往前追了幾步:“怎麽?會說大舜話就是大舜人了?”
    “我猜兄弟你加入黑厥騎兵也是生活所迫,我加入馬匪何嚐不是?”張老狗邊退邊盯著趙灼的眼睛道:“兄弟我在不少地方藏了金銀細軟,隻要兄弟放我走,我拿一半兒出來給你。”
    趙灼道:“那倒是挺好,我也是出來混口飯吃,你說,怎麽拿給我?”
    再往後退,這小段緩坡平路就沒有了,是陡峭的下坡,張老狗的站在下坡的頭兒上,不肯再退:“咱們把刀都放下,我的財寶其實就藏在上麵的崖壁裏,我帶你去拿。”
    趙灼道:“好,這樣,你往下走,我往上走,我要看到你站在遠處,我才敢爬上去!”
    張老狗笑著點頭答應:“好!就這麽說!”他看著趙灼剛轉身要往上走,張老狗心中一喜,揮刀就打算朝趙灼背後砍去,結果趙灼雙腳踩地朝後一蹬,身體就地一個螺旋,如閃電一般,一柄長刀已經從張老狗的下腹朝上撩去,張老狗一驚,身前衣衫已破一道長口子,揮刀的手腕也被割破,馬刀掉落懸崖。張老狗哎呦一聲,左手捂住自己的肚皮,低頭看沒有見血,卻見右手腕鮮血淋漓,方知自己跟這位功夫差的太遠,也就對方沒有要自己的命,不然剛才這一下已經開膛破肚。
    趙灼用刀背拍拍驚魂未定的張老狗:“老狗,跟我下去吧!”
    “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要看村民怎樣對你。”趙灼道。
    張老狗小心翼翼的起身,朝崖壁下走去。
    到了平地,趙灼讓張老狗背上摔死的老魚頭兒,自己把兩個黑厥騎兵的弓箭和馬刀撿了,一起去往村子。
    到了村裏等了半個時辰,黃標和常宵從北崖上下來,原來他們倆從山洞那邊繞過去想看看情況,見北崖上沒有了動靜,就爬了下來。
    回到村裏,幾人見麵後把情況一說,常宵去山洞裏把隱匿的眾人都叫回村裏。
    這段時間,黃標和趙灼審問了馬匪張老狗。
    從張老狗的嘴裏得知,他們這一支馬匪,原來是飛天雕的竄山馬,在竄山馬被圍剿的那次,二當家的曲老二帶著這支二百多人的隊伍在外麵打劫,僥幸逃過圍捕,他們後來就從北涼城一帶逃竄到草帽城,然後又逃到這魔鬼城,他們的老巢在魔鬼城的西北角,平時靠出去打劫周圍的牧民小部落為生。
    昨天後半夜,突然殺出來一支黑厥騎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他們倉促間戰死了不少人,搭建在魔鬼城裏麵的城寨也被黑厥人放火燒了,他們這個十幾人的小隊伍是五爺在外圍聚攏的,跟著五爺也不知道往哪裏跑,臭皮就推薦來這個地縫臨時躲藏一段時間。
    這個地縫是他們四個斥候兩個半月前巡邏時偶然發現的,後來他們找到了崖壁的路,然後又到了湖邊找到了那個村子,用武力製服了村裏的人後,這裏變成了他們四人的享樂窩,他們互相約定後就沒有告訴其他馬匪,隻有他們四個知道。包括這次過來,他們都沒有指給其他馬匪下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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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一堆人從山洞那邊回來。
    大瓜一家看到了死去的老魚頭兒,痛哭成一片。
    聽完老魚頭兒被馬匪害死的經過,大瓜氣憤不已,他從趙灼扔在地上的馬刀中撿起一把,走到馬匪張老狗的身邊,大聲對著村裏眾人喊道:“馬匪欺負咱們,咱們能忍的都忍了,他們睡咱們的女人,吃咱們的東西,到頭來還是要害死我們!這他娘的世道,就不是好人能過的!今天開始,咱們跟馬匪勢不兩立!”
    說著舉起馬刀,也不經黃標他們的同意,刷的砍掉了跪在地上張老狗的腦袋。
    趙灼剛伸出阻止大瓜的胳膊就呆在半空中,然後歎了口氣,又把手臂收了回來。
    張老狗的頭滾到旁邊,雙手被綁的一道疤嚇得直磕頭:“我沒殺人,自始至終沒有殺人啊,都是張老狗和邱老八幹的!你們都清楚的。”
    男女老少三十多個村民表情木然的看著前麵發生的事兒,幾個小孩子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家裏女人就把孩子抱起來頭朝後哄著。
    大瓜拎著刀子走到一道疤的麵前:“你沒有殺人,可是你糟蹋村裏多少女人?!”
    一道疤一時語塞,又磕頭如搗蒜:“大瓜你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命,給你做牛做馬!做牛做馬!饒我一命,求求你了。”
    見黃標沒有阻止的打算,趙灼他們一些人也都不說話。
    主張不跟馬匪衝突的老魚頭兒一死,村裏的幾個年紀大的沒了領頭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幾人欲言又止。
    大瓜看著額頭鮮血淋漓的一道疤,終究心還是軟了,握著刀把的手顫抖著,下不去手,旁邊他的老婆阿秀走了過來拉住大瓜的胳膊:“大瓜,算了。”
    黃標走過來道:“按大舜律法,燒殺搶掠鄉裏者,斬立決。”然後毫不猶豫的一刀砍下了一道疤的腦袋。看著噴出好遠的鮮血,村裏人又是一陣驚慌。
    黃標擦拭刀上的鮮血,說道:“他已經知道了你們山洞的位置,留著沒有好處。”
    大瓜點頭,放下馬刀去處理他父親的後事。
    黃標帶著隊伍去了湖水的南側紮營,這邊距離村子一段距離,也很方便往山洞那邊轉移。黃標他們隻跟大瓜聯係,通過他用銀子跟村裏人交換了一些魚幹、肉幹和幹糧,他們就在湖邊休整。
    為了預防萬一,還是每半天派兩人在北崖下放哨,一旦有事兒,就從山洞撤離。
    如此住了兩晚,平安無事。
    白天沒事兒的時候,趙灼帶著大瓜和幾個村民,在從北崖下來的必經之路上挖了幾個很深的陷阱,萬一有馬匪下來,可能就會掉到這個陷阱中。
    第三天一早,黃標和趙灼代表大家去村中跟村民告別,村民們大多麵無表情,對他們的到來和離開說不出是什麽感受。
    隻有大瓜來來回回的跑動,黃標臨走,跟大瓜畫了一個大餅道:“我以北涼卻蠻軍飛騎校尉的身份,命你為雲娥村的保正,保護這八戶人家的平安。”說完,將幾把繳獲的馬刀和兩副皮甲都送給了大瓜。
    大瓜接受來自朝廷的任命,激動不已,接過皮甲和馬刀,表示會跟小夥伴一起守衛村裏的平安。
    之後,一行人牽著馬、舉著火把,在大瓜的向導下鑽進山洞。
    大約用了一個多時辰,換了三個火把後,眾人才從山洞口出來。
    這裏天一下子亮了很多,出來後發現這個口也挺隱蔽,位於一個巨型石頭的底部,猛一看還以為是個獸穴。大瓜帶著眾人走了三四裏,轉了五六個彎道後,看到一片碎石和雜草間或的開闊地,大瓜指著東邊說:“這邊過去是草帽城。”然後指著西邊說:“那邊過去是戈壁灘。”
    黃標拍了拍大瓜的肩膀:“馬匪多了別硬拚,保重自己第一位。”大瓜含淚點頭。
    趙灼道:“知道你們位置的還有一個馬匪,別掉以輕心。”大瓜又點點頭。
    跟他道別後,眾人騎馬踏上西去路途。
    大瓜站在高坡上,久久的凝望著遠去的隊伍,掂了掂手裏的鋼刀,心裏發狠道,一兩個馬匪就能來村裏胡作非為的時代,一去不複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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